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獨自生活的第三十八天(2 / 2)

婚期定下來之後,陸錦瑤請安的時候和鄭氏提了一嘴,鄭氏一陣恍惚,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喜意,又迅速地壓下。

“咳,咳……你同她關係好,這親事是女子一輩子的大事,她當初還照顧過我,於情於理我也得添點東西。”鄭氏用帕子壓著嘴角,“這樣,你過去的時候幫我捎帶點東西。”

還有好幾日,她仔細想想要準備些什麼。

陸錦瑤愣了愣,“可父親那邊……”

鄭氏神色複雜,由傷心轉為惱怒,其中還夾雜著幾絲不悅,“我自己的嫁妝還輪不到他做主,他不要兒子了,我也不要了嗎。”

鄭氏這樣做戲也是無可奈何,侯府現在踩在刀尖上,行錯一步就是萬劫不複。

陸錦瑤點了點頭,“那自然不行,如今昭哥兒已經能咿咿呀呀地吐字了,日後若是遇見心儀之人,兒媳就算不滿意,可愛子情深,也會由著他。而且,不是兒媳偏駁,薑棠她並不比彆人差什麼,若真說差,隻是差在有一雙不疼她的爹娘。”

鄭氏委婉道:“可這家世,便是最重要的。”

陸錦瑤見勸不動,也不再勸,興許她到了鄭氏這樣的年紀,也會這樣想。

畢竟鄭氏不止有顧見山一個兒子。

很快,鄭氏就不再關心薑棠,轉而問起了昭哥兒和顧見舟。

陸錦瑤一一答了:“昭哥兒長胖了不少,母親這陣子忙,有日子沒見昭哥兒了,明兒我抱他到正院給您請安。見舟那邊還是上次寫的信,信中說一切都好,就是不知何時能回來。”

去年治水,已初見成效,隻是長年累月積下的事,也不是幾個月就能好的。

顧見舟還得在滇南待上一陣。

鄭氏點了點頭,眼中有些喜色,“也好,明兒我去看昭哥兒吧,他還小,現在都有蚊蟲了,還是在宴幾堂穩妥。”

顧見舟留在滇南也正好,幼子離開侯府了,顧見舟的能力越大,越不會出事。

陸錦瑤應了聲是,這邊又說了幾句話,才離開正院。

隻不過這次沒有遇見韓氏。

顧見山雖不在侯府,可仍是朝中重臣,漸漸地,要和薑棠訂親的事傳到眾人耳中。

雖然很多人不知薑棠是何許人,但礙不住還有不少人知道。

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又是哪家的小娘子,很容易就能打聽清楚。

可知道薑棠是誰之後,眼中少見地迷茫,原來是永寧侯府的丫鬟?這未免也太荒唐了。

也有曾見過薑棠的夫人,中肯地說道:“那位小娘子雖出身不好,但待人接物不必世家出身的小娘子差,姿容更是一絕,如今經營著自己的生意,她及笄禮我還去過,的確不同凡響。”

韓氏知道此事之後久久沒能回神,更是掐了自己的手臂,但傳來的感覺是真真切切的疼。

薑棠她還能不知道嗎,陸錦瑤的丫鬟,因為薑棠,她吃了無數次的虧,因為薑棠,婆母對四房另眼相待,比對長房好了不知多少。

薑棠是不是天生就克她,怎麼都贖身了,還能換個身份回來。

顧見山要娶薑棠,這兩人肯定早就勾搭到了一起,薑棠那樣子,一看就是個狐狸

精,勾搭得侯府公子為了她什麼都不要了!這不是禍水是什麼!

韓氏心裡又急又慌,急的是薑棠成了她的妯娌,就算顧見山脫離侯府,保不齊有一日回來,到那時候不是妯娌是什麼。

慌的是幾乎人人都知道顧見山脫離侯府,那秦王殿下也離知道不遠了。

這事根本就瞞不住。

韓氏驚慌之餘還有些慶幸,幸好顧見山是因為此事,不是彆的,不然她就真沒辦法交代了。

隻不過,顧見山回來已有些時日,到如今才傳出消息來,讓韓氏怎麼和他父親交代。

等了不到半日,娘家那邊就傳信過來了,雖是信紙,可裡麵的字似乎能吃人,讓韓氏看的心裡發慌。父親責怪她為什麼早點不說,彆人不知道,她在侯府難道不知道嗎。

韓氏心道,難道就不能體諒體諒她嗎,她是侯府的兒媳,一旦消息傳出去,無論從哪兒聽到,婆母都說算到她頭上,她怎麼敢說。

再說了,這幾日好不容易和顧見風和好,韓氏怎麼敢再添亂。

可她細想,陸錦瑤一直同薑棠交好,哪怕贖身都是她點過頭的,陸錦瑤會不知道這事兒?

婆母知道,陸錦瑤知道,感情就瞞著她一個。

那陸錦瑤那日還那樣言之鑿鑿。

韓氏現在想的不是彆的,而是她同父親商量的那些事,公婆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這樣想著,韓氏嚇出了一身冷汗。

韓氏拍了拍胸口,可彆自己嚇自己,若是知道,難道不會找她?

再說,顧見山脫離侯府是為了薑棠,和她有什麼關係。

現在得先把她父親那邊應付過去才是。

韓氏寫了信過去,隻是還不知道她父親那邊怎麼說。

韓文柏收到信後隻恨這個女兒不成器,就算永寧侯府那邊不讓說,可他知道了隻會告訴秦王,又不會往外說,既然如此,有什麼說不得的。

信中韓氏說永寧侯夫婦勃然大怒傷心欲絕,又說顧見山離開侯府更好行事,韓文柏覺得這些都是胡話。

若是好行事,為何不直接找顧見山,何必多此一舉算計到侯府長房上。

若他再有個女兒能嫁給顧見山就好了。

韓文柏倒是懷疑過,這是不是永寧侯知道了什麼情急之下使出的計謀,可顧見山要定親這事是真的,總不能拿這種

事欺君。他再想獨善其身,也不至於拿幼子的婚事開玩笑。

況且,今早他見了長寧侯,有人朝長寧侯道喜,長寧侯皮笑肉不笑道:“李大人找錯人了,顧將軍和侯府如今已無半點關係。”

而顧見山也連著上了幾日朝,有人去賀喜,瞧著倒像是真心實意的高興。

如此一來,韓文柏也隻能和秦王解釋,這事純屬巧合,事到如今,追究過錯於事無補,他女兒隻是永寧侯府的兒媳,左右為難。這種事算得上醜事,永寧侯怎麼可能願意彆人知道。

再說,顧見山脫離侯府,也不失為一件好事,這樣萬事都能他自己做主。

韓文柏自然不會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隻是勸秦王眼下計較過錯不如儘快彌補。

顧見山離開永寧侯府了,但為一女子做到這份上,顯而易見的,他是個情種。秦王心裡冷笑,韓文柏可真是個老狐狸,合著他一點錯都沒有,全是彆人的錯。

不過有句話他沒說錯,顧見山是個情種。

隻是就算他是情種,那也難以利用,孤身一人倒是沒錯,可多少雙眼睛盯著他。

若是出了事,誰不知是他做的。

當真難辦。

秦王一陣頭疼,更是氣得牙癢癢,任誰發現到嘴的鴨子飛了都不會好受。

眼看就要吃到了,那日見到顧見山,他還……

韓文柏道:“得趁顧見山沒回西北前把事商定好。”

秦王嗯了一聲,眼下隻能從長計議。

韓文柏道:“殿下,眼下皇上身子越來越好了,若是貿然提立太子一事,隻會讓皇上心生厭惡。”

秦王揮了揮手,“本王知道,立太子的事再拖一陣。”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

他今年三十歲了,長子都十三了,已經到了曉事的年紀。

是從什麼時候起,好像就是他有了孩子之後,他會覺得父親在那個位子上做的時間太長了,更恨父親讓他們兄弟幾個相爭。

再等,他就要等不及了。

秦王道:“行了,本王會讓王妃準備一份賀禮,賀顧見山大喜,其他的事,先不要有動作。”

顧見山要娶薑棠,幾乎是人儘皆知。

最詫異的還是宴幾堂的丫鬟們,隻是可惜五公子已經離開侯府了,不然以後定能日日見到。

可又一想,若真嫁到侯府,恐怕也不能日日說話,一主一仆,中間隔著老遠呢。

她們相信薑棠本心不變,依然是那個願意給她們晚上做吃的,替她們值夜,從大廚房帶好吃的回來,不計較銀錢的薑棠,可她們如今還是丫鬟,得守規矩。

而五公子脫離侯府,以後見到的次數也少。

這事說不準是福是禍,要說羨慕,自然是羨慕薑棠能嫁的好,做丫鬟隻能嫁小廝,但是贖身之後親事上選擇的餘地就多了。

可對她們來說,沒有那個容貌和手藝,又不會做生意,也不能光比婚事不比彆的。

人總得看清一點,不然日子就不過了,現在的日子已經很好了。

佩蘭靜墨做事更穩妥了,每月拿的賞錢不少。懷兮等人有所長進,把宴幾堂守得如銅牆鐵壁一半。

白薇打算贖身,銀子都攢下不少了,但還是沒想好贖身之後做什麼。

把心裡的疙瘩想清楚之後,便真心為薑棠高興。

幾人說好,等哪日月假,讓一人出府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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