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文工團(2 / 2)

夜裡,蘇曉蔓穿著睡衣,披著一間厚厚的棉大衣,又做了一會兒繡工活後,把手中的紅嫁衣放進櫃子裡。

她的長發徹底放了下來,齊腰的長發在背後散開,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會偷偷撩起她的一縷頭發捧在手上親。

疊放好的嫁衣下麵還壓著一樣小東西,是她用剩餘的紅布做出來的一件小肚兜,繡的是並蒂蓮花的圖樣。

做完了之後,每次見到這件小衣裳蘇曉蔓便十分羞窘,覺得自己真是著了魔了,都怪之前葛大奶奶找她給孩子縫了件紅色小肚兜,她就那麼一起意,順手就給做了一件。

蘇曉蔓紅著臉把小肚兜藏好,心想留著給以後的孩子用,等以後再悄悄的拿出來。

反正絕不是她這會兒做的!!

她才不急著要孩子。

“啪”的一聲將櫃子關上,蘇曉蔓披著棉大衣往床邊走去,她身上披著這件大衣並不是她的,之前是謝明途在穿,對她來說長了些,險些要落地,卻足夠保暖。

謝明途走了之後,她覺得冷就披這件厚大衣。

床上多添了一床被子,原本她和謝狗子兩個人睡的時候,一床被子足夠了,身邊睡著個熱烘烘的小暖爐,蘇曉蔓就往他的懷裡拱,絲毫也不會覺得寒冷。

他還會給她捂腳,口中沒完沒了地念叨蔓蔓蔓蔓,把她抱在懷裡,找著機會就要偷親幾口才甘心。

以前總覺得這個聒噪的狗子天天蔓蔓叫得人煩,現在倒十分想念這聲音,想聽他叫她蔓蔓。

一個人睡的時候,蓋著兩床被子都嫌冷,蘇曉蔓手腳冰涼很難焐熱,昨天冷了一晚上沒睡好,今天睡前她給燒了一壺開水,弄成了暖水袋,塞在被子底下。

她縮進兩床被子裡,哪怕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仍然覺得冷,心底渴望更加溫暖的東西包裹著她。

明明以前一個人睡了二十幾年也沒覺得不舒服,現在倒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東西。

——就是很想念他。

*

每天的訓練都十分艱苦,白天是體能,夜裡是文化,謝明途學得很認真,也不覺得苦,隻是在睡前和夢中想的人都是蔓蔓,他在心裡期待著七日後的見麵。

在這裡不拘飲食,敞開了肚皮吃,白天又是大量的訓練,才幾天,謝明途就覺得自己身板結實了不少,彆的人累得叫爹喊娘,他倒是覺得還能再加點量。

因為表現過於優越,三天後他就被抽調到了一組,訓練的難度翻了幾倍,教官特意“關照”了他這個人才,謝明途開始每天咬牙堅持下去。

等著去見蔓蔓,就是他咬牙堅持下去的動力。

一周過去之後,好不容易等到休息的半天,謝明途沒有等到心愛的蔓蔓,隻等到了一個令他心碎的噩耗。

“小子哎,去了就好好鍛煉,蔓蔓爺爺奶奶幫你照顧著,等三個月後在見麵吧。”

薑爺爺哼哼,心想這才離開幾天就讓你見到心愛的姑娘,有這種大美事?

先好好撐過幾個月的相思之苦吧。

溫柔鄉,英雄塚。

先獨自成長為一個男人吧。

……不能見到蔓蔓。

得知這個消息的謝明途猶如驚天霹靂,這麼一道雷劈下來,仿佛是要把他的靈魂給抽走。

他才是個十九歲的半大少年,放古代也不過是弱冠之齡,從沒嘗過什麼彆離之苦,而此時對他更加殘忍的則是——就在分彆的前幾天,他才嘗過那銷魂的滋味。

如果沒嘗過,不知道還好,可他的身體偏偏對那滋味記得一清二楚,食髓知味,侵入骨髓,無疑是給他的身體和心裡都下了一記相思斷腸毒。

現在得不到緩解,發作起來要人命。

一個休息的下午過去,陳教官看到了自己重點關注的對象,謝明途,一臉興奮的憨傻笨狗模樣出去,回來的時候,眼睛發紅,麵露凶光,一副誰敢惹我我搞死誰的模樣。

一隻行走的孤狼。

陳教官挑了挑眉,倍感興趣,看來生活已經給他上了沉重的一課。

小子,不要太天真。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謝明途那叫一個化悲憤為力量,恨不得把所有的精力都發泄一通,日天日地起來,行走的火藥桶也不外如是。

身體的潛能更是開發到了極致,原本還稍顯稚嫩柔和的臉龐在逐日的打磨下棱角分明,鋒芒畢露,性格發生改變。

他還結交到了幾個朋友,在新結交的好兄弟眼中來看,謝明途這個人,來自農村,沒有父母,隻有爺爺奶奶,沒什麼厲害的家世背景,話不多,但是天賦絕佳,聰明無比,冷峻孤傲很講義氣,重點是長得忒俊,得虧這裡沒有女孩子,要不然可不鬨翻天了。

也有想給他介紹妹妹的,奈何這人說自己已經在鄉下結婚,若問是不是父母包辦婚姻以後考不考慮離婚娶個城裡的姑娘……等著挨揍吧!

人家娶得是心愛的姑娘。

*

薑宴堂勉強跟上了節奏,雖然身體吃不消,但也混的如魚得水,沒多久,同個宿舍的就知道了他的家世背景,彼此稱兄道弟,結交了一幫朋友。

他悄悄關注了隔壁謝明途的情況,誰知道他第三天就被挑選走了,似乎是去訓練更為嚴苛的地方。

薑宴堂也想去,卻被告知成績沒達標。

他不太相信謝明途的身體素質竟然能超過自己,雖然他以前不打算從軍,但也被家裡幾個哥哥訓練過,哪怕現在正在艱難的複建,也屬於成績中上流,他怎麼可能沒達標?

“那可是需要挑選頂好的,你還不行。”

*

給爺爺奶奶們做完了衣服,蘇曉蔓手癢,在心裡尋思著做點有挑戰性有設計感的衣服,可這個年代個個都衣著樸素,誰敢穿誇張開放的衣服?

“色彩也都單調極了,起碼要等個幾年才能開放起來。”

“哪些能穿獨特的衣服?”

……嗯?

蘇曉蔓琢磨了一下,發現自己可以去給文工團做舞台演出服裝。

舞台上的衣服可以做的誇張有特色,隻不過她要怎麼才能搭上這條線,怎麼才能讓彆人相信她做得衣服?

文工團最近招人嗎?

就怕他們的服裝是找工廠專門定製的。

蘇曉蔓心裡琢磨這件事的時候,就被薑爺爺薑奶奶帶去隔壁的老王爺爺家聚會,今天王家來了好幾個孫女外孫女,說是要介紹給她,讓她們幾個年輕的小姑娘認識認識。

王迅安有兩個親孫女,一個外孫女,旁邊跟了個親家外孫女,兩個孫女,一個叫王菲菲,大孫女,是個臉圓圓的小姑娘,二十來歲,在師專讀書,笑起來有兩個可愛的虎牙,還有個小孫女,王萱萱,十三四歲,正在讀中學,穿著一身老實的學生裝,鵝蛋臉,看著文靜乖巧。

外孫女何晴美,跟他大孫女年紀差不多,讀衛校,坐在何晴美旁邊邊上還有個清秀漂亮的女孩秦春秀,是王家親家那邊的外孫女,平日裡也喜歡上王家來。

加上蘇曉蔓,五個年輕的小姑娘坐在一起,最是賞心悅目,楊美杏見狀就笑了,開玩笑道:“咱們四個老杆杆旁邊,圍了五朵嬌豔的花。”

“坐,坐,曉蔓,跟你幾個姐姐妹妹認識認識。”

“讓她們幾個年輕的小姑娘自己聊。”

蘇曉蔓在那四個女孩子的身邊坐下,她跟這些小姑娘還不認識,王家的大孫女見了她十分拘謹,最小的王萱萱倒是一見到她就熱情開口:“曉蔓姐,你可長得真漂亮!”

姐姐王菲菲往邊上坐了下,衝著蘇曉蔓一笑,雖然她們年紀相若,她還比蘇曉蔓大個一兩歲,可到底眼前這個蘇曉蔓已經結婚了,是隔壁薑家的孫媳婦,而她還是個未婚的小姑娘,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眼前這蘇曉蔓,漂亮是漂亮,卻聽說是農村來的,早早結了婚。

彼此認識過後,也不大相熟,年紀最大的王菲菲安靜的坐在一旁喝著茶聽她們聊,時不時幫忙端茶倒水,蘇曉蔓倒是跟王萱萱聊了幾句,而何晴美則跟秦春秀說話。

她們說起了文景地區某個文工團報考選拔的事。

“秀秀姐姐要考文工團,她還怕考不上哩。”

“秀秀姐這麼漂亮,跳舞也好看。”

“肯定能考上的。”

秦春秀謙虛一笑,“比我好看的年輕姑娘多了去了,我跳舞也不是最好的。”

蘇曉蔓好奇:“文工團?”

她之前正想著文工團的事,卻還不是太了解,這會兒聽她們說起文工團的選拔,不禁好奇開口問。

王萱萱抱著她的胳膊,隨意開口道:“曉蔓姐,還沒有工作吧?你長得這麼漂亮,會不會唱歌跳舞呀?要不要也考文工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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