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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見她遲疑,諸皇天上前一步,提醒道:“此人古怪,我們不要久留。”

他們是來夷平血魔殿的,知根知底的修士都救出去了,剩下一個來曆古怪的凡人,不救又如何?

秦生離被血魔殿主囚禁此處,看上去並未折磨他,還好生養著,誰知道他們什麼關係?

諸皇天以為不予理會最佳。

葉緲緲想了想,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

她來此處,原是因為聽說血魔殿主死了,而且死相古怪,特來看看。然後,才是好奇,想看看被囚禁的凡人是什麼樣的。

這個凡人頗有些風情,若是根底清白的,她帶在身邊也就帶了。但他身上透著古怪,何況他也沒好看到琦玉這樣,葉緲緲不想冒險。

她轉身要走,看得諸皇天眼裡劃過笑意。

不枉他前來幫她,她還是知道好歹的。

上次跳船之後,諸皇天便打定主意離她遠一點。但又不想失去她的消息,因此暗中注意逍遙宮的動向。這一注意,便察覺到他們的行動,因此也跟著來了。

他有逍遙宮的令牌,做不得假,沒有人防備他。隻不想被認出來,因此換了不起眼的衣裳,又戴了麵具,以喬裝自己。

此時現身,也是擔心她不成熟,踏進危險的圈套。本擔心她會賭氣,不聽他的建議,沒想到她如此拎得清,讓他心情頗好。

“等等!”而見葉緲緲要走,秦生離等不及了,忙站起來說道:“我會很多秘籍!我背給你聽!”

他不等眾人阻攔,張口背出一連串的秘籍名稱。

《天璿洗髓經》

《追魂封禁陣》

《滄海定魂術》

《玉鼎丹經》

……

隨著他背出的秘籍名稱越來越多,葉緲緲還沒如何,室內一乾弟子都露出垂涎的神色來。

就連程越都麵露動容。

葉緲緲見了,有些意外,轉頭看向諸皇天問道:“這些秘籍很厲害?”

諸皇天神色複雜,點了點頭:“非常有名,而且很多已經失傳。”

葉緲緲陡然想到,方才程越說過,血魔殿有一門功法,可以入侵彆人的神魂,套取對方記憶。所以,這些秘籍是血魔殿的修士從其他門派的修士神魂中套取的?

有些門派已經消失在時間長河中了,功法等也失傳了,但血魔殿卻陰差陽錯地存留下來了。

不,血魔殿的藏經閣已經被秦生離燒了,現在這些功法隻存在他的腦子裡。

“宮主,此人……”程越已經說不出不要管秦生離的話了,此刻神色非常複雜。

葉緲緲便看向秦生離,隻見他也朝她看過來,微微揚起唇角,嘴邊的小梨渦又露了出來,看起來有些得意的樣子。

“你隻背書名,我豈知你是不是騙我?”葉緲緲看向他道。

秦生離便道:“你可以選一門秘籍,我這就將內容背下來給你。”

葉緲緲便看向程越:“你想知道哪一門?”

程越麵露掙紮,這些秘籍能夠被血魔殿收藏,本身就是極上等的,他哪個都想學。

艱難掙紮一會兒,他說道:“《天璿洗髓經》,就這本吧,可以給門中新招收的弟子們學。”

葉緲緲有些意外他會做這個選擇,看了他一眼,便轉向秦生離道:“你背這本給我聽。”

秦生離當下張口背了起來。

葉緲緲沒學過人族的功法,分不出真假、好壞。但室內的弟子們,修為最低的都是元嬰期,對於這等基礎功法,還是能品出好壞的。由他們鑒定,不會有什麼問題。

“是真的。”

“不愧為《天璿洗髓經》,果然妙啊!”

不等秦生離背完,弟子們便讚歎起來。等他背完,已經有人主張不殺他了。

“我們逍遙宮的寶庫,還缺一座藏經閣啊!”

逍遙宮大概是整個修真界,唯一一個沒有自己心法、功法的門派了。

但如果有一座藏經閣,還有哪個門派能笑話他們?

葉緲緲也想到這裡。如果手上多一份有價值的東西,那麼跟人族談判,無異於多一份籌碼了。

“你再背兩本來聽聽。”葉緲緲又道。

她想讓秦生離證明,他真的會背很多,而不是恰好運氣好,他們點了他會背的那一本。

秦生離也不惱,當下又背了兩本。

不過,兩本之後,他不肯再背了,對葉緲緲說:“你讓我加入你的門派,保護我,養著我,我每天背一本給你聽。”

葉緲緲揚眉:“你不回家放牛了?”

他剛才還說想家,讓他們放了他,他要回家去。

“放牛太辛苦了。”秦生離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我喜歡修真界,吃的好,用得好,不用放牛。”

葉緲緲不禁笑出聲,點點頭:“好吧。”

不論他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蹊蹺,葉緲緲都想把他腦子裡的秘籍挖出來。

對琦玉使了個眼色,琦玉頓時提著重劍上前,斬斷了拴著他的鎖鏈。並控製著勁道,在他腳踝上劈下,將那隻鐐銬劈開,又沒有傷到他一分一毫。

“多謝。”秦生離頓時對琦玉一笑,而後抱起寬鬆的衣袍,赤著腳跑到葉緲緲跟前,“帶我走吧!”

他瘦瘦高高的,看上去懶洋洋的,沒個正形,但是站在葉緲緲跟前,赫然高出她一個頭。不論是極黑的衣袍,還是冷白的胸膛,又或者是他身上傳來的一點冷香,都透著若有若無的壓迫感。

這點壓迫感,令葉緲緲生出幾分熟悉感,不等她想明白,就被一個清澈的聲音打斷了。

隻見琦玉從納戒中取出一雙靴子,遞給秦生離:“穿上吧。”

秦生離到現在還光著腳。

血魔殿掌門不知是怕他逃跑,還是擔心他又作妖,在這間密室中幾乎沒留什麼,連他穿的衣袍都極簡,更彆說鞋子了。

此刻,秦生離看著琦玉,眼裡劃過什麼,隨即搖搖頭:“我們放牛娃不穿鞋,穿鞋跑不快。”

就這麼赤著一雙腳,站在葉緲緲身邊,從容之極。

琦玉抿了抿唇,將靴子塞他懷裡,沉聲道:“穿上!”

他剛剛察覺到,殿下看了他的腳好幾眼。

寵侍出身的琦玉,對美色特彆敏感,他幾乎立刻就分辨出,秦生離的腳很好看。

雖然他的腳也好看,但他沒有秦生離的皮膚白。已經得寵一段時間的琦玉,很擔心葉緲緲的熱情轉移到彆人身上。

“我不想穿。”秦生離皺眉,並不為琦玉所嚇到,往後退了一步,躲在葉緲緲的身後。

琦玉見他居然敢躲葉緲緲身後,臉色登時冷下來。

“我們這裡沒有牛。”這時,一名逍遙宮弟子打圓場道,“你不用擔心跑不快,不讓你放牛。”

其他人也道:“你不穿鞋,很不雅觀,你又不是賣**的,像什麼話?”

“就是,我們逍遙宮是正經門派,你這般作態不好。”

不僅勸他穿鞋,還各自掏出了裡衣、外衣、腰帶、頭冠等,要將他從頭到腳打扮起來。

開玩笑,誰不知道琦玉是殿下的心尖兒寵?秦生離這個根底不明的人,會背秘籍又怎麼樣?跟琦玉比起來,靠邊兒站吧!

秦生離的眉頭緊緊皺起來,看上去很不高興,最終他妥協一步:“我穿鞋!”

很不情願地接過琦玉的靴子,彎腰套上了。

當然,他彎腰的時候,大片冷白的胸膛又露了出來。縱然線條不夠飽滿有力,但他實在太白了,薄薄的肌肉勻稱地附著在身軀上,也很好看。

而且,他雖然是一介凡人,肌膚卻如玉一般精致,看不見絲毫毛孔。修士們往往清正不阿,極講究儀態,誰見過這般不羈的做派?尤其他不是蓄意勾引,隻是無意中如此,反而引得人看他。

琦玉冷著臉,簡直想要伸手給他攏好衣裳。

“衣服就不換了。”秦生離起身後,略有些嫌棄地看著眾人手裡的衣物,“我穿自己的。”

弟子們拿出來的衣物,都是自己穿用的,秦生離嫌棄不是新的,因而不肯穿。

“嘿,還挺挑剔!”一名弟子說道。

倒沒跟他見識。他們這些修士,年齡都一大把了,甚至還有兩千多歲的,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

看秦生離的模樣,不過二十出頭,據他說被抓來五年了,說明他被抓來時不過十來歲。

他們當他的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父都夠了,豈會跟他計較?

琦玉倒還有沒穿過的衣服,有心想讓秦生離換上,但是秦生離已經興衝衝地往外跑了:“我要看看那個死妖怪!”

他隻知道血魔殿掌門死了,還沒好好打量過他的遺容。

琦玉頓時有些氣悶。走到葉緲緲身邊,試探著伸手,去牽她的。

葉緲緲沒覺出什麼,反握住他的手,道:“我們也上去。”

一行人紛紛出了密室。

諸皇天也跟著出去了,就在葉緲緲和琦玉後麵。他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嘖”了一聲,取出麵具,又扣在了臉上。

幾乎逍遙宮的弟子都趕來了,想看一看血魔殿掌門的遺容。

連兩個護法都是大乘期,這位掌門的修為隻會更高。他們還沒見過這等修士的遺體,個個很好奇,還有人拿法寶轟擊,想看看這等修士的身軀如何強悍。

血魔殿掌門身上的衣物都被轟成了灰,但是身軀毫發無損,當真是連根汗毛都沒掉。

秦生離從密室裡跳上來的時候,就看見血魔殿掌門的屍身被人以長劍、葫蘆、拂塵、雷火等肆意攻擊,腳步頓了頓,唇微微抿住。

緊隨其後跳上來的程越,一瞬間察覺到他外露的情緒,立即朝他看去。

然而秦生離已經收斂起了那絲外露的情緒,轉頭往隨後上來的葉緲緲懷裡撲去:“啊啊啊!眼睛壞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