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看到了什麼？
麵對羅哲玉再次問出的問題, 白露抿抿唇，目光向下, 盯著桌角猶豫不決。
“哎喲, 妹子，你剛才到底看到什麼了誒, 你倒是說啊？”身材粗壯的男生等半晌也聽不到回答, 忍不住出聲問道。
白露抬頭, 眼珠四轉，見圍過來的幾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斟酌著開口道：
“我……我剛才，看到……窗戶外麵, 有個人盯著我。”
眾人目露不解。
僅僅有個人盯著她的話, 白露為什麼要叫得那麼大聲, 那麼害怕？
“那個人，長得和我現在一模一樣！”
白露從校服外套裡摸出一枚小鏡子。
這是在考試之前，她在課桌抽屜裡找到的。
就是用這個, 白露才知道了自己現在的模樣, 從而發現窗外緊盯著自己的那人, 與現在的自己有一張分毫不差的臉。
不僅是長相，連發型，衣著，都沒有半點不同的地方。
“那個, 有沒有可能是雙胞胎啊？”活人中, 一名身材瘦小, 戴著眼鏡的男生突然開口問道。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們現在的身體，都不是自己原來的模樣，身份也不一樣，對吧，有沒有可能，你現在的身份有個雙胞胎姐妹呢？”
“不可能！”白露斬釘截鐵道。
“在我尖叫後，那個人就不見了！”
“你尖叫的時候轉移視線了嗎？或者條件反射地閉眼？說不定那個人趁著你移開視線的片刻，就躲起來了。”
身材瘦小的男生伸手指向教室的窗戶。
“教室靠走廊的那排窗戶不是連在一起的，要是走廊外的人想躲起來，往旁邊的牆麵走一步，或者貼著牆根蹲下，也隻需要瞬間，從教室裡看出去，根本看不到人影。”
“可是……”白露忍不住反駁，卻不知道該怎麼辯解。
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什麼雙胞胎。
那個人的眼神太奇怪了。
奇怪到，讓白露渾身寒毛乍起，毛骨悚然，在這樣陌生不安的環境下，貿然尖叫出聲，引人注目。
身材略矮，四肢粗壯的男生聞言，轉了轉眼珠，拔腿朝教室外跑。
在教室門口朝外麵左右張望一陣，邊走回來邊道：“走廊外麵隻有幾個學生，彆的沒看到，也沒有和你長得一樣的人。”
“總之，你鎮定一點，彆想太多，自己嚇自己。”
身材瘦小的男生推了推眼鏡，總結道。
他原本的身體，一定也是常年戴著眼鏡。
幾人的對話，羅哲玉沒有打斷。
驟然在自身身上發生無法理解的事，總歸是要給他們一點交流空間，互相交換信息和推測，發散思維，腦補一陣。
這時候，再做引導分析，會輕鬆許多。
好歹不會因為一開始的信息不對等顯得與眾不同，像是按著眾人的頭讓他們聽話一樣。將自己推到與他們明顯不同的隊列。
羅哲玉和他們，不是對立麵。
默默等他們說完，羅哲玉才將半張淡黃色紙頁放在桌麵上，示意眾人看這半張紙頁。
“我發現了這個。”
“這是什麼？”眾人探頭過來。
“怎麼隻有一半？還是分的左右兩半……”
“古老的召喚遊戲……需準備足夠祭品……八人圍坐成圈，互相背對，圈中紅蠟燭八支……方位擺放……方可召喚出……”
“召喚出隱藏在另一個世界的你……又沒了，這什麼啊？”
“你從哪裡弄來的東西……”
“誒兄弟，你好像知道得比較多，這到底怎麼回事？”
眾人七嘴八舌道。
羅哲玉沒有答話，反而看向眾人，目光緩緩移動。
一個個地看過去。
“一。”
身材略矮，四肢粗壯，眉宇之間透露出一股暴戾氣息的男生，眼神不耐地轉來轉去，四處瞟動，仿佛隨時都在壓製滿身的暴躁。
目光朝一旁移動。
“二。”
戴著眼鏡，身材瘦小，麵容秀氣的男生。
剛剛和白露交談時，顯得鎮定理智，但微微顫抖的手指出賣了他。
他在極力壓製心中的不安，努力將所有事往好的一麵去想，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安撫自己。
“三。”
臉龐白皙，天然透著奶氣，卻眉宇肅然，板著臉眉頭微蹙，滿臉嚴肅正經的男生。
在羅哲玉看著他的同時，也探究地看向羅哲玉。
“四。”
白露，濃眉大眼，滿眼英氣，細碎的斜劉海，不超過下巴長度的短發。
“五。”
單馬尾，表情柔和，麵容溫婉的少女。
戒備心卻十足。
先前與那個滿臉奶氣男生，一起隱藏在人群外，假意不相乾，卻悄悄豎起耳朵，意圖偷聽。
“六。”
齊肩短發，此時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嘴唇微張，盯著羅哲玉猛瞧。
看起來傻乎乎的。
“七。”
委屈扁嘴，雙眼含淚，不安地捏手指，扯衣角，差點沒哭出聲的齊劉海單馬尾女生。
“八。”
羅哲玉伸出手指，指向自己。
圍在這裡的，總共八個活人。
和淡黃色紙頁上寫的“八人”，數字一致。
其餘七人也反應過來。
“嘁，這有什麼，巧合而已，而且你怎麼確定我們這樣的，就隻有八個？周圍那些學生老師說不定都和我們情況一樣，隻是沒表現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