雲倚風聽得心悸,想起江淩飛也曾飲下半瓶,趕忙問道:“可有解藥?”
梅竹鬆搖頭:“難上加難。”
李珺聽得火冒三丈,已經開始罵人了,那姓謝的,當真是江兄的親娘嗎?為誘七弟飲下毒藥,竟連兒子的命也要利用,可惡啊,當真可惡極了!
季燕然麵色亦是陰沉,雲倚風握住他的手,輕聲勸道:“或許……鬼刺有辦法治血虱呢,兩人以母子相稱這麼多年,總不至於如此心狠手辣吧?”
“想辦法傳信給淩飛,在查明真相前,讓他切勿運功。”季燕然吩咐,“再傳令黃武定,瘟疫控製住後,不必立刻折返玉麗城,率軍前往定豐城,在那裡圍堵雷三叛軍!”
雲倚風點頭:“好。”
……
而在數百裡外的容縣,清月與靈星兒晝夜兼程,費了好一番功夫,終於找到了當年江南舒夫婦的故友,徐祿的遺孀。
“那個孩子啊。”憶起往事,婦人輕聲歎氣,“我家相公原是出於好心,想著江三爺身體孱弱,往後怕是難有子嗣,又恰好遇到一個嬰兒,看著像是習武的好苗子,便帶去了清靜水鄉,可現在看來,倒是讓好心變成了□□煩。”
往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婦人緩緩敘述著,被籠罩在雲霧中的真相,終於得以露出一絲真麵目。清月與靈星兒手中捧著涼透了的茶,都聽得錯愕而又震驚,原來那段往事……竟是這樣的嗎?
……
雲倚風趴在床上:“腰酸,揉會兒。”
季燕然卷起奏報,敲了他的腦袋一下:“我大病初愈,你便迫不及待跑來使喚,當真驕縱刁蠻。”
雲倚風應了一聲,換了個姿勢,舒舒服服枕在他腿上,催促:“快些,不然我就去找彆人。”
季燕然不輕不重壓住他的穴位:“要去找誰?說來聽聽。”
雲倚風疼得倒吸冷氣,連聲認輸:“沒有人,就春霖城中做盲人正骨的老王……啊!”
守衛在回廊急急刹住步伐,膽戰心驚地想,這青天白日的,王爺與雲門主乾嘛呢,那我還能不能再進去了?
門外人影晃動,季燕然捂住雲倚風的嘴,轉頭問:“何事?”
“回王爺,是後院關押的人犯蛛兒,方才說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當麵同雲門主談。”
季燕然聞言不悅,他的確是煩透了那名瘋子。
雲倚風擦了把眼淚:“我去看看,她是鬼刺的貼身婢女,或許當真知道些什麼。”
“離她遠些。”季燕然吩咐,“詐出實情後,立刻回來。”
暮成雪恰好在院中,見雲倚風一路整理著衣衫下來,自是免不了多看兩眼。
雲門主解釋,我方才在午睡,是真的。
暮成雪道:“這樣很好。”
雲倚風用手指掻了兩下貂:“什麼?”
“你若想逼她說出更多事,這樣很好。”暮成雪隨手抽掉他的發帶,抱著貂,走了。
雲倚風:“……”
而蛛兒已經快被那憑空冒出來的“雲姑娘”折磨瘋了,以至於雲倚風剛一進門,她便拖著“叮咣”響的枷鎖衝上前來,兩手攀著窗柵,厲聲質問:“公子方才去做什麼了?”
雲倚風衣衫不大整,一頭墨發也不大整,琢磨了一下暮成雪的話,言簡意賅答道:“睡覺。”
蛛兒又問:“是一個人嗎?”
雲倚風拖來一把椅子坐在院中:“你猜。”
“公子,你莫要被外頭那些妖女騙了。”蛛兒看著他,苦口婆心道,“我……隻有我,才是真心對你好的,我在想了,真的已經在想了,定能找到治療瘟疫的方子。”
“哦,這倒不必。”雲倚風漫不經心,“雲姑娘前幾日已經製好數千瓶藥丸,送往西南各部了。”
蛛兒如雷轟頂:“所以公子這幾天就是就是在陪她?”
雲倚風默認。
“不行,不行!”蛛兒在屋內來回走著,狠狠道,“我不準!”
“你不準也沒辦法,雲姑娘能幫到我,我自然得多陪著些。”雲倚風站起來,潦草一抱拳,“若無其他事,我要去煮飯洗衣烹茶繡花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了,告辭。”
“你回來!”蛛兒果然受到刺激,尖銳地叫嚷著,“我能告訴你一個秘密,是誰都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