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少天真的有些氣惱了,洛芸蕊忙瞪了泰哥兒一眼,讓他收斂一點兒。若真的將秦少天給惹惱了,他不會找皇室算賬,但泰哥兒卻是死定了!
“咳咳,爹,我跟你開玩笑的,嘿嘿嘿。”
“開玩笑?”秦少天橫了泰哥兒一眼,又一次看過洛芸蕊和傑哥兒,心下當即明了了:“哼,敢情這事兒我是最後知曉的?等等,上門女婿……嫡親哥哥……父親早亡……秦元泰!”
泰哥兒的大名便是秦元泰,但在家中卻是很少被人提起的。這會兒秦少天這般稱呼,就代表著他已經快被氣瘋了。
見狀,泰哥兒快速地躲到了傑哥兒的身後,他的身量倒是比傑哥兒略小一些,但想要靠傑哥兒將他的身子完全遮住卻是不可能的。況且,傑哥兒顯然沒打算護著他。
往旁邊一讓,傑哥兒伸手扶住洛芸蕊,笑得格外得燦爛:“娘,兒子好久沒回家了,要不陪著娘去園子走走?或者是去看看小妹?”
“這個主意不錯,正好我也歇了一天了,去走走吧。”
在泰哥兒瞠目結舌的注視下,洛芸蕊和傑哥兒慢步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房裡就隻剩下了他和秦少天。
這是打算讓他們父子好好談談?
泰哥兒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這會兒他終於明白平日裡那些個被他折騰過的人的心理。
這簡直了……
留下那對父子互相折騰,洛芸蕊由傑哥兒扶著去了不遠的秦蘭院子裡。這會兒已經傍晚時分了,秦蘭坐在院中的躺椅上,卻不是那種悠閒自在的享受晚間的微風,而是一臉愁眉苦臉地抬頭望著天空。聽到丫鬟喊人,這才驚得跳了起來。
“蘭姐兒怎的了?可是有了女兒家的心事兒?”洛芸蕊雖不知到底是為了何事,但這“女兒家的心事兒”一說卻是她故意逗弄秦蘭的。
“娘,您怎麼也取笑女兒……”秦蘭雖說並不是很理解這話,但本能地說洛芸蕊這是在逗她,當即就撒起嬌來了。不過,旋即她又再次苦了臉:“娘,我到底要對堂姐如何才好呢?”
洛芸蕊微微一怔,當下明白秦蘭口中的堂姐指的是秦華裳。
這秦少天將秦華裳拘在客院中的事情,洛芸蕊雖說事先並不知情,但事後卻是有所耳聞的。因而她想不明白,秦華裳都自身難保了,怎的還會找秦蘭的麻煩:“怎的,她又來招惹你了?”
秦蘭眼角耷拉著,一副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模樣:“倒也不是招惹我,隻是她……說的放佛也有些道理。”
遲疑了片刻,秦蘭便將秦華裳對她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洛芸蕊。
除了昊哥兒陪著她一同去的那次之外,後來秦華裳還是陸陸續續地遞進了一些消息。雖說秦家的下人也知曉秦華裳不得主子的寵愛,但畢竟身份不同。況且,秦家的主子們就算不待見秦華裳,可吃穿用度卻仍然是比著嫡小姐的份例來的。就憑這個,下人們也不敢做得太過分了。
也因此,秦華裳偶爾還是能夠通過丫鬟將一些信件或者口信傳到秦蘭這邊。
數典忘宗這樣的話,秦華裳倒是沒有再提起過。也不知道是誰教導了她,之後她跟秦蘭說的,都是一些為人子女應該謹守的孝道之類的。又拿自己作比較,將自己被迫要進入小佛堂為父母長輩祈福的事情說成是她自願的,甚至於這話裡話外的,還希望秦蘭同她一道兒。
這若是極為刺耳的話語,或許秦蘭就不會在乎了。可秦華裳用這種方式,一點一滴地讓秦蘭接受她的想法,卻是真的能夠起一點兒效果。
旁的不說,至少這些天,秦蘭便不再跟昊哥兒玩鬨了,連園子也不去了。整日裡悶在房裡,頂多就是在自己的院子裡歇著,不跑不跳不笑不鬨。她不過是個六歲的孩子,從小便沒有吃過什麼苦頭,哪怕最為疼愛她的親生父親故去了,她的處境卻一直都是很不錯的。這幾天下來,人倒不至於消瘦,但心裡的煩悶卻是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