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2 / 2)

“管!為什麼不管?”安以農轉過頭,直視顧正中,“我不管,以後這裡的人祖祖輩輩都是這副愚昧模樣。為什麼窮山惡水會出刁民?因為窮!”

懲罰不會讓這些人明智和善良,懲罰和扶貧並行,才能讓這裡的人可以選擇成為一個善良又富足的人。

如果做一個善人就意味著受窮,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會選擇做個有錢的惡鬼。這是人性。

“定沙縣的百記姓窮,一因為沒有地沒有牲畜,沒有生產資料,隻能為彆人打工,工錢低廉還經常拿不到。二呢,本地環境惡劣也是一個原因,不但水土出不了好糧食,還有惡霸、馬賊和盜匪在暗處躍躍欲試。”

安以農在房中踱步,一邊思考著。

要改變定沙縣,第一件事就是清理周邊會影響他的反派勢力,比如惡霸、馬賊、盜匪和大地主。

一是建立一個友善環境,二嘛,也能震懾這邊的百姓,讓他們知道新知縣是個比惡霸還要惡的角色。而且,搞建設是要錢,要人,要土地,要物資的,剿匪殺惡霸清地主剛好可以吸一波血。

“金、白、吳、蘇。”安以農手指輕擊桌麵,他臉上並無怒容,即便剛剛才知道這片土地上發生的許多滅絕人性的慘案。

吳家和蘇家隻是附庸,雖然也有違法犯罪,但尚未有人命官司,回頭打個半殘就好。

重點是金白兩家。

“他們兩家錢多,地多,人多。偏偏我正缺了錢,缺了地,缺了人。你說,這不是一大塊肥肉在我眼前晃嗎?”

這兩家在定沙縣經營百年,光是身強體壯的打手都有上千人,聽說還和馬賊有聯係,要端掉它,談何容易?

安以農在屋中走了半圈,他轉過身:“附近有駐軍,對吧?”

顧正中沒有回答,安以農又自言自語道:“金家的大兒子就在駐軍中做官,想要調動這些人……”

“你說,”他摸摸下巴:“如果我許諾那些官兵,從白家金家抄來的銀子,我分他們一半做軍餉,他們會不會動心?”

駐軍動心不動心的不知道,安以農動心了,扶貧搞基建需要的錢不少,這些錢又沒法從天上掉下來,那不是隻能依靠……‘大自然的饋贈’了嗎?

他這個‘惡勢力’已經看上金家白家這兩‘惡勢力’的資產,想要利用駐軍空手套白狼了。

之後幾日,安以農白日都待在縣衙後院辦公,要麼就是吟詩作對彈琴畫畫,嘴裡時常念著春花秋月,並不輕易出門。

但是到了晚上,他就通過那些本地冤魂了解情況,並且把前幾年的資料都整理出來。

根據他的要求,這些小鬼們要摸清楚定沙縣每一家每一戶的情況,包括他們家中人口、田地和牲畜、有無疾病、用水是否困難等等。

安以農對著一張定沙縣的地圖一一標注,哪一個村子貧困人口多,哪一個村子可用土地少,還有哪一個村子需要平村霸地主。

這一切工作他都是點著燈晚上做的,彆人並不知道。

縣衙中的多數人都已投了那兩家,他們看到安以農整日穿著青衫在那念酸文,就往回報,說這年輕知縣是個二愣子,隻知道四書五經,讀書讀死了。

金白兩家暗喜,這等沒腦子的書生最好糊弄了。因此,他們一直沒有找新知縣的麻煩,定沙縣安安靜靜,仿佛從來沒換過知縣。

不用十天,安以農已經基本理清定沙縣的勢力分布,包括四周圍馬賊的老巢和主要人員,以及金白兩家的家財存放地。

他還得到了金白兩家和馬賊聯係的信件。

之後他寫了一封密函,附上金白兩家和馬賊的通信,希望特事特辦,調動本地駐軍清理一下害蟲。

同時他也終於出門了,穿著格格不入&3034記0;書生裝,臉上掛著傻白甜的表情,帶著田護衛和充當翻譯的縣丞在街上閒逛,遇到感興趣的東西還要看一看,問一問,用著官話帶著手腳比劃和本地商戶交流,活脫脫一隻嫩生生的大肥羊。

看到他,街上的商販表情有異,似乎知道他的身份,說話也要拘謹許多。

安以農注意到他們眼神閃爍,在看人群中的誰。

看起來,他在縣衙裡的這十天,這裡的人都已經被‘警告’過了。

他們想要堵住他的耳朵和眼睛,讓他隻能看到他們想讓安以農看到的東西,聽到的話。

他裝作沒注意,搖著扇子繼續走著。這會兒正是瓜果上市的季節,他在街上看到了定沙縣的瓜果,還有之前商人說的定沙縣的牛。

一個衙役站在牛旁,手裡拎著一塊牛肉,他的存在是為了說明,這頭牛死於非命,不是刻意屠宰的。

至於具體是不是呢,就不好說了。

定沙縣的瓜果甜且多汁,個頭雖然不大,質量卻極高。但是最讓人驚喜的卻是定沙縣的牛。

黑色短角的牛,據說才養了一年多,它毛短且細,肉紅白分明,能看見漂亮的大理石紋理,吃起來隱隱帶著甘香。

他買了一籃子的瓜果,又吃了用本地特色香料烤的牛肉,才用了十幾文錢,然後繼續欣賞著邊陲特色縣城。

定沙縣作為邊城,風光和中原不同。

街上常見牽著駱駝的商人,商人身邊還有一條兩條長臉細腰的獵犬,時不時還能看到一個高鼻深目的異族人,就是兩側的建築也有很多是中西方文明融合後的傑作。

安以農好奇地觀察,定沙縣日照充足降雨少,所以這邊建築多是泥磚壘的。當地人采集礦石製作成顏料,塗在牆上裝飾。這些裝飾圖案千奇百怪,十分有趣。

他還注意到本地房屋的屋頂上有奇怪的植物,像是多肉。

“哎呀~”他正要細看,忽聽到女子嬌媚的一聲叫,就看到一個膚白貌美的女子軟軟摔倒在他麵前,一隻手輕輕按著腳踝,臉抬起四十五度角。

“公子~”她貝齒輕咬,嘴裡出現的是標準官話,一雙眼睛暈出水光,忒得多情。

“哎呀!”

安以農也受到了驚嚇,他退後三米遠:“姑娘,男女授受不親,勿要損我清白。”

路人:……

地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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