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緲緲便道:“錯哪兒了?”
“錯在不穿鞋。”秦生離抿著嘴角,委屈地道。
葉緲緲淡淡道:“不,你錯在程越看著你,你想跑。既然這麼不聽話,要腳乾什麼?”
此時,程越已經趕過來了,聞言立刻道:“是弟子沒看好他,請宮主恕罪。”
“不要有下次。”葉緲緲道,帶著琦玉轉身離去。
程越看向秦生離,似笑非笑:“記住自己的身份,在調查出你的身份之前,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說著,他低頭看著他赤著的腳,“不然,我也會把你的腳砍掉。”
秦生離已經不笑了,冷冷看了他一眼,揚著下巴離開了。
葉緲緲不管這些小事,此刻在會客廳內,見了純陽宗的四名弟子。
“多謝葉掌門搭救。”四名重新穿戴過,但是明顯受到非人折磨,以至於瘦脫了相的男修整齊站成一排,對葉緲緲拱手行禮。
葉緲緲輕輕頷首,問道:“你們打算怎麼謝我?”
這話把四名男修問得一愣。
大約是沒見過這等不委婉的行事風格,以為即將麵臨的是一場“不客氣,大家同為正道修士,互相拉一把乃是應當”“不不不,此舉對逍遙宮來說是順手而為,但對我等卻是救命大恩”“真的不客氣”“一定要謝”等敘話。
“待我等回到宗門,必當上報,向逍遙宮送上謝禮。”其中一人回過神來,立刻恭敬說道。
純陽宗的門風是很好的,雖然葉緲緲此舉有“挾恩圖報”的意味,但沒有人對此露出異樣神色。
本來就是,逍遙宮救了他們性命,他們該當重謝。
並不像一些小家子氣的門派,認為“挾恩圖報”是令人不恥的。
葉緲緲便又問:“送我喜歡的,還是你們覺得合適的?”
這下純陽宗四人再度呆住了。
不是沒見過直白的,隻是沒見過這般直白的,絲毫不講規矩禮儀。
“葉掌門若有要求,儘管提出便是。”仍是方才說話那人,再次開口道。
葉緲緲便點點頭:“好,我會的。”
得了他們的確切答複,她心情不錯,麵上便顯出幾分笑意來。饒是純陽宗男修素來不解風情,此刻也不禁為她的笑容微微一震,心中暗道,這位逍遙宮的掌門,當真一副好容貌。
“你們去歇著吧。”葉緲緲對他們揮了揮手,“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逍遙宮對盟友都是很好的。”
盟友?兩派幾時成為盟友了?純陽宗四名男修心下納罕,但是想到逍遙宮既有滅血魔殿之心,又有滅血魔殿之能,那麼兩派結為盟友……也無不可罷?
“是,多謝葉掌門關懷。”幾人拱了拱手,隨即下去了。
葉緲緲便對赤陽真人道:“都聽到了?”
“弟子聽到了。”赤陽真人在一旁應聲道。剛才葉緲緲與純陽宗男修說話時,他臉都木了,實在難以相信宮主居然是這等行事做派。但結果又出乎意料的好,他也不便說什麼。
“聽到就好。”葉緲緲點頭,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忽然道:“讓秦生離把他記得的秘籍名字先寫下來一份,都放在鑒寶大會上。”
赤陽真人渾身一震:“宮主?!”
“此番剿滅血魔殿,雖然是大功一件,但旁人不知情,心裡難免有什麼想法。”葉緲緲挑了下眉頭,淡漠慵懶的麵上帶了幾分沉穩,“將這個放出去,堵他們的嘴。”
葉緲緲帶弟子們夷平血魔殿,斬殺諸多邪修,卻沒讓弟子去搜查血魔殿的寶庫。
她不缺寶貝,而血魔殿的藏品又不甚乾淨,隻怕弟子們用著都覺得膈應,索性沒有理會。
但彆人未必會信,日後魔族的身份曝光,指不定有人說什麼。
“是,宮主。”赤陽真人在最初的震驚過後,也明白了她的用意,心下難掩敬佩之情。既敬佩她的玲瓏,又敬佩她的不貪心。
葉緲緲對他揮揮手:“下去辦事吧。”
“是,宮主。”赤陽真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才退出去。
葉緲緲這才往椅背上一倚,懶洋洋地舒了口氣。
又辦成一件事。
雖然這件事順利得古怪,但辦成了就是辦成了,她可以理直氣壯地昭告天下,她夷平了血魔殿。
魔族不是魔修,與魔修毫無瓜葛,甚至勢不兩立。
倘若以後有漏網之魚在外作惡,她大不了重金懸賞。從前沒有修士敢與血魔殿作對,是因為懼怕血魔殿。但如今血魔殿都沒有了,還有逍遙宮做靠山,有什麼可擔心的?
血魔殿必定消失在天地間!
“殿下不擔心那些秘籍讓人族強盛起來?”身畔,琦玉低聲問了一句。
他一直記得,她提防人族的強大,連礦石都不肯多拿出來。
“秘籍跟彆的不一樣。”葉緲緲仰頭朝他看過去,隻見青年容顏如玉,神情認真而嚴謹,從這個角度看去,下頜線條性感又精致,不由得往旁邊挪了挪,示意他一同坐過來。
等琦玉應聲也坐進來,她便偎在他胸膛上,懶洋洋地道:“天地間的靈氣是有限的,他們縱使修煉再快,強者的數量卻不會增加。”
有人強,就有本該更強的人變弱。
有人生,就有人死。
強者不僅不會變多,甚至絕頂強者還會因為天地間的靈氣消耗劇烈而遲遲無法晉升。
合體期、大乘期、渡劫期修士的晉升,所需要的靈氣是浩瀚的,越往上,越需要海量的靈氣。如果天地間靈氣不夠充裕,即便他們心境到了,也無法提升境界。
“殿下英明。”琦玉說道,低頭在她瑩潤的額頭上親了一記。
葉緲緲有陣子沒跟他親近,此刻被他一勾,就有點心動,貼著他,磨磨蹭蹭的,扯開了他的衣襟。
露出大片胸膛。
看著那飽滿而緊實的線條,她十分滿意地摸了一把:“好看!”
琦玉低頭看見她滿意的表情,卻是抿緊了唇,眼底湧現幾分煞氣。
他看得出來,殿下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秦生離。隻不過,殿下對他的熱情還在,才沒有被秦生離引誘到。
他算著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心底不禁生起幾分緊迫感。他很努力地克製著,讓兩人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不要超過三個月,可是,時間還是一天一天在溜走。
葉緲緲沒察覺到他的分心,描繪著他飽滿而緊實的線條,漸漸意動,輕輕親吻上去,然後將他按在了椅子上……
一番美味後。
葉緲緲倚在琦玉被迫放浪形骸的胸膛上,饜足地眯起了眼睛。心裡不免想道,他們在一起多久了?從魔淵回來後,先是趕往摘星城,又去月霞門,然後等了一個多月,算算有小半年了吧?
她好像仍然十分喜歡他?
莫非是因為兩人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畢竟他極熱衷於修煉。
她沒多想。總之熱情未減,就繼續寵他好了。
她剛辦完一件大事,且剛剛享樂完畢,腦子是不大轉的。懶洋洋倚在琦玉身上,說道:“尾巴。”
琦玉聽後,便將尾巴放出來,擺動幾下,送到她手裡。
他已經很習慣在她麵前露出尾巴來了,不再認為這是羞恥和弱小的象征。
他已經不弱小了,而且殿下喜歡。
葉緲緲抱住毛茸茸的大尾巴,心滿意足,甚至忍不住低下頭,把臉埋在尾巴上,用力蹭了蹭。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對琦玉的尾巴愛不釋手,玩著就丟不開手。
“宮主!宮主!不好了!”
忽然,赤陽真人急匆匆地從外麵跑進來,剛進了殿內,就看到美麗慵懶的女子倚在衣衫不整的美男子懷裡,頓時嚇得魂兒都要飛了!
急忙低垂下頭,忍住羞臊之意,努力平複下情緒,焦慮地道:“宮主,大事不妙!”
葉緲緲便坐直身體,看向他道:“發生什麼事?”
“我們,我們逍遙宮弟子,宮主的族人,被發現了。”赤陽真人尷尬地往外擠道。
他不好說“魔族”兩個字。雖然這事心知肚明,但畢竟沒拿到明麵上說。
“然後呢?”葉緲緲神情微凝,不禁傾身看去。
倘若是小事,赤陽真人不會這樣急急慌慌來稟報。
赤陽真人忙正色道:“他們跟人起了爭端!”
說著,拿出令牌,將施展了一路的屏蔽撤去,使葉緲緲能夠聽得到其中的聲音。
“你們是魔族!呸!人人得而誅之!”
“大家看到了嗎?他們何其凶惡、猙獰!”
“我殺你是替天.行道!你敢還手?孽障,還不速速跪下受死!”
葉緲緲聽得寒意滿麵,“騰”地站起,怒意毫不掩飾地傾瀉而出:“為什麼不還手!挑釁者,殺!”
令牌那頭聲音極為雜亂,應當是幾名魔族弟子被人發現了身份,對方將他們圍住,肆意羞辱,刻意激怒他們,並在他們還手後大肆渲染他們的暴力與邪惡。
魔族弟子被琉寧教導過,謹慎行事,不要被人族發現身份,更不要輕易與人族動手,如果發生爭端,第一選擇是跑掉,回來稟報事情原委,由逍遙宮的人族弟子來處置。
除此之外,為免弟子們被人下套,從不讓他們自己外出,總會有人族弟子帶隊。
但是聽著令牌中的情形,並沒有帶隊的人族弟子的動靜,不知究竟怎麼回事。
“宮主,這不是個例。”赤陽真人說道,不停接通令牌傳來的通訊請求,隻見這樣的場景爆發出一例又一例,顯然不是偶然,可能是有人在幕後主使,不禁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