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吱吱吱~(1 / 2)

李錦餘疑惑地眨眨眼, 沒明白霍采瑜的意思。

霍采瑜也沒解釋,就這麼抱著李錦餘,享受著難得的擁抱機會。

“咱們距離狡國的王城還有多遠?”

“估計還要跑幾天。”霍采瑜想了一下,“你很急嗎?”

“這倒沒有……隻是有點擔心, 該不會我們趕到的時候, 霍姐姐已經把狡國的王城拿下了吧?”

霍采瑜失笑:“沒有這麼快。攻破王城隻是第一步, 要徹底拿下狡國, 讓狡國人心渙散才是最重要的。”

不然隻留下心懷仇恨的狡國人, 對荻朝也沒有什麼益處。

李錦餘看原著的時候沒有看到霍采瑜征服狡國之後的部分,頓時有些好奇:“要怎麼做?”

“安撫、離間、分封, 無非是這幾種。”霍采瑜輕輕吻了一下李錦餘的側臉,語氣中帶上了一點笑意, “不過狡國的王自尋死路, 給我們提供了一個絕妙的把柄。”

李錦餘微微蹙眉,隨後眼前一亮:“大旱?”

“對。乾旱對草原狡國人來說也是一場滅頂之災。若是狡國人知道他們的王為了自己的野心寧可犧牲大片的牧草、牧馬甚至子民, 他們會怎麼想?”

他們一路上過來, 可看到了不少牛羊馬匹的屍體, 甚至還有年長的狡國人的屍骸。

人心都是肉長的, 狡國國君喪心病狂至此, 狡國的子民們恐怕也不會對狡國懷抱多少執念。

李錦餘撓了撓耳朵:“但是怎麼才能讓狡國人相信這場大旱是國君安排的呢?”

“陛下當日為大荻降雪時有如此異象, 想必狡國也不遑多讓。”霍采瑜鬆開手,從行囊裡掏出一把瓜子遞給李錦餘, “屆時到了狡國的王城,我們再看情況。”

李錦餘接過一枚瓜子, 看著霍采瑜又拿出一顆核桃要敲碎, 趕緊道:“核桃就不用幫我剝了。”

霍采瑜有些疑惑地看過倆。

李錦餘老早之前就想說, 這次終於能順利說出口:“我啃核桃是為了磨牙, 並不是單純為了裡麵的肉。”

霍采瑜詫異地看了看李錦餘的牙齒:“錦餘還要磨牙嗎?”

“嗯,我們齧齒動物是有這個習性。”李錦餘有些不好意思,怕霍采瑜想太多,連忙解釋了一句,“不是不想吃你剝給我的。”

霍采瑜忍不住笑了一聲,把完整的核桃遞過來:“那陛下自己咬吧。”

李錦餘高興地“哢嚓哢嚓”啃起了核桃。

霍采瑜看著李錦餘嘴巴一鼓一鼓的樣子覺得極為可愛,自己拿著乾糧慢慢啃著,目光粘連在他的陛下身上不動。

在京城裡處理朝政太久,他已經很久沒有單純地享受現在這種清閒的時光了。

何況身邊還是他最愛的人。

縱然周圍空無一物隻餘天地,也讓霍采瑜覺得自己仿佛身在最美好的宮廷。

……

向著王城趕路的過程中,他們偶爾也會遇到一些散落的狡國人。

狡國人的外貌和中原人有些不同,何況霍采瑜沒有刻意裝扮,一眼就能看出不是自己人。

碰到霍采瑜的狡國人首先都是一愣,隨後謹慎地後退觀察。

他們觀察霍采瑜的時候,霍采瑜也在觀察他們。

他們一路上碰到的狡國人大都不是狡國的主要青壯力——身手好的漢子都被征去軍隊了。

狡國的人口比荻朝少得多,去年湊了幾十萬大軍妄想畢功於一役,幾乎掏空了狡國的家底。

原本狡國的騎兵戰力很強,狡國國君認為如此多的兵力,隻要很短的時間就可以攻破北月關,之後便能在中原腹地橫行無阻。

沒想到在霍采瑜和遲鐘鳴的努力下,北月關竟然堅持了四個月,讓狡國徹底熬不下去,這才不得不退並兵。

如今荻朝的大軍已經踏入了狡國的國土,所剩無幾的青壯年都投入了防禦戰中,現在在草原上流浪的都是當不了騎兵的老弱病殘。

至少從霍采瑜幾次看到的狡國人來看,都是一些頭發花白的老人帶著還不到馬高的孩子。

這些狡國人麵對明顯是荻朝人的霍采瑜都流露出隱隱的敵意,但看霍采瑜年輕力壯,都謹慎地觀察後退,沒有衝動地上來為難。

快速騎馬的時候,李錦餘都趴在霍采瑜的領口——霍采瑜在這裡縫製了一個差不多可以讓李錦餘趴在裡麵的小兜,剛好可以讓李錦餘舒舒服服地趴在裡麵,想看風景隻要探出半個頭就行。

李錦餘這次探頭望著對麵那個老人,目光中隱隱有些惋惜。

他能理解狡國人對他們的敵意,畢竟現在荻朝的大軍就在狡國國境內。

但狡國先犯在先,若荻朝不想辦法徹底解決這個問題,日後還有無數的荻朝軍民都將為了抵禦狡國的入侵付出巨大代價。

不過這一次他們碰到的人有些奇怪。

以往的狡國人衡量過武力差距後都會慢慢遠離,這次這個卻一直擋在他們前進的路上,不後退也不閃開,倒像是等著霍采瑜躲開的樣子。

前麵是一個小水塘,霍采瑜正想讓馬匹喝點水。

李錦餘動了動鼻子,忽然小聲對霍采瑜道:“有血腥味,還有藥味。”

霍采瑜眉頭微微一皺,目光在那個年邁的狡國人身上打量了一下,略微沉吟,下馬向他走去。

那人沒有騎馬,見霍采瑜靠近,愈發緊張,嘰裡咕嚕說了一串話。

李錦餘聽不懂,但能看出那人眼中愈來愈強烈的敵意和視死如歸。

霍采瑜走近之後,那人終於忍不住,大喝一聲,抽出彎刀劈了過來!

這人看起來已經有六十多歲,完全不堪霍采瑜一擊。

霍采瑜輕鬆揮動胳膊,卸下了他的彎刀,反手一揮就把那人遙遙摔到了遠處。

他蹲下來,目光落在剛才那人站立位置的背後。

水塘旁躺著一個昏迷的小女孩,臉色通紅正在發燒,額頭上放著一塊水濕的破布,腿上明顯有被野獸撕咬過的傷口,傷口上還有一些被搗爛的藥草。

地上還有兩塊被水浸透的破布。

霍采瑜被母親教導過醫術,看得出這個孩子現在的狀態很不妙。

若是成年人也就罷了,這麼大的孩子發燒是可能把人給燒壞的。

剛才那人把孩子放在水塘邊,顯然就是想用水幫孩子降溫。

李錦餘又探出頭來,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她是被狼咬了嗎?”

“看起來似乎是。”霍采瑜蹲下來,手指搭在小女孩的脈搏上,把了一會,皺起眉,“傷口已經發炎,再不救治就遲了。”

那人剛才被摔得狠了,一瘸一拐地衝過來,嘴裡還在喝罵著什麼。

霍采瑜轉過頭,用狡國語言跟他說了幾句。

那人愣住,看看霍采瑜,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孩子,臉上流露出明顯的懷疑之色。

霍采瑜又說了兩句,那人才咬咬牙,轉頭跑了。

“他去哪了?”

“我讓他找點藥草。”霍采瑜重新蹲下來,一隻手將內力緩緩輸入小女孩體內幫她出汗,一邊跟李錦餘解釋,“有幾味藥草搭配起來可以消炎。”

兩個人誰都沒有提要不要救治這個目前還是敵國的小孩,仿佛早就有了默契。

不多時,那人帶著藥草跌跌撞撞地跑了回來。

霍采瑜讓那人把藥草搗爛,然後拿出一點自帶的藥物——要到敵國境內自然也有受傷的可能,他事先準備了一些常用的藥粉。

藥粉摻水讓小女孩喝下、藥草敷在小女孩洗乾淨的傷口上。

忙活了半天,小女孩在那老人緊張的目光中,呼吸漸漸變得平緩,額頭的熱度也消退了許多。

老人喜極而泣,抱著小女孩嘰裡咕嚕說了一大串。

霍采瑜對這對老少的情況不是很感興趣,隻本著救人的意願出手。現在看小女孩已經沒有性命之憂,簡單叮囑了幾句,便起身準備離開。

那老人卻昂起頭,有些激動地喊了幾聲,才抱著小女孩轉身走了。

李錦餘聽不懂,小聲問:“他說什麼?”

霍采瑜神色微微有些莫名:“他說前麵在打仗,讓我不要過去。”

“打仗?”李錦餘頓時有些驚喜,“是狡國和我們的軍隊嗎?”

為了走得近,他們從源山穿了過來,找不到荻朝的軍隊,隻能根據李錦餘望到的狡國氣運方向前進。

如果前麵是荻朝的大軍和狡國在打仗,那他們說不定還能找到自己人,了解一下當前形勢,趕赴王城也更快。

霍采瑜和李錦餘商議了一下,讓馬喝足了水,向著前麵疾馳而去。

……

到了戰場,霍采瑜才發現不對。

戰鬥的雙方不是荻朝和狡國,而是兩波狡國人。

難怪那個老人十分篤定地讓他不要過來……想來是知道這邊打仗的兩波人都跟他沒什麼關係。

可惜現在兩邊的人都已經看到了他,並且一致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霍采瑜心理歎息一聲,倒也不怎麼害怕。

這兩波人說是打仗,武器很少,全靠體術,戰士也明顯都不是最精良的那些。

霍采瑜雖然單槍匹馬,但武功碾壓這些一般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很快,他就放倒了十幾個腦袋一熱衝上來的狡國戰士。

剩下的人看霍采瑜如此能打,都流露出了恐懼之色,四散逃離。

霍采瑜目光掃過,敏銳地察覺到有什麼異常——兩邊都各有一波人簇擁在一起拚命奔逃,似乎在護送什麼重要的人。

有所發現就不能不行動。

霍采瑜毫不猶豫地丟下身旁倒落一地的狡國戰士,縱馬追上了其中的一波人。這批人不隻是騎馬,還拉著幾輛拖車,速度很慢,很快就被霍采瑜追上。

三下五除二解決了周圍一圈護衛,霍采瑜有些高深莫測地看著那個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的青年。

這人身上圍著繡著銀狼頭的袍子,衣服做工精細,脖子上掛著叮叮當當的銀器綴飾,顯然身份不斐。

金狼頭是狡國國君的象征。而銀狼頭則是比國君稍次一級的王子、公主和各部落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