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們要清楚五臟六腑的分布,跟我做,控製氣血分布,氣沉丹田……”
‘啪’的一下,杜聖蘭控製真氣時出了岔子,迸發的幾個小火苗飛向狐狸純白的皮毛。
狐狸一尾巴抽滅火星,開始第二輪教學。
整個過程可謂是天雷散花,在第九次險些被流竄的電流誤傷後,顧崖木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丟過去幾本妖族的修煉秘籍,顧崖木打發杜聖蘭去另外一間屋子單獨練練。
獨處在一個房間,杜聖蘭抬頭看了看比自己大出數百倍,算是廣袤的屋頂,以他現在的體型,這屋子竟像是一片天地。
杜聖蘭幽幽一歎,打開顧崖木給的秘籍。
他現在連丹田找起來都有些費勁,還需要屏氣凝神達到內視狀態。
但無論如何必須要化形。
《幽蘭心法》的修行要求是每個境界都達到完美,他不確定自身目前境界,隻有在化形後才能更好的了解自身狀態。
如果用人和妖做參考,毫無疑問杜聖蘭如今的狀態是偏妖,顧崖木給的功法參考價值很大。當人的習慣已經更改不了,杜聖蘭分離出兩條腿和胳膊,擺出打坐的姿勢,開始靜心修煉。
翌日雨過天晴,深山老林溫度很低,勝在空氣清新。
天機道人的心情卻是陰霾的。他一晚上盼星星盼月亮,顧崖木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最後天機道人不得不主動找過去開口問:“龍君下一步有什麼計劃?”
顧崖木:“等他出關再說。”
出關?
意識到這個‘他’說得是杜聖蘭,狐狸眼皮抖了一下,實在腦補不出一條雷閉關是什麼樣子。
一連閉關半月,屋門沒打開過一次。
杜聖蘭閉關途中,發現自己可能想差了,他應該先調動體內的能量,確保完全支配,再去考慮化形和修煉之事。
有了新的思路後,進度一下提了上去。
接下來數日,杜聖蘭都在琢磨如何更好的融會貫通,他甚至幻想自己不是一道閃電,而是湍急的河流。
這一日,難得有些陽光,天機道人考慮要不要把被褥拿出來曬曬,它跟尋常修士不同,修的是自然之道。日常一舉一動哪怕能用術法做到,也會按部就班的來。
剛抱著花被子出來,遠處一片雲飄來遮蔽住太陽,天色驟然間昏暗無光。
狐狸眼神一變,掐指算了下,明明該是個萬裡無雲的好日子,怎麼會突然烏雲密布?
意識到烏雲彙聚的方向,它扔下被子,拔腿朝杜聖蘭的房間跑去。
顧崖木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屋門口,身姿挺拔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狐狸:“他該不會,該不會是……”
“突破了。”顧崖木平靜道。
狐狸猛地一抬頭,確定天空的這些烏雲實際是劫雲。
“他不是雷麼?他怎麼渡劫!”
話音尚未落下,一道閃電以更閃電般的速度衝出屋,直奔廣闊的山頭。
一般修士金丹期才需要渡劫,隻有到這個境界,才能說真正和天地存在了一絲天人感應。但杜聖蘭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還需要渡劫。
轉念一想,人要渡劫,妖獸要渡劫,草木精怪也要渡,他沒什麼理由不渡。
後山。
隨著杜聖蘭到來,本就風大的山頭頓時迎來狂風暴雨。
多日閉關,他體內力量此刻正在飆升。
遠處,狐狸一臉懵:“杜聖蘭呢?”
顧崖木:“懸崖第三根的野草後麵。”
真不能怪天機道人眼拙,實在是杜聖蘭如今太小了點,隔著一段距離隻能望見疾風勁草。
顧崖木眯了下眼,從雷電聚集的情況來看,杜聖蘭渡的也差不多就是金丹期的劫,雖聲勢浩大,但並沒有那種毀天滅地的感覺。
金丹期可沒有九道雷劫,這就像是半隻腳踏入仙門的儀式,挺過去一波就好。
天空中細碎的驚雷彙聚在一起,如瀑布飛流直下朝杜聖蘭劈來。
雙方的距離隻剩下不到一丈時,雷劫似乎在半空中停了一下,被渡劫者的長相所迷惑。
杜聖蘭仰著臉:“來,兄弟,劈我。”
“……”
顧崖木耳目何其敏銳,漫天雷光中仍舊精準捕捉到了杜聖蘭的話語。這一刻他有些懷疑杜聖蘭是不是被其他玩意奪舍了,從前也沒見他這麼皮。
很快杜聖蘭就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還是自己,趁著雷劫卡殼的瞬間,先一步釋放自身的能量,甚至在試圖捕獲汲取對方的電流。
雷劫被激怒,以一個迅猛的勢頭衝下來。
一大一小兩道雷劫碰撞在一起,大的完全覆蓋住小的。
亂石飛濺,天機道人被逼得後退:“什麼情況?”
大雷劈小雷,自開天辟地來怕也是第一次。
顧崖木嫌棄狐狸的聒噪,皺了下眉頭。
麵對驚世駭人的畫麵,天機道人發自肺腑地感歎:“杜聖蘭就算現在被劈死了,看著也就像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小雷被環繞在大雷中間,模樣還挺溫馨。
剛說完,一股寒意讓它頸間的絨毛立了起來,狐狸眼珠子咕嚕一轉,瞥見顧崖木的神情,識相閉嘴。
這場渡劫持續的時間並不算太長。
雷劫散去,頑強站在懸崖邊的小閃電節節竄高,整個身體也膨脹了不少。
天機道人不再說玩笑話,它好像隱隱想到了什麼,向來充滿睿智的眼睛浮現出一絲驚恐。
剛剛渡完劫,實力大增的杜聖蘭心情明朗,活動了一下身體,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舒展完筋骨,迎麵朝顧崖木和天機道人走來。
天機道人笑容虛浮,搶在顧崖木之前開口:“你現在感覺自己在什麼境界?”
杜聖蘭笑而不語。
此刻雷電條裡的虛影凝實了不少,天機道人可以看見元神小人嘴角勾起的模樣。它捋著自己的胡須,搖頭往道觀走,嘴裡念叨著‘亂了,亂了,這世道就要亂了。’
天機道人回道觀後立刻閉門不出,小童哆哆嗦嗦被趕來送客:“我家觀主說就不留二位了,他要靜修十年。”
杜聖蘭沒有強留下來的意思,拱了拱手:“勞煩帶句話,當日解惑之恩,他日我尋到法子會來還這份因果。”
天機道人自然也不是無緣無故的偏幫,說穿了還是為了解除血咒。
顧崖木並不在意他們間有什麼交易,又或者說他也許已經猜到了,隻是如今更感興趣天機道人態度反常的原因。
杜聖蘭邊練習化形,邊不緊不慢說道:“有《幽蘭心法》加持,我發揮元嬰實力不成問題。”
他現在能確定自己是完美金丹,有繼續修煉《幽蘭心法》的資本,並且體內大缸還在,少了一個最初積累的過程。
“當然這是用人類常用的境界來劃分,如果是原形,威力差不多是同境界第四道天劫的實力。”
天劫分九個等級,前幾道雷劫威力並不大。
按照杜聖蘭的說法,雷電原形發揮的實力還不如化形後。
但顧崖木一聽便發覺其中的恐怖之處,杜聖蘭以天雷類比,是不是說明他人渡劫時,他可以加入雷霆中,成為雷劫的一部分?
杜聖蘭還在跟化形作鬥爭,麵對猜測,點頭默認。
他現在隻是金丹期的實力,一旦到了元嬰甚至更強,有了他加入的天劫,會有怎樣的威力難以估量。
杜聖蘭:“具體還需要實踐。”
顧崖木想起當日禁地,杜聖蘭劈杜青光時,被打散了似乎也沒關係。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杜聖蘭說道:“上次是借著第九道天雷作威作福,以後不行了。”
至少不能明著借助天劫之力劈彆人。
顧崖木按了按太陽穴,久違地感覺到了一絲頭疼。
這簡直就是一個可怕的漏洞。
杜聖蘭奪舍天雷,那本體就是天雷而非普通閃電,其他修士渡劫時,他自然有資格履行天雷的職責去劈人。
原本一道雷劫的威力可能隻夠撼山,多了一個杜聖蘭,都可以劈山了。
再者,雖不能明著在渡劫時一並多劈幾個人,但他有一重修行者的身份,日常劈人無阻礙,隻是廝殺間死生自負。想到這裡顧崖木歎了口氣,有朝一日,杜聖蘭真修成了九天雷劫,說不定連前一重限製也沒了。
這已經背離天道總體設定的公平規則,難怪天機道人如此恐懼。
杜聖蘭執意去禁地,恐怕也是有他的指點,日後真被清算總賬,天機道人才是最初的那個因。
好在杜聖蘭目前還不準備做些什麼,不至於引起天道注意。
“最近我有哪個仇人要渡劫?”一旁杜聖蘭躍躍欲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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