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做不了。
恨極!怒極!
恨得咬牙切齒,怒得失去理智。
楊柳依舊一動不動。
﹉
片刻後,幾個土匪連同那匪首紛紛從草叢走出,邊係著腰帶,一臉饕足。
一個土匪湊過來,有些焦急地對匪首道:“老大!找到一封書信,裡麵……”
“裡麵怎麼?快說!”
“裡麵蓋了官印!”
匪首一愣,眼珠子轉了轉,隨即麵色一狠:“那便留不得了,全部做掉!”
“老大,可那幾個妞……”旁的一個土匪有些猶豫。
“不想被官府剿了就做得不留痕跡,什麼妞,你哪裡見過什麼妞!”匪首強橫道。
那整整二十三口,便真被他們挨個抹了脖子,連著那老者,家丁,婆子,女眷,一個沒留。
又在近處挖了坑,將屍體埋了。
夕陽西下,天光昏黃。
土匪們收拾完場地,牽著馬,推著車,歡歡喜喜地回山寨。
楊柳靜靜注視著他們離開。
他看得仔仔細細。
十九個人。
十九個。
大風刮過,柳枝條隨著狂風飛舞,如同魔鬼的爪牙,揮舞在空中,發出淒厲風聲。
﹉
楊柳變得愈發翠綠了,枝條樹葉猶如玉製。
吸收死人的血液並不是什麼無法忍受的事。
尤其是能因此活動,根係,枝條,都漸漸能自主揮動後……吸收血液,也甘之如飴。
那坑內的屍體,被楊柳用能活動的根係一個個拖來放在根係下方,卻沒再動。隻吸收起濺落在這片土地的鮮血。
楊柳努力生長底下根係。
地麵上,青翠欲滴的高大楊柳樹加上樹枝樹冠,隻占地直徑十餘米,地下的根須卻已經瘋狂生長了五百多米。
如果仔細看,便能發現,楊柳的根須不是呈圓形擴散,是朝著同一個方向生長。
那是土匪山寨的方向。
楊柳生長地距離山寨很近。
幾千米的距離。
對於能移動的生物來說,這點距離算不了什麼。
但對無法自主行動的植物來說,仿佛另一個世界。
好在楊柳已經不再是普通植物,彆說幾千米,便是幾萬裡,也阻攔不了他。
按照正常植物的生長方法委實太慢,這一片染血的地方已經被吸收乾淨。
為了儘快成長,地下的根係紮進一個個洞穴,田鼠,兔子,蛇......
全部化為楊柳的養料。
即便是這樣,也才生長延長了兩百多米根須,將這一片地底下住的小動物一網打儘後,楊柳不得不沉寂下來。
﹉
天高氣爽,風和日麗,又是一個好天氣。
十來個手持武器的大漢從山上狂奔而下,找了個草叢茂密的地方,一一趴下潛伏。
和三個月前的一幕多麼相似。
土匪們身後幾百米處的楊柳枝條蕩了蕩,又平複下來。
不行。
不能現在動手。
根須的力量還不夠,無法一次性對抗這麼多人。
不能打草驚蛇。
一旦讓他們產生警惕,就再難有機會找到他們了。
可這一幕與記憶之中太過相似。
若是……若是再次發生……到時不管會不會打草驚蛇,一定要阻止他們!
地麵微微震動。
奔跑的馬蹄聲漸漸靠近。
兩個黑點由遠及近。
原來是兩個騎著奔馬的人。
為首一人,騎著棗紅色的高大駿馬,一身火紅衣衫,頭上一條金絲飄帶,麵如無暇白玉,朱唇小巧殷紅,眼尾微微上挑,配上飛揚的眉毛,顯得淩厲又魅惑。
策馬奔騰間,衣袂飛揚。
稍落後的那個,騎著黑馬,一身藍衫,白色裡衣,眉目疏朗,氣質溫潤。
“呔!”土匪從草叢中持刀跳出。
“籲~”前方騎著棗紅馬的英氣女子連忙勒馬,身後男子也放慢速度走過來。
“什麼人!連你姑奶奶也敢攔!”還未等那土匪都躥出來喊話,英氣女子便脆生質問。
兩旁草叢中臥著的土匪紛紛鑽出,將兩人包圍。
“此路不通——”大漢中一人唱道。
“交出錢財——”另一人緊接著唱。
“哈!打劫的?”英氣女子嗤笑。“山賊土匪?”
“識相的就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一土匪喊道。
匪首混在土匪中,並不起眼,也不做聲。
“哦!交出來給你付醫藥費?”英氣女子一邊說道,一邊取下馬鞍旁掛著的長鞭,招呼也不打,毫無預兆,劈頭蓋臉就朝說話那土匪掃去。
“啊!!”那土匪被鞭尾掃中,頓時捂住血流如注的雙眼慘叫起來。
那鞭尾上竟有倒刺。
“臭娘們!竟這般狠辣,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上啊!”匪首終於出聲喊道。
山賊土匪舉起武器,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