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顏若晴,心煩直接寫在了臉上。
喬奚奚在饒臨山待了十多天,學習的時間比拍攝的時間長的多,真到了拍攝,隻花了兩天,就拍好了全部的鏡頭。
而顏若晴隻拍一條不到一分鐘的戲,也在饒臨山裡待了兩天。
雖然劇組裡的工作人員在誇讚喬奚奚的時候並沒有拉踩顏若晴,但她本人一想到她當著他們的麵NG那麼多次,還被彭英騏罵了,誰都不想見,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亂發脾氣。
兩天後,喬奚奚和顏若晴都可以下山了。
喬奚奚來時行李滿滿當當的,臨走前,把自己行李裡一些有用的東西、花露水和一些小零食分給了工作人員,走時行李箱變得空空的。
工作人員挨個找她合照,顏若晴的車行駛出拍攝基地,特意停了停車。
她等著那些找完喬奚奚的人來找她合照,等來等去,那些人和喬奚奚合照完了就離開了,顏若晴本來還能保持著微笑的表情,笑意一點點垮了下去,臉色僵硬。
要不是她知道喬奚奚現在是多大的咖位,看這個架勢,她還以為她是多大咖的明星。
顏若晴眯了眯眼,坐回到車裡,朝著喬奚奚舉起了自己的手機。
她將手機歪了歪,這角度,身材比例再好的人,都能被拍成五五分的身材。
到時候,把這些醜照發到網上去,就算有一部分網友覺得是她故意選的難看的拍攝角度,還是會有更多的網友被照片糊弄過去,有了這種照片流傳出去,喬奚奚之後很難再走營銷美貌或者身材的路。
顏若晴正想按快門,那頭喬奚奚若有所思往她這個方向望了一眼。
喬奚奚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雖然沒看見,但是感覺有人在拍她,就往那個方向望了一眼,正好撞上了舉著手機的顏若晴。
顏若晴嚇得手機差點從手中滑出去,她連忙抬起手來,攏了攏頭發,做出一副她是在自拍的樣子。
但她那副手忙腳亂的樣子還是讓喬奚奚看出來了,她在拍的人好像是她。
喬奚奚扭開頭沒理。
要是每個偷拍她的都得理一理,那她可能很快就要患上被害妄想症了。
顏若晴見喬奚奚移開目光,以為喬奚奚是沒看出來她在偷拍她,心裡鬆了一口氣。
她再次舉起手機。
正要點下快門。
【叮~檢測到對手惡意偷拍,而宿主消極應對】
【懲罰:氣運值+1】
顏若晴在即將按下快門的時候手一抖,手機歪了歪,而她的手指點在了拍照的指令上,哢嚓一聲。
顏若晴看著相冊裡多出來的那張照片,一臉嫌棄地皺起眉頭。
照片上的喬奚奚拉著行李箱,穿著黑色短褲,上身是一件白加綠的運動短衫,戴著個鴨舌帽,打扮很隨意,可是人把衣服襯得很好看,腰細腿長,青春靚麗,尤其短褲下的兩條腿,又長又直,細得勻稱,稱得上是真正的腿精。
這照片要是放出去,可能不少網友會喊運動漫畫的女主有了臉。
好煩啊!
為什麼,她的手機拍出來的喬奚奚會那麼好看,甚至連她給自己拍照的時候都沒那麼好看過。
是她的問題還是手機的問題?
顏若晴不死心,借來經紀人的手機,又試了一次。
哢嚓哢嚓。
【叮~檢測到對手惡意拍攝,而宿主消極應對】
【懲罰:氣運值+1】
【叮~檢測到對手惡意拍攝,而宿主消極應對】
【懲罰:氣運值+1】
看著相冊裡麵出現了更多的、更加好看的照片。
顏若晴的五官要扭曲了。
為什麼她在這種時候拍照技術這麼好!
她將手機扔到了一旁,嚎啕大哭,“怎麼能這樣啊!”
而另一邊。
喬奚奚意識到了她的係統在做什麼。
她這陣子過得太充實,係統又很少冒泡,導致她都快把它給忘了。
“哦,我的人工小智障係統。”喬奚奚用浮誇的外國的語氣,語調像是拐過了山路十八彎,用隻能係統聽到的心聲,對係統說道,“好久不見了。”
係統:【……】
她怕不是才是真的智障吧!
【請宿主說美麗的中國話】係統說。
“好的。”喬奚奚道,“統,汝能甚,可為吾友乎?”
係統:【……】
【現代話,人話】
係統現在覺得和它的宿主交流就仿佛在和一個熊孩子交流。
喬奚奚這次拍戲的片酬對她來說不少,她有錢賺,快樂得很,對係統也友好了許多。
係統讓她翻譯,她就耐心給翻譯了。
對於喬奚奚來說,她看係統也像看一個熊孩子,熊孩子嘛,鬨得不是特彆厲害的時候就不需要用到拳頭鎮壓,和諧相處就行了。
喬奚奚給它做了一下翻譯,“我的意思是說,係統你真牛掰,你能和我當朋友嗎?”
以它這水平,以後再有什麼想迫害她的人出現,隻要對方是和娛樂圈沾邊的,她消極應對,以不變應萬變,就永遠能立於不敗之地。
爽了哦。
雖然後半生她很有可能不在娛樂圈混了,但合約還在身上這幾年,她的煩惱沒有了,她就是娛樂圈裡沒人能迫害得了的崽,走在路上都像有金光護體。
係統,牛掰。
喬奚奚笑吟吟的。
她並不在意係統的回答,反正它回答說不,也沒法阻攔她薅它羊毛的腳步。
係統:【……】
宿主一誇它,它這心裡就該死的沒底。
它覺得宿主可能又打起了它的主意。
“奚奚!”
一人一統在那心事各異的時候,前麵傳來了一道女孩清潤的嗓音。
喬奚奚抬眸望去,看到了彭憶函的身影。
彭憶函飛快跑過來,喬奚奚有些驚訝,“你來乾嘛啊?”
“探班啊。”彭憶函笑眯眯地看著喬奚奚,“我們大美女第一次拍戲,還是我叔叔導演的戲,怎麼著我都得過來看看吧。”
“你不提彭老師還好,你一提他,我就覺得你不像來探班了,像來督工。”喬奚奚信誓旦旦。
彭憶函順著她的話開玩笑,“完了,我的真實目的被發現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喬奚奚知道彭憶函是來探班她的。
“你來晚了哦,我今天拍攝已經完成了,可以下山了。”
“啊?”彭憶函驚了驚,“你不是才剛上山沒多久嗎?”
“因為她都一條過了。”
彭英騏的聲音一傳過來,彭憶函的身子本能地一抖。
她回頭,看到緩步走過來的小叔,目光一觸及他鬢邊的白發,立刻彆開,僵硬著身體在原地站直了。
喬奚奚也跟她一起,腰板直直的。
彭英騏本人私底下麵冷,一旦開始拍攝,整個人沉浸在拍攝中,表情會變得更冷。
喬奚奚這幾天和他接觸的時候基本基本限於在拍攝的幾段時間,見到的就是彭英騏最嚴厲的模樣。
對於彭憶函對她小叔的畏懼,她現在感同身受。
彭英騏的視線從她們兩人身上掃過一個來回,語氣很冷地對彭憶函說道:“你來得可不是時候,奚奚今天拍攝已經完成了。”
彭憶函眨了眨眼睛。
奚奚。
她小叔會這樣叫喬奚奚,那說明他對喬奚奚是滿意的。
他以後應該不會對她和喬奚奚在一起玩指手畫腳了。
彭憶函的心情忽然變得很好。
“我能和奚奚一起旁邊一下你拍戲嗎?”彭憶函輕聲問。
彭英騏緘默片刻,點了點頭。
他想了又想,沒什麼好和這兩個小孩說的了,背著手走開了。
等到彭英騏的身影消失在視野範圍內,彭憶函終是鬆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
“我這輩子都沒法和我小叔合作,我看到他就害怕,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撐下來的。”彭憶函輕拍自己的胸口。
顏若晴的車子終於駛離了拍攝基地。
她回頭,最後看了一眼彭憶函和喬奚奚。
本來她以為彭英騏對喬奚奚那麼讚不絕口,應該是對喬奚奚十分看重,沒想到剛剛來看彭英騏出來,一臉不快的樣子,哪有什麼看重。
她果然是想多了。
想得到彭英騏的看重,哪是這麼容易的。
汽車駛動的聲音讓彭憶函抬頭看了一眼顏若晴的車,問到離開的那個明星是顏若晴後,彭憶函小聲對喬奚奚說道:“我小叔不讓我和她往來,說她早晚會出事。”
背後有金主的,一開始的路,確實能走得比彆人快很多順很多,但這本身也是一顆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被爆出來,名聲就毀了。
兩人一起來到彭英騏拍攝的地方。
“奚奚怎麼還沒走啊。”
“嗨呀,奚奚怎麼還沒走,是舍不得我們嗎?”
一路上,都有工作人員在和喬奚奚打招呼,女性工作人員還會停下來掐一掐她的臉。
彭英騏聽著身後的動靜,眉心稍微攏了攏。
這裡隨便拉出來個工作人員都和喬奚奚搞好關係了,連他的小助理也是,就他,遇到喬奚奚,對方客客氣氣喊他老師,他點頭“嗯”一聲,就沒有彆的什麼話可以聊了。
戲也沒得聊,喬奚奚一條過,表現不僅挑不出錯,還有好幾個驚豔到他的地方。他想誇一誇,怕她年紀小,得到的讚譽太多,會驕傲,最後落得個傷仲永的悲劇,便將話吞回了肚子裡。
但若是誇讚不能說,又無需要批評的地方,就沒話說了。
真的是年紀大了有代溝?和年輕人一點話題都沒有?
彭英騏和家裡小輩的關係都比較遠,稍微有些苦惱。
要是有機會,他還想繼續和喬奚奚合作,還挺想多和喬奚奚聊一聊的。
等上午的拍攝結束後,彭英騏見彭憶函一個人在那,喬奚奚不見蹤影,過去問,“奚奚呢?”
彭憶函指了指西麵的房間,“有人找她,她去廚房了。”
“哦。”彭英騏也想起來了,慢慢吞吞地說,“一到飯點就跑得格外快。”
他問彭憶函,“她是不是有點怕我?”
“不會吧。”
彭憶函表情變得微妙起來,要說怕,她才是最怕的那個。
喬奚奚的表現明顯很正常,對她小叔和對其他人沒什麼兩樣。
“哦。”彭英騏又是慢慢吞吞一聲哦,他想了想,又道:“那她肯定是不怎麼喜歡我的。”
彭憶函心道就你天天那副能把三歲小孩嚇哭的表情,誰敢喜歡啊。
但這種話她說是肯定不會說的,“不會啊,我們從小都是看著你的戲長大的。”
她忽然就閉嘴了。
仔細想一想,她小叔演過的能被她們這一代稱為童年陰影的角色可不少。
“這樣吧,你看看她喜歡什麼,這次她來演夙靈幫了我的大忙,要的片酬也不高,我到時候以劇組的名義,送她個禮物,貴重一點也沒關係,你趕緊去問,我叫我助理買來,正好今天當麵送給她。”
就喬奚奚現在看到彆的工作人員朝人家笑還搶彆人東西吃,看到他就恭恭敬敬鞠躬喊老師,以她的條件早晚是戲送到她手上選,而非劇組對她挑挑揀揀,他覺得他們下次的合作機會要涼了。
彭憶函答應了。
她給喬奚奚發消息。
一分鐘後抬頭說道:“她說她最想要雪糕。”
彭英騏:“?”
這怕不是在逗他?
“真的,沒騙你。”
一小時後,彭英騏讓自己的助理下山,買回了兩箱雪糕。
回來後,給劇組一人發了一支。
劇組的人都在感謝他,但彭英騏沒看到喬奚奚的身影,漸漸想明白了是他侄女在騙他。
小孩兒嘴裡沒句實話,他拳頭擰緊,做出了一個要擰彭憶函耳朵的姿勢,嚇得彭憶函直往後躲。
忽見院落外噔噔噔跑出了一道身影。
抱著一盆水果的喬奚奚目光如炬地跑到他麵前,接過一支雪糕後,笑著說道:“感謝彭老師。”
拍攝基地裡沒有小賣部,她已經十幾天沒見雪糕了,還是這麼熱的天。
喬奚奚看彭英騏,那就像是在看又一位慷慨善良的在世菩薩!
她邊拆包裝袋,邊好奇地問,“彭老師,這雪糕是哪裡買的啊?我下山好多次,開著導航都沒能找到小賣部。”
彭英騏咳了咳,收回了要擰彭憶函耳朵的手,“張助去買的,我去幫你問問她。”
看著因為一根雪糕變得話多起來的喬奚奚,他心情複雜,一邊眉頭輕擰。
想讓她話多一點。
竟然隻需要一根雪糕。
再想想其他那些和喬奚奚關係好的工作人員和她相處的場景。
他們一遇到喬奚奚,都在不停地投喂、投喂與投喂。
彭英騏,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