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側的街道上有車輛緩緩駛來。
羅哲玉聽到車輪轉動，摩擦地麵的聲響，抬眼掃去。
駕駛座上的人狠狠踩下油門，那輛黑色小轎車猛然加快速度，朝著這邊衝撞過來。
“又來一個。”羅哲玉稍稍提高聲音，好讓雲麓察覺到，提高戒備。
同時在那輛車上駕駛座的人視野中施展障眼法。
前方跌跌撞撞，不知為何胡亂舞動能量劍，劈砍空氣的同族忽然消失不見，連帶著周圍的景物，都變成懸崖峭壁。
而他正駕駛著這輛汽車朝著斷崖衝去，即將要飛出斷崖外。
“啊！！”猝不及防之下，他緊閉雙眼，驚恐大叫。
連刹車都不記得踩。
直到汽車“嘭”地一聲，車頭撞到什麼東西，他才忽然反應過來，用力踩下刹車，整輛車已經衝過剛才所看到的斷崖距離，卻依舊平穩停在山崖上，沒有墜落。
他心知不對勁，也許是周圍有無孔不入，能讓生物產生幻覺的氣體，侵入了他的身體，使他產生了幻覺。
聯盟中，這樣的禁藥可不少。
誰也不能保證，這顆名為地球的星球中，有沒有這樣的氣體藥物。
當下隻想逃離，閉著眼睛一踩油門，轉動方向盤，同族也不管，按著衝過來之前看到的大致路線和方位，開著車橫衝直撞，拐彎轉回去。
“不許動！”
“撞到人了！”
“停車！”
“再不下車開槍了！”
嘈雜又洪亮的喊聲在前方響起。
駕駛座上的人聞言，將油門踩得更重了。
果然是幻象！周圍根本不是懸崖峭壁，他依舊在公安局外。
黑色小轎車不管不顧地往前衝、急轉彎、調頭，完全不在意周圍的障礙物和站著的警察，持槍警告的警察們不得不撲倒在一旁，躲過車輛撞擊。
“吱哇——”
隨著汽車輪胎發出與地麵艱澀的摩擦聲，撞得坑坑窪窪的黑色小轎車逃離此處。
留下地麵直挺挺躺屍的高挑女人。
汽車發出“嘭”的聲響，車頭撞到的，是她。
突如其來的智障豬隊友！
包圍她的障眼法在黑色小轎車衝來的時候，就已經解除，藏在屍體頭部的瓦斯生物恨恨地咬牙切齒。
“你們開車追上去，注意安全，如果駕駛人影響路麵安全，必要時可以直接將駕駛人擊斃。”
“通知前方所有道路，提高警惕，攔下那輛疑似危險分子駕駛的黑色**牌小轎車，車牌號是X***87……”
“通知其餘警員提前上班。”
中年男人迅速反應過來，有條不紊地下達命令。
雲麓走到高挑女子身旁，蹲下身，捏緊拳頭對準高挑女子的腦袋，高高揚起。
“等等，你要做什麼？”
羅哲玉看他這動作，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出聲詢問。
中年男人撿起落在一旁，高挑女子的武器——奇異的隻剩個劍柄，也疑惑地看過來。
“趁瓦斯生物還沒脫離出來，將他打死在裡麵。”雲麓動作不停，拳頭蓄力。
打死在裡麵？什麼裡麵，腦子裡麵？
所以雲麓要爆頭……
顧不得身體不斷的腐敗，羅哲玉兩三步上前，一把捏住雲麓舉起的拳頭，阻止他的舉動。
雲麓抬頭，銀白色眼眸中帶著幾分疑惑和詢問。
“……注意影響。”
羅哲玉嗓音嘶啞，語氣深沉。
————
羅哲玉和雲麓坐在警車後座上，中年男人在副駕駛，駕駛車輛的是一名警員。
朝逃走的黑色小轎車追去。
中年男人扭頭看了看他們。
又扭頭看了看他們。
欲言又止。
雖然已經問出一些內容，但都太扯淡，太不真實了。
口中仍千百句疑惑，卻不知要從何問起。
一定是因為環境不對，詢問對象不對。
如果是審訊室中的嫌疑人或者犯人，就不會不知道該怎麼問。
“你看起來不太妙。”
最終，還是雲麓見羅哲玉臉色蒼白如紙，出聲打破警車內的沉默。
“嗯，這具屍體快堅持不住了。”羅哲玉淡定回答。
“瓦斯生物使用拋棄後的屍體，會比正常屍體腐壞更快，也難為你使用這麼久。”雲麓的聲音也非常淡定，仿佛在和羅哲玉閒聊今天天氣真好。
“屍、屍體？”中年男人忍不住插言。
“是啊，他是你們這兒的鬼。”雲麓扭頭就出賣羅哲玉。
瓦斯生物都把能量劍帶出來了，現在還落到地球人類手裡，再加上剛才那一遭，大家的身份秘密都無法再好好隱藏，不如乾脆一塊兒暴露。
有人承擔暴露身份後的壓力，也算是同甘共苦嘛。
中年男人：？？？
“鬼？？？”
他在說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