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變成蘑菇了！”
萬麵鏡驚歎。
“從人變成鯉魚，再到蛟、龍，最後變成蘑菇的，你一定是第一個！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羅哲玉:……
他低頭，看到紅色菌杆，抬手，看到從菌杆上分出的兩條細竿。
抬手，摸到彈彈軟軟的傘帽。
似乎真的是一朵蘑菇。
羅哲玉環顧四周，隻見到頭頂暗紅的天空，陰雲密布。
周圍是與他同高的野草，身後十幾隻蘑菇排排立，都長著五官和雙手，同他一樣茫然。
那十幾隻蘑菇裡，有十六隻純白色的蘑菇，一隻黑白兩色蘑菇，一半為白，一半為黑。
羅哲玉與後者對視。
黑白蘑菇黑溜溜的眼睛轉了轉。
“雲生？”
“小友？”
兩隻蘑菇同時問道。
“……”
緊接著便是沉默的寂靜。
“嘿，這次對小蘑菇們的新人介紹由我來，好嗎？”最初兩隻蘑菇中，白色那隻對黑色說道。
“當然沒問題，我的時間快到了，為了能夠想起……我得去布置一下。”黑色蘑菇伸出兩條短腿，離開這裡。
白蘑菇拍掌，將茫然蘑菇們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首先，歡迎各位來到紅河下的世界——亡靈之地！”
不等眾蘑菇們給出反應，白蘑菇緊接著道：“當然，你們現在隻是一群小蘑菇，亡靈暫時和你們沒關係，隻和未來的你們有關。”
“看到我頭上的黑色小斑點了嗎？”白蘑菇彎腰，露出傘帽頂端，細竿手臂彎曲，指著那些黑色圓點問道。
對麵的新晉蘑菇們滿臉懵逼。
“我一定是在做夢……”其中一隻白蘑菇喃喃道。
“彆擔心，可能是沉睡太久產生了幻覺。”旁邊另一隻白蘑菇安慰道，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前者還是自己。
“……克烈爾，是你嗎？”旁邊的蘑菇聽到熟悉的聲音，問道。
“是我，你是……”
“我是卡傑瑞！”
“噢是你，我聽出來了！”
前方，長著黑斑點的白蘑菇依舊在進行他的介紹。
“接下來的話我隻說一遍，你們聽不聽都無所謂。”
“在亡靈之地待久了，就會長出這些斑點，在長出第三個斑點之前，隻要你們能夠找到離開紅河的辦法，就能活著回到自己的身體中。三個斑點之後，身體將會死亡、腐朽，你們將永遠是小蘑菇！直到……長出第七個斑點，回到你們身體的骨架中，變成亡靈生物。”
羅哲玉數了數白蘑菇傘帽上的黑點，共有六個。
“小友……”
黑白蘑菇湊到他身旁，悄聲道：“你好像接受得很快啊。”
“嗯，畢竟我們現在已經是蘑菇了。”羅哲玉也悄聲回他。
“那群蘑菇是不是蜥蜴怪變的？”雲生指指十六隻白蘑菇。
羅哲玉看過去：“我想是的。”
十六隻白蘑菇齊刷刷地盯著有黑斑的蘑菇。
“我不信。”
“狡猾的蘑菇，休想騙我們！”
“你比人類還會編造謊言。”
“快將我們變回去！”
白蘑菇們義憤填膺。
“愛信不信，真受不了你們現在的蠢樣子。”黑斑蘑菇翻了個白眼，卻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