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棠知道輕重,“我記在心裡。”
顧見山笑了笑,薑棠又起身去給顧見山收拾行李,他這次去不知去多久,在侯府的時候是鄭氏收拾,幾個嫂子幫忙打點著。離開侯府之後就是春台管,薑棠隻做些吃的,如今成親了,連著衣服乾糧傷藥,都得她來。
那邊冷是冷,也是有夏天的,得帶著夏衫,春衣多帶幾身,然後就是棉被和棉衣,就怕一直在那兒待著,所以都帶上以防萬一。
藥材她也有,家裡用不著,都給顧見山帶著,乾糧是肉乾和餅,其餘的這會兒放不住。
湯塊多帶了些,一樣一樣裝好用布巾包上,再夾到衣服裡就行了。
顧見山跟著薑棠一塊兒收拾,有實在用不上的,就放回來。衣櫃很大,是黃花梨木的,兩人的衣服放在一個櫃子裡,你的挨著我的,我的挨著你的,顧見山看著就覺得心熱得慌。
手就有點控製不住,剛要扶住薑棠肩膀,卻見薑棠彎了腰,把顧見山衣服那邊的帕子拿了過來,“怎麼跑到你那兒去了。”
是她的帕子。
她的帕子沒繡名字,不過長得都差不多,很好認的。
薑棠以為是收拾東西的時候沒放好,又或是下麵丫鬟洗衣服的時候給弄混了,誰知她剛想折起來放好就被顧見山放在行李包裡了。
顧見山道:“不是跑那兒去,是本來就是我用的。”
不能呀,怎麼可能,顧見山也不像會用帕子的。
薑棠看著帕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以前丟過一條,就在前年的乞巧節前,那會兒她以為是不小心丟了的。
還是說,顧見山也用這樣的帕子……
薑棠疑惑地看著顧見山,顧見山嘴硬道:“看我做什麼,這是你當初給我的。”
薑棠:“?”
顧見山道:“這都能忘……永寧侯府假山,你當時扶我起來,帕子就是那會兒給我的。”
薑棠沒要,帕子上又沒有她的名字,顧見山就洗乾淨留下了。
原來是那會兒,記憶慢慢變得清晰,但薑棠記得是顧見山問她有沒有帕子,她就給了。
然後顧見山沒走兩步就倒在地上,她又去下人房找春台,一急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後來到了乞巧節,佩蘭說縫個荷包能祈求姻緣,她繡工不好,就想偷懶在帕子上繡兩朵花,誰知找帕子的時候就發現少了一條。
原來在顧見山這兒。
兩人又在乞巧節那日在街上遇見,她以為顧見山想讓她做妾,跟人說了一通後就回去了。再後來好像是中秋,她太想家了,佩蘭她們都回家過節了,她一個人不好去彆人家裡,就出府去看燈會,結果又遇見了顧見山。
薑棠哼了一聲,“我是不好意思拆穿你,到底是給你的還是你自己要的,你心裡清楚。”
顧見山等薑棠說完,直接附身把人吻住,等薑棠氣喘籲籲之後,直接抬手把人抱起來,然後到門前把門關上,長腿一邁衝著床榻走去。
薑棠道:“你講不講道理,怎麼有人說不過就這樣的!”
顧見山道:“怎麼沒有,你麵前的不就是嗎。”
也是這會兒天黑了,薑棠能跟顧見山胡來,隻這一時半會兒又結束不了了。
顧見山明日就要走了,這次要的格外狠,弄完之後抱著人慢慢溫存,薑棠推也推不開,就由著他去了。
等身體緩過來,沒那麼戰栗了,薑棠又推了推,“不許親了,東西還沒收拾好,再不收拾就收拾不完了。”
顧見山又不是什麼都不會的公子哥,東西收拾完沒他還不知道嗎,再說,他和薑棠一塊的,又不是傻子,他道:“我不弄了,就抱著你,明兒就抱不到了。”
顧見山沒有過這樣的時候,哪怕當初受傷,在假山出了一腦袋的汗,也是強撐著想自己走回去。
薑棠心裡一陣柔軟,湊過去親了親顧見山的眉眼,“等回來就好了,你聽過那句話沒有,小彆勝新婚,分開也不是不好嘛。”
她也舍不得,但是,顧見山有自己的事要做,她也是,他們兩個並非彼此的全部。
薑棠動了動,“如今兩國和親,西北太平,興許過不了多久我就去西北做生意了,還愁見不到呀。”
顧見山道:“你說得對。”
薑棠抱住顧見山,其實顧見山這樣,她還挺高興的,若是他才成親,說走就走一點不舍都沒有,那才會失望吧。
顧見山走了,府裡還有丫鬟陪著她,倒也不會太孤單。
兩人這樣溫存了好一會兒,顧見山才起身抬水進來,梳洗過後,又傳了飯。
他不高興表現的太明顯,在薑棠麵前也不想強裝,以至於凝珠等人大氣都不敢出。
薑棠讓凝珠她們下去,跟著顧見山吃完飯,剩下的行李是顧見山自己收拾的。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身邊就已經沒人了。
顧見山走得時候親了薑棠的額頭,輕手輕腳的,薑棠那會兒醒著,可又怕說話難受,就躺在床上裝睡。
顧見山穿好衣裳之後沒有立刻出門,而是看了一會兒,才從屋裡出去。
成親後的第五天,薑棠都習慣了身邊有一個人了,顧見山突然間不在,她就覺得不習慣。
白日做事會出神,賬還會記錯,薑棠沉下心寫了兩篇大字,這才好了點。
成親幾日,生意也沒管過,薑棠得去火鍋店看看。
一到,田掌櫃和陳掌櫃就拱手道:“賀東家大喜。”
薑棠道:“我帶了喜糖,大家分分,也沾點喜氣。”
凝珠和凝悅是頭回來鋪子,雖是第一次來,但早前也有耳聞。心裡高興薑棠能帶她們過來,學著看著肯定比乾待在府中強。
薑棠讓凝珠跟著田掌櫃熟悉熟悉鋪子裡的事,然後帶著凝悅去後頭,見了見做菜師傅和幫工們,日後她就不必每月過來了。
不過,這倆人若是做不好,薑棠自是讓彆人來。
兩人都知道這是機會,學的極其認真,其實到顧府來做丫鬟她們心裡還有點忐忑,一是因為顧見山在朝中的位置,當差得小心再小心。二是因為薑棠,從前是永寧侯府的丫鬟,心裡多多少少有些不得勁。
她們還沒見過哪個丫鬟贖身之後做了主子,還以為隻靠容貌呢。現在看來,能走到這一步沒點本事怎麼行,就這鋪子,生意就好得不得了。
而且訓話說話時,和她們是不一樣。
不能隻看見了大娘子的容貌就覺得她隻靠容貌,凝悅覺得大娘子良善卻不愚善,又能做生意,管家也好,容貌則是她眾多優點裡最不起眼的一個。
主子的事,還輪不到她們當丫鬟的置喙,哪怕薑棠從前做過丫鬟,也輪不到她們說。再有,將軍看著可真凶,還是得大娘子來,她們都不敢說話。
看過鋪子之後,薑棠帶著凝珠回府,留凝悅在這兒,下午,她則是去了錦棠居喝茶。
薑棠還順便帶了一樣新點心,肉鬆海苔小貝。
這個倒也好做,肉鬆師傅們會炒,但口味不好把握,得鹹甜口的。
蛋糕要蒸成貝殼狀,中間刷一層牛奶雞蛋炒的甜醬,最後在肉鬆海苔碎裡滾一圈,和彆的蛋糕不一樣。
剛教完點心師傅陸錦瑤就過來了,看薑棠還在,鬆了口氣,道:“還好趕上了。”
鋪子裡的掌櫃看薑棠來了,就給侯府傳信兒去了,幸好新鋪子離侯府不遠,才能趕過來。
薑棠看著陸錦瑤,也不知道是跟著顧見山喊四嫂,還是照以前喊姐姐。
猶豫了一會兒,薑棠喊了聲姐姐,她和陸錦瑤的關係,帶顧見山做什麼。
再有,薑棠都沒和顧見舟說過幾次話,自然要從她們這邊論。
“我過來做新點心,姐姐一會兒嘗嘗。”薑棠上前挽住陸錦瑤的手,兩人一道上了二樓。
陸錦瑤是想問問薑棠成親之後過得怎麼樣,但又不好直接去顧府,就等著薑棠來錦棠居的時候,過來看看她。
她這兩日出府也少,今兒是因為薑棠,除了看看薑棠,還想跟她說說鋪子的事兒。
薑棠和顧見山成親了,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自然是薑棠管著銀錢。
她這邊想偷個懶,為了讓鋪子裡掌櫃輕省輕省,想跟薑棠說說,把兩人的分成合到一塊兒去。
不然算著麻煩,以後開鋪子做生意就直接和薑棠說了。
陸錦瑤道:“你做的東西就沒有不好吃的,我一會兒給母親帶回去點。對了,你和五弟已經成親了,他那邊的分成以後都你拿,也彆等明年了,直接把鋪子分成改改。”
也就芋泥糕、千層、蛋糕……幾樣點心是年買斷的,當時給的錢並不多,但也是因為那會兒薑棠是丫鬟。眼看就過去兩年了,陸錦瑤是覺得一家人沒必要算的那麼清楚,非等到明年再改成分成的。
薑棠沒想到是這事,她點了點頭,“那合在一塊算的話,姐姐就彆和我爭了,我要四成半的利潤。”
顧見山拿四成,原本薑棠是拿後頭那些點心利潤的兩成的,然後陸錦瑤和顧見山再分。
若是直接按這個分,薑棠和顧見山加一塊兒的就過五成了,但是還有幾樣點心她是沒利潤的,她和顧見山理應拿不到五成的利潤。
最重要的一點,鋪子是陸錦瑤的,若是薑棠開口要五成,陸錦瑤定會答應,可這鋪子是誰的,日後要誰管,牽扯的就多了。
鋪子是陸錦瑤的,也是她費心多。
說實話,薑棠能拿兩成就覺得挺好了,隻是因為有顧見山這邊,但當初陸錦瑤未必湊不出銀子來。
陸錦瑤幫她良多,鋪子她不能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