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大師(1 / 2)

紅樓之賈赦長子 天日月 19586 字 3個月前

乍聽這事之時,王子騰頭一個不相信, “恩候兄, 你是在唬我的吧!”

騙人前也好歹該好好先編一編吧,這種事情一聽就知道是假的了, 堂堂一個北戎可汗, 怎麼可能會是贅婿!?

況且如果北戎可汗當真是佟家贅婿, 這佟家怎麼可能到現在還好端端的在大晉朝內生活著,早就被誅九族了吧。

“我又何需欺騙你。”賈赦難掩八卦之色, 神神秘秘道:“這事我也是聽了我家老頭子說了才知道。”

達日阿赤可以說是北戎的傳奇, 就連大晉人提起此人都多有佩服,他是真真正正的草根出身, 全靠著自身努力而成了北戎可汗。

北戎始於春秋戰國時代,也算是曆史悠久的民族,但北戎部落散於東北與西北各地,向來以遊牧、狩獵為生, 如同一盤散沙, 本來這東北一帶北戎人雖多, 大晉朝也沒北戎放在心上,直到北戎裡出現了一個達日阿赤!

達日阿赤出生貧寒, 原先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北戎獵人, 憑著自身能力, 統一了北戎各部落,被北戎部落主奉為可汗。但就因為達日阿赤並無背景,他的掘起也伴隨著無數的黑曆史, 而曾經做過佟家贅婿一事,更是其黑曆史中的黑曆史,而且還是絕對洗不白的那一種。

賈赦說的堅定,王子騰也信了幾分,“那佟家……?”

說不得,可以拿這事讓佟家大大的出一次血。

賈赦一瞧王子騰眼裡的貪婪之色,便猜出他的幾分想法,賈赦搖搖頭道:“既是贅婿,便可猜出那一支佟氏家族已經是斷了血脈,雖然也姓佟,但與眼下遼陽府裡的佟家並無多大關係。”

若要能利用,他家老頭子怎麼可能會放過,之所以不利用也不過是因為著實難以利用。

賈赦歎道:“這事情我父親也曾經細細查過,不過達日阿赤成親之時,不過是一普通戎人,與佟家女之間無媒無聘,官府中並無記錄,至於那佟家也不過是山裡的山民,雖有漢姓,但反倒與習性近似戎人,與北戎人間亦多有通婚,較真論起來,與遼陽府裡的佟家人並無多少血脈關係,不過……”

賈赦話雖未說全,但王子騰已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就太子身旁的北戎奸細來看,隻怕佟家早就投了北戎。

雖然一直弄不清是誰對張氏和瑚哥兒下手的,不過既然知道手底下的筆帖式有問題,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太子又怎麼可能不細細追查一番呢?

那名從賈政嘴裡套話的筆帖式名叫佟世瑞,出生於東北苦寒之地,平康三十二年的新進進士,像這種人,京裡一捉就是一大把。隻不過那人辦事仔細,又有幾分機敏,便得了太子幾分青眼,太子待他也不薄,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和賈赦在東北遇襲之事有關。

佟世瑞的身份大半是真的,畢竟這科舉可不是件易事,說是過五關斬六將也不為過,若身份有假,早該被人挖出來了,斷不可能讓他一直考到舉人還沒被人揭穿。但大夥萬萬沒有想到,佟世瑞雖是漢人,但從祖上開始便已經投靠了北戎人,其嫡親妹子還是北戎大王子的庶福晉。

他原本不過是北戎安排在太子府裡的一個探子,不過他在太子身邊日久,自然也瞧出幾分太子的心思,賈赦遇襲的事情也與他有關,隻不過榮國府在遼陽府也有幾分臉麵,佟家內部也不是鐵版一塊,多少有人有些顧忌,這才讓賈赦有驚無險的回到京裡。

也因著那北戎探子姓佟,這不一聽到佟老管家姓佟,賈赦便下意識的想起了這事。

王子騰可不知道太子身邊那北戎探子之事,隻是聽得賈赦說此佟非彼佟,微微皺眉,歎道:“如此一來倒是可惜了。”

這麼一大塊肥肉放在眼前不能吃,豈不是饞死人。

本來他王家也是有錢人,本不該對佟家家產起了心思,可做為武官,手底下還有不少士兵要養活呢,朝堂裡發的餉銀是越來越少,給的兵器也是越來越不像樣,要養活底下人,王子騰沒少想辦法摟銀子,這銀錢自然是越多越好。

賈赦明白他心思,不讚同道:“佟家可說是此地的地頭蛇,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要是做的過了,惹起佟家反彈,隻怕反倒不美。”

王子騰不屑道:“不過是一區區佟家,抵得過咱們四大家族嗎?”

雖是如此,王子騰終究還是聽了賈赦的勸,不再執著佟家之事,他在遼陽府也有好一陣子,對北戎情勢也有幾分了解。

他沉吟道:“莫非那佟家女……便就是北戎大王子──桑布與二王子──紮木朗的生母?”

北戎可汗畢竟是草根出身,背景不夠雄厚,要在短短時間內將其他幾個北戎部落拉攏在一起,除了征戰討伐,以力服人之外,最好的方法莫過於聯姻。

娶的妻子多了,生的孩子自然也多,北戎可汗膝下足足有十六位王子,足足比當今還多了一倍,不過唯有大王子與二王子母不詳,算一算年紀,怕是佟家女所出。

賈赦點點頭道:“雖未證實,不過按年歲來算,應該是佟家女所生。”

雖說是母不詳,不過想來北戎大王子與二王子應該是知道一些,要不佟家也不會把自家嫡出的女兒送到大王子府裡做什麼庶福晉。

賈赦續道:“瞧著太子身邊的佟家探子,還有北戎大王子的佟庶福晉,隻怕佟家背地裡沒少跟北戎往來。”

王子騰臉色微沉,“如此說來,佟家這個局布的可真久。”

老管家在他王家的莊子上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這佟家還真沉得住氣。

王子騰搖搖頭,“這桑布的位子可有些不穩啊,佟家怕是壓錯寶了。”

他待在東北多年,對北戎情勢也看的明白,和早立太子的大晉朝不同,北戎王並未定下其繼承人,北戎眼下雖風平浪靜,但內裡早已經有了奪位之爭。桑布雖是達日阿赤的長子,但因為其母不詳,又無母族扶持,他在北戎的勢力遠不如其他兄弟。

據聞達日阿赤最信任的是四子──卓力格,在北戎裡亦頗有幾份賢名;最疼愛的是幼子──莫日根,論賢論寵,怎麼排也排不到桑布,桑布的位子怕是懸的很,佟家這般拚死拚活,隻怕也是白忙活一場。

不過……贅婿雖不是什麼好名頭,但也坐實了桑布的嫡出之名,北戎講究子以母貴,挾著嫡子之名,說不定桑布還有機會掙上一掙。

王子騰略略一提,賈赦倒是搖了搖頭,“咱們瞧不起北戎人,北戎人又何嘗瞧得起咱們漢人,若是讓人知道桑布體內有一半漢人血統,我看他更沒什麼得位的希望。”

若非如此,佟家人何必什麼事都暗地裡來,想來也是不想讓佟家拖了桑布的後腿。

王子騰微微沉吟,“這倒是可惜了。”

他們自然是希望北戎越亂越好,最好亂的像一團混水,若是隻有卓力格和莫日根相爭有什麼意思,兩人年歲差的大了,再加上小王子並無軍功,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小王子可不是四王子的對手,這參與奪嫡的王子自然是越多越好,倒時北戎忙於內亂,便不會有心思出手對付大晉了。

王子騰雖然是個官迷,也希望立功再升一級,不過他也心下明白,這大晉與北戎之間有些小打小鬨倒是無妨,若是鬨大了,以大晉眼下的國力,隻怕這一仗……懸了。

賈赦微一沉吟,“冒然挑明桑布的身份固然不好,不過大可以放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像是……”

賈赦頓了頓,“大王子與二王子的生母死的不明不白,怕是達日阿赤下的手,為的是遮蔽他的醜事。還有……北戎四王子的生母烏拉氏乃是二嫁,怕是血脈不純……雲雲。”

北戎四王子的生母可是北戎裡出名的美人,不過人美但命不好,出嫁後沒多久便死了丈夫,達日阿赤不忌諱其寡婦之身,愛其美貌,大張其鼓的迎娶回來,同時也順便繼承了烏拉氏前任死鬼夫君的勢力,是以這四王子年紀雖輕,但要論其背後勢力,可不輸給其他兄弟。

這下子,王子騰看著賈赦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還以為自家老友是個傻白甜,現在看來,最邪惡的還是他,這話一傳出去,便讓大王子、二王子、還有四王子與北戎可汗心中埋了一個死結。

賈赦微微一歎,“我這也是從瑚哥兒身上察覺得。”

賈赦心下微酸,聲音裡隱隱帶了點醋意,“你是沒見到瑚哥兒有多在乎他娘,見了他娘便膩的像什麼一樣,對我可不理不睬。”

他也不懂明明他也是瑚哥兒的爹,平日裡用在瑚哥兒身上的心思也著實不少,但瑚哥兒待他可真不如待他娘那般親近,害他都有些吃味了。

“你啊!”王子騰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失笑道:“跟個婦人孩子計較個什麼。”

賈赦小傲驕的冷哼一聲,像王子騰這般沒兒子的人是不能了解他的心酸的。

王子騰也不過就是一說,不過看見賈赦有子萬事足的模樣,心裡也不免動了一些念頭。

何氏一直吵著要來遼陽府與他團聚,他嫌何氏礙手礙腳,又怕讓聖上不喜,便一直不許她前來,不過夫妻分隔兩地也的確不是件事。

不說旁的,這子嗣大事便就被耽誤的厲害了,就連他哥哥都有了一個仁哥兒,但他膝下空虛,那怕掙了個金山銀山,也不過是便宜旁人啊。

“至於那佟管家……”王子騰沉吟片刻,“兄弟我建議暫且留著便是。”

經了賈赦一說,他也有些疑心起佟管家了,不過與其把他趕走,還不如留下來,如果用的好,這可是一把好刃。

賈赦提醒道:“你可彆陰溝裡翻船。”

王子騰一向急功近利,隻怕反而誤了事。

“放心吧!”王子騰自信道:“我自有分寸。”

賈赦嘴唇微動,終究沒再勸了,他來之前,他爹曾經說過,王子騰雖有幾分才能,但性子太急,聽不得旁人勸,得讓他自個狠狠摔上幾次之後才知道厲害,摔的越重,對他越有好處,遇上事也不必急著勸,且看著便是。

賈赦沉吟道:“我得先把瑚哥兒送回京裡。”

明知道遼陽府裡有著不少北戎探子,他可不可能留瑚哥兒在此地冒險。

“何必這麼麻煩。”王子騰笑道:“直接把瑚哥兒往你大舅兄處一送便是,你大舅兄一家正好在住在軍鎮之中,料想北戎蠻子也不敢靠近。”

先前張家流放途中被不明人士襲擊,那怕到了遼陽府之後也不甚安穩,王子騰也是個有心的,便乾脆把張家人安排在軍鎮。

那鎮子雖小,但大部份住的都是軍隊裡的軍眷,人人都會幾手,而且平日裡去巡邏的士兵也特多,要論安全度怕是比遼陽府裡還安全些。

賈赦臉色一僵,“把瑚哥兒送到我大舅兄那?”

王子騰見賈赦神色古怪,奇道:“有什麼不恰當嗎?”

不恰當!太不恰當了!

一想到要跟大舅兄見麵,賈赦頓時覺得全身不舒服,不過……

為了瑚哥兒,他忍!

王子騰原以為也就隻有賈赦會怕見張大公子,萬沒想到,一聽到要去張大公子那兒小住,就連瑚哥兒都是一臉緊張之色。

王子騰:“???”

不過是去張大公子家裡小住,怎麼一個兩個都如臨大敵的模樣?

賈赦與賈瑚不約而同以一種哀怨的眼神瞧了王子騰一眼,王子騰這家夥實在太小看張大舅的殺傷力了。

有一種冷,叫做奶奶覺得你冷。有一種人,叫做全天下都覺得你煩,而張大舅就是這種人。

想到要麵對和比唐僧更勝一籌的張大舅,賈小瑚就想心疼的抱住胖胖……不!壯壯的自己。(>﹏<)

“爹!咱們還是彆去煩大舅吧。”在去張家的一路上,賈瑚還不死心的遊說著賈赦。

“大舅說不定挺忙的,還是彆打擾他們了。”

賈赦皮笑肉不笑的輕拍寶貝兒子的頭,“兒啊!最近字練的怎麼樣了?”

嗬嗬,當他還不明白瑚兒在怕什麼嗎?

賈瑚彆過臉,不爽的輕嘖了一聲,老爹當真是越來越不好騙了。

這字不是一天兩天能成的,雖然他已經儘量練了,不過來東北的一路上他們一路疾行,那有功夫靜下來練字?再則,他這字都荒廢了四十多年,那有那麼快撿回來,不過好在總算從不可見人成長成勉強可以見人了。

賈赦苦口婆心的教道著,“你大舅雖然囉嗦一點,不過學問本事的確是一等一的,你要是有他一半掙氣,為父也就放心了。”

張大舅兄雖然囉嗦,但他好歹是當朝榜眼,瑚兒雖然來了遼陽府,但這課業也不能落下,讓張大舅教著,正好!

賈瑚幽幽的望了賈赦一眼,“大舅隻是囉嗦!?”

想想張大舅的功力,賈赦捂著良心,默默地轉過頭去。

無論賈瑚怎麼耍賴賣乖,終究還是被賈赦押著直接送到了張家,在張家中,張大舅一家子早就在裡頭等著了。

張閣老膝下有二子一女,長女便是賈瑚他娘;長子彥博早已娶妻;次子彥卓本已定了親,不過張家出了事之後,女方便立刻退了親,張二舅也是個有氣性的,二話不說便還了婚書,是以張二舅至今仍未成婚。

張大舅膝下隻有一個嫡女與一個庶子,長女比賈瑚還大上二歲,而庶子倒比賈胡還小上一歲,還是個小不點。

本來像張家這般的書香世家,是不該有庶長子的存在,不過這也是因為大舅母當年生女之時不幸傷了身子,逼不得已之下隻好停了通房的避子湯,這才有了張家小表弟,不過張大舅明明生了庶子,卻極為不見待庶子,至今都沒給小表弟起名,大夥也隻好以小弟胡亂稱之。

張小弟以往跟賈瑚這個表兄也極為要好,難為隔了一年多,還記得賈瑚這個表哥,待賈瑚還一如以往的親近,一見到賈瑚便直接衝上來抱大腿,一個勁的直喚哥哥。

大舅媽──張鄭氏一把抱住了瑚哥兒,“天見可憐的,好險瑚哥兒沒事。”

她們雖然被流放到遼陽府,但也略略聽說了一些榮國府裡發生的事兒,想到小小的瑚哥兒在妹妹重病不起之後,一個人在榮國府裡支撐著,她就心疼的不得了。

張鄭氏膝下無子,麵對庶子也著實疼愛不起來,賈瑚又恰恰正是最可愛的時候被公公接過來教養,她那一腔愛子之心倒儘往賈瑚身上去了。

她往昔倒有幾分把外甥當成兒子養的意思,況且她心裡也有些想頭,自家長女就比瑚哥兒大上二歲,所謂女大三,抱金磚,兩個孩子也算年歲相當,又是姻親,門當戶對,倒也適合,隻可惜現在……

雖是暗暗捥惜瑚哥兒做不了自個女婿,不過張鄭氏對賈瑚的多年疼愛可不是假的,一想到瑚哥兒小小年紀便麵對這麼多的變故,他們這些做長輩的都無法幫他一絲半點,張鄭氏便心疼的不得了。

不隻大舅媽心疼,就連張大舅都是極心疼的,一個勁的直說:“人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

若是以往,張大舅不說個十分鐘以上長篇大論才怪,而如今就簡簡單單的翻來覆去的說著‘人沒事就好’,可見其擔憂。

賈瑚心下暗暗愧疚,想著幾位長輩對他的重視,先前真不該因為大舅平日裡太過囉嗦而不願來張家的。

賈瑚重重地一躬身,“讓舅舅、舅母擔心了。”

張大舅又道了句,“沒事就好。”接著歎道:“咱們遠在遼陽府,你娘病的厲害,先前全靠你一個人支持住,難為你了。”

畢竟不是自家骨肉,他們張家又是在聖上跟前掛了惡名的人家,賈府雖然不至於對他妹妹有什麼不好,但也不會特意護著他妹妹。

他妹妹能夠重病不死,又得聖上恩許,時時讓太醫前去照看,這其中沒有瑚哥兒的努力是不可能的,難為他一個小孩家家,竟然能做到這一點,著實不易。

賈瑚低聲道:“這是瑚應該做的。”

那個可是他娘,隻要有一線希望,他都不會放棄的。

賈瑚環顧四周,奇道:“怎麼不見小舅舅?”

二舅彥卓雖然還未成親入仕,但因為是張家人之故,也被判了流放,按理說這時也該在啊?

張大舅不悅的冷哼一聲,“你小舅跑去從軍了,眼下還不到探親日,還在軍裡呢。”

賈瑚一楞,“小舅舅竟然跑去從軍了!?”

天啦!小舅舅竟然去從軍了?這事要是讓外祖知道,隻怕會氣的從墓裡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