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現世監督查26(1 / 2)

“清醒一點。”

羅哲玉拍拍他的臉, 把他提起來一些,免得嗆水,在他臉上一邊寫一個字。

左邊寫謝。

右邊寫決。

李妤是識幾個字的,杜湘兒教過她。

杜家讓杜湘兒學習過一段時間的字,因為這樣能得點“才女”的名頭, 價值更高。

“謝決?”

“謝決是誰, 好熟悉的名字……”

時間不多,為了趕在“李妤”死亡之前讓謝決恢複, 羅哲玉直接給了最明顯的提示。

他在謝決額頭寫下“你”。

“……我?”

“我怎麼會是謝決呢, 我是李……”

他突然頓住。

“我不是李妤。”

軟糯的聲音突然變得從未有過乾脆利落,語調平直。

周圍的場景逐漸扭曲,模糊不清。

他伸出手,握向虛空。

“拉我出去。”

............

春節將至,杜湘兒卻快瘋了。

李妤淹死在池塘, 被發現的時候, 屍體浮在水麵上,一雙眼睛睜得快鼓出來,無聲地瞪著天空。

夫人有意隱瞞是自己兒子將李妤推下水的, 但目睹這事的下人不少,很快便傳得人儘皆知。

杜湘兒裝病,攢了不少烈性藥, 全混在一起磨成粉, 當做□□, 趁著過年那天撒進酒壇。

這一天, 所有人都會喝點酒,沾沾喜氣。

她等著眾人喝酒,但有下人偷喝了兩杯,當場暈過去,事情就此敗露。

李貴怒極,準備動用私刑,並揚言要將杜湘兒賣進青樓。

羅哲玉拉著還是李妤模樣的謝決趕到。

謝決並沒有淹死,淹死的是李妤。

隻是當謝決被拉出池塘後,場景再次快進,直接拉到李妤死後,杜湘兒進行報複的時候。

杜湘兒,現在是文錦,麵無表情地趴在地上,李貴吩咐下人去拿刑具。

羅哲玉飄過去,使用老方法,拍他的頭。

文錦猛地抬頭,四處張望。

“嗬,蛇蠍婦人,如今裝瘋賣傻也沒用!”李貴恨恨道。

羅哲玉看他不爽很久了,一個幻境中幻化出來的虛假人物,也敢作威作福,囂張跋扈地欺負舅舅。

魂力一牽,無形的力量重重地打在李貴後背,霎時間,李貴整個人從屋子裡被打飛出去。

不等他落地,魂力緊接而上,打得他飛上天,化作天邊一粒小黑點。

李貴不是真的人,自然也不存在被打爛的情況,就這樣輕輕鬆鬆飛了出去。

頂著杜湘兒殼子的文錦整個人都驚呆了。

事情發展太過玄幻,讓他產生對自己、對世界,產生深深的懷疑。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做什麼?

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啊!

羅哲玉拍拍他的肩膀。

文錦哆嗦著嘴唇看過來,卻什麼也沒看到。

“……我……這……哲玉?”

他突然脫口而出。

倒是讓羅哲玉有些意外,沒想到入戲很深的舅舅能一秒出戲,不愧是舅舅,就是比謝決厲害多了。

飄在上空幫不上忙的謝決:……

他好恨。

心裡難受,但是他不說。

既然已經撥開雲霧見月明,那麼文錦自然能夠從杜湘兒身上脫離出來,羅哲玉拉著他一拽,仿佛魂魄離體般,文錦頂著杜湘兒的模樣從她體內脫離出來。

那女鬼不知要做什麼,羅哲玉三人紛紛從幻境脫離的事,她定然知曉,卻沒有彆的反應,隻是讓“杜湘兒”的故事繼續發展下去。

三人立在虛空中,旁觀下方事態發展。

文錦板著臉,麵無表情,低頭看著下方,神情專注。

謝決板著臉,麵無表情,低頭看著下方,神情專注。

他們互相看不到對方。

看不到文錦聘聘婷婷,嬌軟柔弱,長裙輕擺。

看不到謝決憨態可掬,一米五幾,頭上紮著兩團丸子。

反正就是選擇性眼瞎,大家都不要看到對方,也看不到自己才好。

羅哲玉站在兩人中間,一手環胸,另一隻手肘撐在環胸的手上,手掌壓住嘴,神情看起來十分嚴肅。

下方。

李貴被打飛,動用私刑的人物沒了,女鬼隻好略過這一場景,跳到下一個畫麵。

青樓。

杜湘兒數次尋死,卻被看得緊緊的,死也死不了。

她似乎變得癡傻乖巧,青樓將她推出去接客,第一位客人是名變態的客人。她表現得很順從,待對方放鬆警惕時,取了對方帶來的,正在燃燒的蠟燭壓在對方下身,不管對方怎麼踢打都不鬆手。

客人的寶貝毀了,杜湘兒被打得半死,頭發扯掉大把。

還沒等青樓做出懲罰,那位客人的夫人便帶著一群人來,要求交出杜湘兒,否則報官。青樓不想讓事情鬨大,再加上她們不敢再讓杜湘兒接客,就交了出去。

巧合的是,杜湘兒從青樓出來,被捆著在大街上跟著馬車後走時,撞見杜家的轎子。

“爹!娘!”

她大聲呼喊求救,已經流乾的眼淚突然洶湧而出。

轎簾掀開,露出杜母的臉,她往這邊瞧了一眼,見到杜湘兒的模樣,麵露驚慌,瞧瞧四周,見沒人注意到她,連忙放下簾子。

前麵坐著杜父的轎簾更是始終都沒掀起過。

杜湘兒的眼淚頓時便止住了,她抬頭望著天,天空布滿陰霾,太陽被遮住大半,烏雲越積越厚。

快下雨了。

那位夫人的懲罰手段並不高明,比起青樓的□□法子,差出好幾倍。

但落在身上時,還是會疼。

杜湘兒想逃,她裝得比實際上更加虛弱,終有一日,用在她身上割肉的刀子捅在看守的婦人身上。

她換上婦人的衣服,趁著正午門衛打瞌睡的時候逃出去。

然而逃出去後,並沒有迎來新生。

她的身體根底已經壞了,虛弱、渾身布滿疤痕,就連臉上也有大片傷疤。身無分文,天地廣大,卻沒有她的藏身之處。

下雨躲進廢棄的茅草屋,也會因為相貌駭人,被裡麵的乞丐趕走。

杜湘兒在街上遠遠的看見李夫人的兒子,據路人說,對方考上秀才,在小鎮中一時風光無兩。

他過得可真好。

他怎麼可以過得這麼好?

死寂的心被一隻大手狠狠攥住,扯出胸膛。

恨意咆哮著從心中燃起,吞噬杜湘兒僅剩的理智。

她恨不得將對方的血肉一口口撕下來,嚼碎了咽下去。

當杜湘兒回過神來時,她正撲在對方身上,嘴咬在對方脖子上撕扯,周圍許多人在拉她,卻始終沒能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