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們還有個站崗的仆人。
“該死，光明教會的傳教徒怎麼又來了，為了個可能早已離開的亡靈法師，他們要把納尼蕪雅城整個都監視起來嗎！”
加布裡埃爾抬起手掌拍了拍額頭，眉頭緊皺，焦急地來回走幾步，咬著牙恨恨道。
“加布裡埃爾少爺，也許可以請……嗯……請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大人到閣樓的房間裡避一避。”
老管家福克納脫去黑袍兜帽，微微鞠躬，綠色眼瞳中的神色仿佛波瀾不驚。
比起焦躁的加布裡埃爾，其餘人雖然也有些焦慮，卻顯得冷靜許多。
“要不是納爾森商會早已沒落，就算是光明教會的人，也不敢貿然進來搜查根本不存在的亡靈法師。”
珀莉說著，從黑袍中伸出手，一把拽住來回走動，滿臉不安的加布裡埃爾。
“但是現在我們必須想辦法將光明教會的傳教徒騙過去，加布裡埃爾，冷靜一點，你這樣表現得太明顯了。”
加布裡埃爾站在原地，仰頭深吸一口氣，暗紅色的眼瞳努力沉靜下來。
“加布裡埃爾少爺？”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的維爾在門外疑惑地高喊道。
光明教會的聖徒等得有些不耐，開始催促他了。
“聽到了，請聖徒稍後，我需要點時間整理好儀表後再出來迎接。”
加布裡埃爾儘量平靜聲音，高聲朝著維爾回應道。
“抱歉，兩位聖徒大人，得請您們等待一會了。”
維爾略帶歉意地朝著對麵站在鐵欄門外的兩人說道。
兩人都是男子，一名三十來歲，一人五十來歲，都穿著白色鑲著金線條邊的白袍，手中捧著一部書，脖子上掛著光明教會的聖物——一個抽象的太陽形狀的吊墜，是某種金屬製成，擁有一些特殊的功效。
看起來聖潔無比。
兩人聽到維爾的話，露出和善又慈悲的笑意，為首的那位，甚至微微垂首，溫聲道：“納尼蕪雅少爺見我們這些光明教會的傳教徒都隆重無比，想來對光明神更加虔誠忠心，光明神會庇護納爾森家族的。”
“嗬嗬……嗬嗬……”
維爾腦子裡隻有街上酒館裡的芙麥酒和烤肉，對光明教會和光明神都沒什麼興趣，聽他這麼說，頓時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彆人都離開納爾森家族了，而他還留在這裡的原因。
…………
“……大人，我感到非常抱歉，冒犯到您實非我所願，但光明教會的傳教徒遍布各個國家，是數百個康尼·霍爾也及不上的，所以……還得請您暫時在閣樓的房間裡待一會了。”
加布裡埃爾低著頭，十分恭敬。
羅哲玉則有點疑惑。
既然他們口中光明教會的傳教士是來檢查亡靈法師是否藏匿在這裡的，既然他們確信自己家裡沒有亡靈法師，為什麼還要這麼緊張？
還讓他藏起來，他並不是邪靈，為什麼遇到光明教會的人需要躲藏。
這麼想著，羅哲玉問出疑問。
“您……”
珀莉悄悄抬眼看他一眼，又連忙垂下目光。
“您沒有生活在這裡，可能不清楚，在光明教會的聖典中有記載，黑發黑眼之人，都是惡魔投生，每一年，隻要光明教會的傳教徒發現有黑發黑眼特征的新生兒或者以往未被發現的遺漏者，都會將他們綁在火刑架上，光明教會認為，這樣能夠徹底消除惡魔的靈魂……”
感受到落在身上，越來越刺人的目光，珀莉心如鼓擂，連忙快速補充道：“不過我們納爾森家族的人從不信仰光明神，對於光明教會的這種說法並不認同。”
“是啊，尊敬的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大人，納爾森家族的人都信仰自然神，自然神會帶給我們好運，沒有光明神那樣多的條教。”
加布裡埃爾在一旁附和道。
投注在身上的視線壓力這才減輕，珀莉鬆了口氣，手心全是汗。
“不需要躲。”
羅哲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那雙黑亮潤澤的眼眸，悠然間便化為清澈的淺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