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空而來的幾名內門弟子, 皆是女子。個個身量高挑,體態窈窕,容貌姝麗。隻是神態清冷, 眼中毫無情緒波動, 麵容如玉雕成, 不見絲毫情緒外露,看上去不似真人。
她們便是瑤池的內門弟子,聯袂飛來時, 衣裙翩飛,好不養眼。葉緲緲欣賞地看過去, 等她們飛近了,才道:“你們也要與我打一場,輸了才肯好好請我進去?”
說話時,手中鞭子甩動一下。
幾名內門弟子尚未開口,便聽守門人道:“諸位師姐,他們來我們瑤池放肆,打傷我們諸多弟子, 不能輕饒他們!”
聞得此言,幾名內門弟子眉頭輕蹙,麵上終於露出一點活人的情緒來, 卻是二話也不說,取出兵器就朝葉緲緲等人攻來!
葉緲緲眉頭一挑,握著鞭子就要衝上去, 卻聽琦玉道:“屬下來!”他是殿下的護衛, 身居副統領之高位,豈能叫殿下動手?
被圍的是蒼叔在內的所有人,但是琦玉一個人便衝過去攔住了對方諸人。
葉緲緲看在眼裡, 眉頭皺得更緊,臉色有些不好看。隻覺得琦玉在爭搶她的機會,錘煉他自己的對敵經驗,鞏固修為。但她乃公主,怎好與下屬搶人?沒得落了身份。
臉色難看地捏住鞭子,沒有上前。
前來的幾名內門弟子,有金丹期修為,有元嬰期修為,皆不如琦玉。他輕輕鬆鬆將幾人擊退,仍如剛才那般,甚至不曾出劍。
擊退對方,他退回葉緲緲身邊,拱手道:“殿下,幸不辱命。”
葉緲緲淡淡道:“嗯。”
這般不經打的對手,讓給他就讓給他了。
她臉色好了幾分,看向對方說道:“如何?肯迎我進去了?”
“你們是何人?為何來我瑤池撒野?”其中一名青衣女修麵覆寒霜,冷聲說道。
葉緲緲沒好氣道:“會不會說話?本宮主是來做客,有事相商!”
“何門何派?”青衣女修問道,“為何沒有拜帖?”
瑤池是大宗門,平時也會有客人來訪,都是提前與門中弟子溝通好,約定時間來訪。然後由門中弟子前去迎接,引入山門內,並不會出現這等情況。
會被守門人攔住,一定是因為對方不在瑤池的往來之列。
“當然是因為你們沒請我!”葉緲緲理直氣壯地道,“我乃逍遙宮主,現在請我進去!”
青衣女修難得被噎住了。
見過不知天高地厚的,沒見過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
“你們來瑤池,到底所為何事?”青衣女修問道。
她乃在場瑤池弟子當中修為最高的,乃元嬰中期,也是剛剛做完師門任務回來,否則不見得恰好來此處理事端。
而這等事端,有些不可小覷。對方打傷了守門人、外門弟子,並她在內的幾名內門弟子,若是就此放走了,難免落了瑤池的麵子。
但是請進去,也很沒麵子。於是,她先問對方的來意。
“我說了,你就迎我進去了?”葉緲緲問道。
青衣女修道:“我會如實稟報門中長老。”
“那讓你們長老來問我!”葉緲緲不耐煩道,並甩了下鞭子,“彆逼我動手!”
被再三阻攔,她非常不耐煩。也就是前世在人界生活過,有些了解人族的風俗,否則她第一件事就是殺上去,根本不會在這裡費口舌。
“好張狂!”這時,青衣女修身後的一人捂著受傷的肩膀道:“師姐,我們將他們打出去!”
看向葉緲緲的眼神帶了點恨意,顯然非常不歡迎她。
“你打得過我們嗎?”葉緲緲驚訝地看著她,“你們加起來都打不過我的親衛,在說什麼胡話?”
那女修頓時噎了一下,氣得臉色更白了。
“既如此,剛才多有怠慢了。”青衣女修拱了拱手,讓開身子,“諸位裡麵請。”
既然打不走,那就留下來。偌大的瑤池,總有人治得了他們。山門好進,可就沒那麼好出了。
“嗯。”葉緲緲點了點頭,揚著下巴,率先往前走去。
而青衣女修已經派人先行一步,告知長老此事。而後帶著葉緲緲等人,不急不緩地往迎客苑飛去。
待眾人停在迎客苑的門口,瑤池的執事長老已經早早到了。這是名美豔的女修,看起來不過二十七八歲,眉眼間藏著鋒利。見到葉緲緲,先用銳利的目光將她掃過一遍。
“逍遙宮主?”執事長老開口道,聲音清冷。
“不錯。”葉緲緲點頭,“你要與我說話,還是打過再說?”
聽得她的話,執事長老微挑眉頭:“小友來我瑤池打打殺殺,好膽量,好氣魄。”
她修為比葉緲緲高很多,已經是合體後期,差一步便是大乘期,也就是與蒼叔他們隻差一線。
因此,輕易就看出葉緲緲的年紀不大。
“不打一架,你大概覺得我不配說話。”葉緲緲道。
她說話直白又乾脆,不免叫人覺得,這就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被寵壞了的孩子,驕矜任性。
不過,小聰明還是有的,不然也不至於看得這麼透。
“可我憑什麼跟你打?”執事長老說道,“又憑什麼見你,跟你說話?”
她如此無禮,不經邀請就上門拜訪,不予接見便打人,她憑什麼理她呢?
葉緲緲揚著下巴:“你憑什麼不跟我打?”
她要打,她就得接招,以蒼叔等人的實力,她有拒絕的選擇嗎?
執事長老見過許多人,解決過許多事端,卻從沒見過如此囂張任性的孩子。她再次打量葉緲緲,不討人喜歡,但也沒那麼叫人厭惡。
於是她道:“裡麵請吧。”
率先走進了迎客苑。
片刻後,雙方在客廳裡坐了,自有侍女上茶、呈果盤點心等。
葉緲緲聞著茶很香,便拿起飲了一口,正好執事長老問她的來意,便放下杯子道:“我聽聞瑤池的靈湯可以修複一切損傷,包括先天不足,特來一借。”
旁邊侍奉的侍女登時麵露怒色,隻覺得她不知好歹,異想天開。
執事長老卻麵不改色,甚至如葉緲緲一般端起茶杯來,飲了一口。
沒什麼稀奇的,這種事她見多了,想來這種名不經傳的小門小派求見,就是為著此事。
這些年來,小門小派也好,散修也好,甚至凡人也有來借的。有的為朋友,有的為道侶,有的為父母子女,什麼樣的都有,還有人磕頭磕得頭破血流。
但瑤池一次都沒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