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堂姐的堅持下,管事嬤嬤趕來了,而郭家老太太那邊,已經久候多時卻仍未見大堂姐帶著人回去,也派了人過來,其中一個就是郭家老太太的貼身丫鬟。
聽著花廳外麵的動靜,洛芸蕊嘴角浮現一絲冷笑,這會兒怕是大堂姐正在得意吧?瞧吧,原本隻是郭家少奶奶和大堂姐,以及她們倆的丫鬟而已,而現在呢?不但管事嬤嬤趕來了,就連郭家老太太那邊也被驚動了。顯然,大堂姐出來的時候,是跟郭家老太太說過的,不然郭家老太太也不會特地派人去尋一個平妻了。
洛芸蕊猜的不錯,大堂姐從郭家老太太那邊離開時,正是用了去尋洛芸蕊的借口。她可是當著眾人的麵,說起洛芸蕊在花廳那邊閒坐,說要把洛芸蕊帶過來讓郭家老太太瞧瞧,並且狠狠地誇讚了洛芸蕊一番。這不,郭家老太太有了印象,又久候多時,這才打發人過來看看。
如果不是大堂姐事先有了準備,哪怕郭家老太太想要打發貼身丫鬟過來尋人,也未必就會跟著來花廳,畢竟郭家的後院大著呢,單單是園子想要逛上一遍,怕是也要費一下午的時間,更彆說是最麻煩的尋人了。
見人都到齊了,大堂姐讓管事嬤嬤將鎖砸了開來,這鎖到底是大堂姐命人鎖上的,自然不會主動給出鑰匙。再說了,這砸鎖救人,和開門救人又是兩碼子事了。尤其是,大堂姐要做的事情並不是洛芸蕊猜測的那樣。
又或者說,洛芸蕊隻是猜對了一小部分,剩餘的事情她卻是未能猜對的。
鎖很容易就被砸開了,而之前煩躁地在磨地磚的程少爺這會兒仿佛是藥效有些過了,又或者是被驚醒了過來,看起來竟是有些清醒了。隻是,就算他這會兒有些清醒了,想要把脫下的衣服都穿回去卻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的。好在,程少爺這會兒也不算太過了,身上是都脫光了,而身下至少還留了一條底褲,想來這人即便是中了招,也還是有底線的。
洛芸蕊微微有些抱歉,其實,這要真算起來,那位程少爺才是真正無辜的。她好歹是答應了大堂姐的請求,主動配合著來花廳這邊的,況且她現在也沒吃什麼虧。而那位程少爺卻是真真正正地中了招,就算洛芸蕊沒有親自嘗試過,但瞧著他那樣子,也知道那滋味一定是不好受的。
再看小水池裡,眾人已經進入了花廳。大堂姐倒是沒有衝到最前麵,而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兒高聲喚著:“妹妹,老太太叫你過去參加宴請,你……呀!”
郭家少奶奶倒是走在大堂姐前麵,她先看到了自己弟弟難堪的樣子,頓時漲紅了臉。也不知道究竟是羞紅的,還是氣紅的。其實,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倆,也沒有姐姐看弟弟身子的習慣。尤其程家是個大世族,打成郭家少奶奶滿了六歲,就獨自住了一個單獨的小院落。平日裡,彆說是父兄了,就算是她的親生母親,也隻能在請安的事情見到。
這會兒,看到家族寄予厚望的弟弟成了這副樣子,自然是又氣又急。偏偏大堂姐那一聲揚起來的“呀”,讓她心頭之火是熊熊燃燒:“閉嘴!”
大堂姐整個人一窘,臉上立刻也跟著漲紅了,但她卻是真的被氣到了。雖說她隻是一個平妻,在地位上是肯定不如郭家少奶奶這個嫡妻的。但問題是,因為郭家理虧在先,洛家的大老爺和二老爺上次又找了郭家理論,再加上去年郭家哥兒遇險,是洛家的人救了他的性命。
因著這種種緣故,大堂姐雖然是平妻,但在郭家卻跟嫡妻沒什麼兩樣,除了不能幫著管理中饋。
彆看郭家少奶奶一副厲害的模樣,但她到底是為高門貴女,平日裡給大堂姐臉色看倒是有的,但像這樣疾言厲色地吼一聲“閉嘴”,卻是兩年內的頭一次。
當即,大堂姐氣得幾乎倒仰過去,可是再一看程少爺如今的樣子,她硬是把那股子壓了下去。哼,叫你得意,我倒是要看看,這事兒你要怎麼收場!
“少奶奶真是威風啊!我倒是要問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弟弟怎麼就和我妹妹孤男寡女地在花廳了?”大堂姐先入為主,畢竟她派了人在花廳外麵守著,並沒有看到洛芸蕊出來,自然就認為洛芸蕊還在花廳裡麵了。因而,她也沒看清楚,就先嚷嚷了起來。
郭家少奶奶氣得臉色發紫,嘴唇哆嗦著,剛要說話,眼角卻掃到了程少爺身旁並未有他人,頓時心裡一鬆:“妹妹好生厲害,我弟弟隻不過是因為酒醉才倒在花廳裡,倒是那個領他過來的丫鬟不知道去了哪裡。不過,就算是酒後失態,那也有家父來處置,仿佛輪不到郭家的一個平妻來替左丞相府教訓少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