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2 / 2)

“陛下,約克公爵是難產兒,所以……”

“他是難產兒不是早產兒,你當我是白癡,連這點常識都不懂嗎?”

亨利八世鬆開揪著宮廷醫生衣領子的手,整個人氣得找張椅子坐下,隻覺得額前一片冰涼:“上帝為何要懲罰我至此。”

氣到極致的亨利八世反而冷靜下來,開始思考起珍.西摩難產的主要原因,以及這個約克公爵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是的,亨利八世懷疑珍.西摩和安妮.博林一樣,做出背地偷情的醜事。

雖然珍.西摩表現得足夠謙卑,虔誠,但是亨利八世見慣了宮廷女人的偽裝,再加上珍.西摩又是最適合生育的年紀,一直都在漢普頓宮裡好吃好喝地養著,怎麼會突然難產下一個足月卻虛弱的孩子?所以這之間必有蹊蹺。

亨利八世衝著托馬斯.克倫威爾使了個眼色,後者心有靈犀地遣散了在場的貴族,隻留下戰戰兢兢的宮廷醫生和侍女等著國王陛下的問話。

彼時的內寢裡停著珍.西摩尚有餘溫的遺體。

無人照顧的約克公爵在母親身邊小聲地哭泣著,但是在國王的急招下,沒人會照顧他。

“王後懷孕期間到底乾了什麼,吃了什麼,又見了什麼人。你們最好從實招來。”亨利八世當然不會一上來就問珍.西摩有沒有出軌,畢竟這關係到他的顏麵,隻能曲線救國。

“回陛下,王後在懷孕期間除了照例接見平民,聆聽他們的願望,便隻召見過她的兄弟和加德納主教,其餘時間都是在我們的陪伴下做些手工活或者聽書。”麵對低氣壓國王,侍女們也不敢有所隱瞞,更擔心自己會因此被關進倫敦塔。

而這之中,最為恐懼的羅切福德子爵夫人隻覺得脖子在隱隱作痛,腦子在強大的精神壓力下飛速運轉起來:“陛下,王後陛下在臨產前好像看到了什麼,對著幔帳頂不住地掙紮,嘴裡還不斷地念叨:“不是我,不是

我。”

亨利八世的視線被羅切夫的子爵夫人所吸引,後者鎮定自若道:“當時不僅我一人在場,其她侍女也可作證。”

“是的,我們也聽到王後陛下這麼說過。”眼見羅切福德子爵夫人找到一個看似完美的解釋,如釋重負的侍女們也都紛紛附和起來。

彼時的托馬斯.克倫威爾終於明白威廉.都鐸在幾個月前的布局,忍不住心底發涼,但表麵上仍是鎮定自若道:“陛下,安妮.博林的遺骸被鎮壓在倫敦塔的小教堂下,絕不可能有作祟的機會。”

亨利八世原本稍緩的臉色又變得陰沉起來。

羅切福德子爵夫人剛想說什麼,就看見托馬斯.克倫威爾比了個“諾福克公爵”的口型,於是立刻閉嘴,防止剛逃了亨利八世的死刑,就落入諾福克公爵的魔掌。

不管安妮.博林的倒台是否有諾福克公爵的推波助瀾,但是在其他貴族和亨利八世的眼裡,安妮.博林就是鐵板釘釘的諾福克人。

倘若羅切福德子爵夫人將珍.西摩的意外歸於安妮.博林的鬼魂,那麼尋找複起機會的諾福克公爵一定會跟她翻臉。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彆的不說,諾福克公爵還是有力氣弄死一個宮廷侍女,而西摩兄弟和國王陛下……

一時間,羅切福德子爵夫人幾乎絕望了。

若不是當著亨利八世的麵,她幾乎要當場哭出來。

“克倫威爾,我命令你和薩福克公爵,諾福克公爵一起調查珍王後的死因,記得彆讓加德納主教和西摩兄弟插手,他們就安心去辦王後的喪事。”眼下的亨利八世並沒有珍.西摩通|奸生子的證據,再加上他已經砍了一個通|奸的王後,要是再來一個,絕對會對他的聲譽有所影響。

“是的,陛下。”托馬斯.克倫威爾知道威爾士親王的目的已經達成,所以也不為西摩兄弟辯解什麼,而是不動聲色地挑起亨利八世的怒火:“關於珍王後的葬禮,不知您有沒有彆的安排?”

“什麼安排?”亨利八世眉頭緊鎖道。

“您的原配妻子,威爾士親王的生母阿拉貢的凱瑟琳被安葬在溫莎城堡的聖喬治教堂裡,準備在若乾年後與您合葬。所以珍王後是否和阿拉貢的凱瑟琳一般,要安葬在聖喬治教堂

?”

“她怎麼能與阿拉貢的凱瑟琳相提並論?”亨利八世不悅道:“阿拉貢的凱瑟琳是被正式加冕過的王後,又是未來國王的母親。我與她合葬是天經地義之事,而珍……”

亨利八世強壓怒火道:“將她安葬在彼得伯勒教堂裡,在那裡舉辦葬禮的開銷較低,也不許她的送葬規格高於阿拉貢的凱瑟琳。”

“是。”托馬斯.克倫威爾偷偷彎了下嘴角,希望約克公爵能活到亨利八世去世,好替威爾士親王擋住接下來的合法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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