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還編造了一個原生家庭母親懷疑非親生因此冷暴力的背景。
李母心腸軟,聽到後麵眼圈都紅了:“也是個可憐孩子。”
她抹了抹眼睛,和星穰寒暄了幾句,站起身:“既然這樣,我給小星下廚做點菜。”
李景寧按不住她,隻好由著她去折騰廚房,轉身去卸李母帶來的東西:“媽,你怎麼把倉鼠也帶過來了?”
“家裡牆麵要重新刷漆,我怕對它有影響,就先拿過來了。”李母在廚房裡打開冰箱,“你這裡菜還不少。”
李景寧昨天買回來準備留給星穰的。
李景寧把倉鼠籠子放在櫃子上,轉頭去解其他的東西。
吃完飯好說歹說,才把李母送走。
一想到之後要麵對媽媽的狂轟濫炸,李景寧就又要頭疼了。
……
這幾天李景寧感覺他的倉鼠有點怪怪的。
第一天之後,李景寧就把倉鼠籠子放在了書房,關上門隔音隔光,讓怕生的倉鼠可以自由自在地玩耍。
原本經過李景寧耐心地接觸喂養,他們家的倉鼠對他已經不怎麼懼怕,都敢在手上吃東西——然而這兩天李景寧拿了一顆花生在手上逗小倉鼠,卻發現小家夥趴在原地隻左右扭頭,完全沒有上手的意思。
難道是到了陌生的環境嚇到了?
李景寧皺了皺眉,望著小倉鼠那雙黑溜溜的小眼睛,忽然感覺到一絲違和。
沒有彆的理由,就覺得他家的倉鼠似乎有點不太一樣。
就好像……
一個懵懂無知的孩童突然睜開眼開始觀察世界。
李景寧背後猛然竄起一絲涼意。
他轉頭出去走到之前倉鼠籠子所在的櫃子,果然看到之前放在這裡的那個塑料袋已經被咬破了。
塑料袋裡那顆狡神的舍利子已經不翼而飛。
他明明有好好關著籠子才對?
“星穰!”
星穰打著哈欠出來:“怎麼了?”
“你之前有帶倉鼠出來玩嗎?”
“好像有?”星穰回憶了一下,“我想給它喂點水,但是它不理我。”
“關籠門了嗎?”
“呃……”
李景寧指了指用來裝舍利子的塑料袋,歎了口氣:“它好像把這個吃了。”
星穰愣了一下,倒是不怎麼在意:“舍利子對我來說沒什麼用……不過你那小耗子吃了應該是開啟了靈智,以後就可以修煉成精了。”
“倉鼠……精?”
李景寧愣了一下,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猜測。
低下頭正好對上星穰有些懷疑和震驚的雙眸,便知道星穰也想到了同樣的事。
不用李景寧自己說,星穰直接跑去書房,蹲在倉鼠籠子麵前掐指算了半天,才心事重重地出來:“還真是他……”
真的是他?
李景寧愣了片刻,心底百味糾雜,忽然忍不住笑了一聲。
那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倉鼠精的靈魂,竟然來自於現代、還是因為他的緣故成了精?
將他從前世那個絕望沉淪的怪圈中打破的人,竟然出自這一世的他之手。
李景寧站在次臥門口,望著裡麵那隻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倉鼠,心中已經勾勒出前世那個純粹、善良、認真的靈魂的形象,思緒飄回了千年之前繁榮又頹廢的時代。
耳邊還有星穰的嘟嘟囔囔:“難怪我上一次醒來就感覺他身上有我的氣息……難怪你和他都與我有緣……”
過了半晌,他唇邊才輕輕勾起。
這樣也不錯。
……
倉鼠的壽命一般在三年左右。三年後,李景寧望著全身僵硬的小倉鼠,心裡有些好笑。
這家夥倒是聰明,還知道裝死。
雖然很想用食物把這家夥逗醒,但李景寧還是到郊外把小倉鼠的“屍體”放歸山林。
小倉鼠的“未來”、他們的“過去”,還有無數艱難精彩的曆程、堅韌忠誠的人在等他。
李景寧回到他們的家裡時,星穰正在電腦前麵“啪啪”地打字,頭也不回地道:“你回來了?”
李景寧放下空蕩蕩的倉鼠籠:“嗯。你在乾什麼?”
“前陣子我不是幫你推算過‘假如小耗子沒有穿越到景昌年間,世界會有怎樣的變動’麼?”星穰搓了搓手,“我正把我的推算結果整理成曆史記錄。”
“那個霍采瑜揭竿起義的未來?”李景寧走過來好奇地看了一眼屏幕,忍不住笑出聲,“虛構曆史可是要被罵的。”
“這樣啊……可是我花了好久才推算出來的,不記下來實在太可惜了。”星穰苦惱地抓了抓頭,忽然眼前一亮,“對了,我可以寫成嘛!”
李景寧站在星穰背後,雙手撐在桌子上,望著屏幕上那些戰火紛飛、家國離散,沉默了片刻,輕輕拍拍星穰的肩膀:“我覺得不錯。”
看過沒有人來救贖他的未來,李景寧無比確定他們是多麼的幸運。
荻朝不會因為他而衰亡、江山不會因為他而凋零。
他隻是一個時光中的偷渡者、曆史中的過客。維持著千年之前的記憶轉世,將過去煙花勝景的記憶留存下來。
世界本不該是這樣。
世界又本該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