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圈套和勾引(2 / 2)

許是兩人的動靜有些大,堂內交談的眾人循聲向門口看了過來。

首位上坐著合歡宮的宮主——也是這具身體的母親。

“曼曼。”

這位眼神淩厲的大美人在見到她的下一秒後便立刻緩了下來,她輕聲喚了一句,疾步匆匆地來到唐菱伊身邊。

“身體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雖然是一宮之主,但照顧自己女兒這些瑣事南棠還是手到擒來的。

唐菱伊端著手中的熱茶,乖巧地坐在南棠的身旁:“謝,母親關心,兒已無大礙了。”

活了這麼些年,還沒有過母親的唐菱伊對這稱呼自然是有些陌生。

不過好在南棠此時的注意力都在麵前那三人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她稱呼上的生疏。

南棠:“如今我兒也來了,吳長老要論什麼理,是不是也可以說說了?”

吳長老:“非是老夫故意找茬,隻這婚約一事……南宮主是否有失偏頗?”

偏頗?

南棠冷笑一聲,也不說話,隻是給了他一個“我就靜靜地看著你編”的眼神。

都是經曆了大風大浪的人,吳長老自然不把這“毫無殺傷力”的攻擊放在眼裡。

他麵色坦然地指了指身旁一垂淚、一擔憂的兩人。

“這兩孩子也不過是年少懵懂,情難自已。”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須,“這少年人看對了眼,自然便是顧不上那些世俗的繁瑣禮節。”

“南宮主說的那些指責的話,未免也太過了些。”

這年齡大了,眼睛瞎了,話卻說得假仁假義的。

年少懵懂、情難自已?

南棠正欲開口好生將這不要臉的三人怒斥一番時,唐菱伊卻是先她一步開口。

“那這位長老說得何嘗不是有失偏頗?”

坐在輪椅上的女孩看著很柔弱,但那嘴裡的話卻是半點情麵也不留:“年少懵懂就能罔顧禮節背著自己未婚妻和表妹勾搭的無恥之事嗎?”

“做也就算了。”唐菱伊輕扯了扯嘴角,“他若是主動來找我解除婚約,我南曼也不是不會同意。可他沒有……反而還來求我不要追究這事,妄圖讓婚約繼續?”

“這是當我是收廢品的?”

這是自許克將南曼推下池塘後第一次見她,不同於往日病懨懨的樣子,今天的南曼卻是格外耀眼。

黑色的長發被淺藍色的寶石發帶懶散地束了發尾垂在胸前,漂亮的丹鳳眼半闔著,像是根本沒有把麵前這些人放在心上。

纖細的十指交叉放在膝上,襯得人比平日裡多了一份慵懶的倦意。

“我……”不知為何,許克想讓她注意到自己。

但在張口吐出一個字後,他卻發現自己不知和眼前的“前未婚妻”說些什麼。

南曼的身體不好,之前來合歡宮也是在宓長老的“監視”下匆匆見過幾麵。後來和“鸞兒”墜入愛河後,他便是連去見都不會去見了。

十幾年了,許克這時才猛然發現自己對這位“前未婚妻”可謂是知之甚少。

少到現在想找個借口都找不到。

“嗚嗚嗚嗚。”

正在他尷尬之際,那名白衣少女突然哭出聲來:“曼姐姐,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怪克哥哥。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你就成全我們好不好……”

戀人的哭聲喚回了許克的神誌,心頭上那抹恍惚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許克趕緊抓著少女的手,轉而怒目瞪著唐菱伊:“有什麼衝我來就是,南曼你不要不講道理!”

打了個盹兒根本沒反應過來他倆在乾什麼的唐菱伊:“……”

嗯?事情走到哪裡了?

什麼叫我不講道理?

“更何況就你這副病懨懨的樣子……”許克補充道,“怎麼當我許家的主母?”

“你許家是什麼風水寶地嗎?”還不等唐菱伊反駁,在一旁靜立的宓長老卻是忍不了這話:“一個二流世家,是我合歡宮少主比不上?”

“非得稀罕你那什麼破主母之位?”

這話可謂是打翻了一船的螞蚱。

吳長老首先沒了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老臉一黑:“……合歡宮是要和我們許吳兩家宣戰?”

“縱是宣戰又如何!”

南棠被他們這一陣的嘰嘰喳喳吵得煩不勝煩,聞聲當即一拍桌子厲聲道:“本尊不管你們兩家今日來到底是何打算。但這婚既已退了,自然也沒有收回去的可能。”

“若是再糾纏下去,合歡宮也不會怕你們許吳兩家!”

“嗬!”吳長老輕蔑一笑,估計是年齡的優勢,讓他忘記了麵前這個女子是如何攪得修真界天翻地覆的。

有些老一輩的總愛倚老賣老。

“就這破婚約,有什可稀罕的?”他陰陰一笑,“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要死的病秧子,白給外麵的乞丐都不會要。”

“如果不是你們做事做的太絕,非把退婚的事情宣揚地人儘皆知,你這合歡宮的肮臟地兒,老夫可不屑來。”

“老匹夫!”

南棠凶狠地盯著原形畢露的老人,麵目猙獰得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南曼的身體是她永遠的痛,任何一個在她麵前提起關於南曼早死的人如今墳頭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更何況……姓吳的如今竟然還敢如此貶低她的女兒!

陰厲的眼神從三人身上滑過,南棠道:“一個破鞋一個眼瞎,倒真是天生絕配。吳家出了你這麼一個老匹夫估計明日都得天打雷劈。”

“本尊勸你們趕緊回去收拾東西,不然……怕是以後連飯都得和乞丐搶著吃。”

“南宓,送客!”

南曼說著一甩袖子,強大的威壓向四周泛開。

空氣中發出“劈啪”的響聲。

吳長老還好,隻是嘴角滲出了零星半點的血。

但年紀尚小的許克和少女卻是“嗚呼”一聲,臉色發白地跌到在地,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渙散的瞳孔和發紫的唇瓣,足以看出兩人受到的傷害有多大。

“既是你們兩家主動下的戰帖,那我合歡宮便是應下了!”

南棠牽著唐菱伊的手安撫地拍了拍,麵上卻是冰冷地注視著眼前三人。

“滾吧。彆讓本尊親自動手送你們去見閻王!”

話說到這份上了,縱使是再不識趣都知道落荒而逃。

可偏偏卻是有人非要站出來秀一波那低到馬裡亞海溝的智商(doge)。

“棠姨……南宮主。”

盯著森森的視線,少女艱難地將措辭換了一下:“和克哥哥暗生情愫是鸞兒做得不對,但這事曼姐姐又何嘗無錯?”

唐菱伊聞言感興趣地揚了揚眉,拉住想要一巴掌把這三人拍出去的南棠,表示願聞其詳:“我倒是想聽聽自己哪裡做錯了?”

“這件事鸞兒本不想說的。”她可憐兮兮地為自己鋪上一層被“逼迫”的皮,“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鸞兒也不想為曼姐姐掩飾了。”

掩飾?

唐菱伊對她接下來的話更感興趣了。

她目露期待地支著下巴,矜持點頭示意她繼續。

少女本想再說些感人肺腑的話做鋪墊,但見她這副熟悉的“目中無人”模樣後,便也不再浪費時間。

“……此事鸞兒雖和克哥哥有錯,但最先背叛這婚約的,明明是曼姐姐你呀!”

“曼姐姐都和那隻狐妖暗許終生了,偏還霸占著這婚約不放,如今又站在有理一方來指責我們。”

“嗚嗚嗚……”少女不顧堂上幾人錯愕的視線又哭了起來,“也太欺人太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