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溫睿清端起酒杯與黎羅蘭輕輕碰杯。
黎羅蘭抬起酒杯, 輕抿一口, 紅唇嫣然,狹長雙目上睫毛濃密纖長, 視線劃過溫睿清,眼尾挑起。
那睫毛像是掃在溫睿清心上, 撓得他心癢難耐, 越發勢在必得。
“我見你常來這間酒吧。”溫睿清說道。
黎羅蘭微微挑眉看他,紅唇勾起, 眼神中帶著深意。
“因為我獨自在家,孤寂難耐啊。”
“你不也是一樣。”
“的確一樣。”
溫睿清看著杯中的酒,扭頭與黎羅蘭對視一眼, 不經意的問道:“你是k城人?”
“不是哦~”
溫睿清品了品杯中的酒, 又看著調酒師手中杯盞交替, 上下飛動,眼花繚亂。
片刻後,才似感慨般的說道:“一個人在k城,很辛苦吧。”
黎羅蘭嘴角弧度彎得更大了, 她眨了眨眼, 轉過身來看著溫睿清。
順著他的話接下去。
“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 沒有朋友, 沒有家人, 的確辛苦。”
“不過, 卻也自在。”她補充了一句。
“的確如此。”溫睿清舉杯朝黎羅蘭示意, 麵帶微笑。
“但我們現在,不也算是朋友嗎?”
黎羅蘭笑著與他碰杯,算是默認了他說的話。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工作上順利嗎?”溫睿清忽然狀似無意的問道。
黎羅蘭苦笑,自嘲道:“也沒什麼順利不順利的,隻是啊,有我沒我都一樣。”
溫睿清連忙寬慰她幾句。
兩人又在酒吧裡坐了一陣,黎羅蘭借口有事回家,溫睿清目的達到,也不挽留她,目送黎羅蘭離開。
溫睿清在原處又坐了兩分鐘,才起身結賬走人。
在酒吧門口攔了輛出租車,從包裡拿出墨鏡,戴上墨鏡後,才坐進車裡去。
出租車司機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兩眼,大晚上的坐出租車戴墨鏡,這人看著一表人才的,腦子怕不是傻了。
司機搖搖頭沒說什麼,隻當他是怪癖。
戴著墨鏡的溫睿清麵無表情的坐在後座,眼前黑蒙蒙一層,後視鏡在他眼中模糊一片。
這樣,也不會在後視鏡中看到奇怪的身影了。
溫睿清為此,也算是煞費苦心。
晚上戴墨鏡開車,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他今天連車都沒敢開,方才更沒好意思說出送黎羅蘭回家的話,隻假意自己還要繼續在酒吧停留,特意等她走了才離開。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若是那影子一直存在溫睿清周圍,他豈不是要日日夜夜為此所困?
黎羅蘭也見過那影子兩次,今日與她相見,為何對方對此事隻字未提。
難道除了在他家裡見到那兩次,黎羅蘭就再也沒遇到過那影子嗎?
﹉
溫睿清已經兩天沒有好好照過鏡子了,任何能反射出影子的物體,他都儘量避免接觸。
就連刮胡子,也是摸摸索索,靠著感覺來刮。
也沒有去公司上班,有事都用電話進行聯係。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溫睿清接通電話,對電話那頭交代完工作事宜,將手機拿開耳朵,準備掛斷。
手指突然僵住,溫睿清驚呼一聲,手一揮,手機脫手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嘭”地砸落在地上。
“溫總?溫總?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嗎?”
電話那頭原本等著溫睿清先掛電話,哪知突然聽到溫睿清一聲叫喊,接著是手機摔落在地上的“嘭嘭”聲,連忙詢問道。
溫睿清瞪大眼睛,呼吸急促,連連後退。
手機屏幕上,原本的界麵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熟悉的桃花眼。
那熟悉的桃花眼,正不斷往外滲著暗紅色鮮血……
“喂?溫總?”
“聽得到嗎……”
手機中通話的聲音還在不斷響起。
屏幕上,那隻桃花眼忽然眨動一下,微微彎起,仿佛是在笑。
眼睛上的血痕還在不斷向下流動……
直到整個眼睛漸漸淡去。
消失不見。
手機屏幕恢複成通話界麵。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鍥而不舍的追問溫睿清的情況。
半晌。
溫睿清伸出一隻手,使勁揉了揉額角,眼睛緊緊閉起。
“呼……”
他長出一口氣。
“我沒事。”他回答電話那頭的人。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也鬆了口氣:“溫總,剛剛怎麼回事啊?”
“手機摔地上了,你先掛了吧。”
“哦……好的溫總。”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