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101章
謝晝才不想念麗妃。
其實,直到踏上了南巡之路時,謝晝才仿佛如夢初醒,搞不懂當初為何一時腦抽就答應了麗妃隨駕南巡一事。他甚至仔細回憶了當初的情況,似乎當時他很忙碌,一方麵是南巡迫在眉睫,另一方麵是朝政方麵的事兒,還有就是臨時添的一些關於四方書院的瑣事。
總之,當時就是因為太忙碌了,忙翻天還突然得知了雅妃懷孕無法隨駕的事兒,在這種情況下,謝晝覺得自己一時間沒考慮周全,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至於麗妃……
來都來了,還能咋滴?
謝晝自認為他是天子,乃是金口玉言的,說出來的話怎能立馬反悔?再說了,南巡的隊伍如此龐大,多添幾個人真的毫無影響。
如此這般,等劉公公詢問他該如何安頓麗妃時,他毫不猶豫的把人弄到了隔壁船上。
完美!
且不說近身伺候的那些人背地裡是如何吐槽謝晝的,他本人覺得這麼做完全沒問題。尤其吧,他雖然酷愛美人,但也的確沒有誇張到一日都離不得的地步。況且,這一去江南便是數月,朝政之事又不能完全放下,事實是京城那頭還是會隔三日送來奏折,由他批複了再送回去。
所以說,謝晝還是有事兒做的,他一點兒也不無聊,哪怕沒有嬪妃在側,他依舊能過得有滋有味兒的!
就是這樣,沒錯。
然後,才逍遙自在了兩三日,謝晝就在主船上看到了麗妃。
謝晝:……!!!
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那一瞬間,謝晝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夜有所夢,這才白日裡見了鬼……不對,是見了麗妃。
然而下一刻,麗妃就用事實證明,她是真實存在的,並非謝晝幻想出來的。+杰米哒.
“皇上~!”
隨著一聲嬌俏的喚聲,沒等謝晝做出反應,就感覺身前一陣溫軟的觸感,麗妃已經主動投懷送抱。
投懷送抱隻是第一步,幾乎就在倆人近距離接觸之時,麗妃就撒嬌的拿起了小拳拳:“皇上您都不傳召妾的,妾可思念您了。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妾都好幾年沒見到皇上了!”
謝晝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確定沒發生肋骨被捶斷一事後,這才心情十分複雜的低頭看向麗妃,又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另一艘船隻。
他發出了靈魂拷問:“麗妃你是怎麼過來的?”
應該不是遊過來的吧?+杰米哒.
那就是飛過來的?
或者……
謝晝充分的發揮了自己的想象能力,他覺得興許還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麗妃在另一艘船隻上奔跑起跳,然後“嗖”的一下,飛躍到了
他這邊。
當然,這種事兒絕非尋常人能夠完成的,但麗妃她是尋常人嗎?
不,她不是。
“皇上!您還說呢,這都好幾天了,您就真的一點兒都不惦記妾嗎?您是不惦記妾,皇後娘娘可惦記妾了。”麗妃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得意洋洋的笑來,嘴角翹得老高,眉眼儘是無限風情,“娘娘派了小船去接妾過來打麻將。”
謝晝無言以對。
麗妃到底是跟了謝晝十多年的老人了,她還是相當了解謝晝的,像白日宣淫這種事情,彆說在宮裡不會做了,在外頭也是一樣的。
她快速的琢磨了一番,感覺撒嬌什麼的都到位了,也真切的表達了自己對皇上的思念之情,那麼接下來還是老實一點兒比較好,先陪皇後打麻將去,等傍晚時分再來找皇上。
這麼想的,她很快就告辭了。
麗妃是這麼說的:“皇上,妾太思念您了~!妾先去陪皇後娘娘,晚些時候再來找您,您可要等著妾哦~!”
謝晝一臉冷漠的目送麗妃離開。
及至麗妃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船艙裡時,謝晝這才問身畔的劉公公:“你覺得她這話沒毛病嗎?一邊說著想念朕,一邊就去找皇後了?”
劉公公覺得你們都有毛病,而且一個比一個病得更重。
“皇上聖明,這會兒是青天白日的,麗妃娘娘恐是怕耽誤皇上的正事兒,這才先去找皇後娘娘的。況且,是皇後娘娘喚她過來的,不去見一麵也不合適吧?”
這大道理,謝晝當然是懂的,就是他這會兒心情格外得複雜,頗有一種“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的悲涼感覺。
“罷了,先辦正事兒吧。”
話是這麼說的,冷不丁的被麗妃這麼一驚嚇後,在接下來的時候裡,謝晝總也忍不住想去摸胸。
一次兩次倒是還好,次數一多,哪怕劉公公想要裝瞎都不行了。
終於,劉公公忍不住問道:“皇上可是身子骨不適?是否傳召太醫?”
彆看離京南巡的人隻有帝後和麗妃這仨宮裡的主子,可事實上,謝晝帶走了幾乎太醫院一多半的人手,還都是挑好的帶走的。留在京城太醫院的,也就隻剩下擅長治療小兒疾病的幾位太醫,以及給雅妃留了個擅長婦人生產方麵的老太醫。
其實就是當初伺候麗妃的那位,那人雖然脾氣不好嘴巴還愛逼逼,但甭管怎麼說,醫術還是很出眾的。
眼見謝晝似有些不舒坦,劉公公就琢磨
著,甭管咋樣讓太醫來瞧瞧總是沒錯的,反正就在一艘船上。
是了,謝晝先前乾的事情特彆決,他將最常用的幾位太醫安排在了自己的主船上,卻把理應近身伺候的麗妃安排到了旁邊船上……
“那就喚吧。”謝晝拿手在自己胸口東摸摸西摸摸,好一陣摸索後,還是覺得不大放心,就同意了劉公公的建議。
不多會兒,太醫就過來了。
照例診斷了一番後,太醫愣是沒診出謝晝有什麼毛
病。
遲疑了一番,太醫問:“皇上究竟是哪裡不舒坦?可是因為待在船上頭暈了?有沒有想嘔吐的症狀?”彆的不說,太醫起碼是看到了謝晝不停自摸的動作,隻是他更迷茫了。
“方才,麗妃拿手捶了朕的心口,朕就覺得吧,她平常力氣不小,彆給朕捶出毛病來了。無事嗎?無事就好。”
謝晝也覺得可能是自己太大驚小怪了。
這力氣小的人沒辦法陡然間變成大力士,可反過來說,力氣大的人卻是完全可以收住力道的。
亦如他的愛妃,也就是雅妃,還老在他跟前裝胃口小,每次陪他用晚膳時,都是吃個兩三口就說自己飽了,當他不知道雅妃平常的食量嗎?
想通了這一切後,謝晝長歎一聲:“站在朕這個位置上,想看到表裡如一的人,真的是太難太難了。親近如後宮的妃嬪,都愛在朕跟前裝腔作勢,唉!”
太醫:……
我覺得還應該再診斷一下,皇上可能真的有病。
劉公公:……
說得好像您就表裡如一似的。
於是,兩位得到了謝晝真傳的一太醫、一太監,皆一副讚同的表情,配合著謝晝感概這人真的是太複雜了。
大概是認為麗妃對自己的大力完全是收放自如的,謝晝這天下午果然喚了麗妃來伺候。翻牌子就不必了,大老遠的去南巡,還帶那些玩意兒不是吃飽了撐的嗎?統共就帶了倆家眷……
隻這般,麗妃夢寐以求的獨寵日子就這樣到來了。
每個白日裡,她都陪著皇後以及隨機的兩位宮女或者嬤嬤打麻將。然後再陪皇後用個午膳,等傍晚時分果斷轉場,改為陪皇上用晚膳,接著就是少兒不宜的劇情了。
完美!
安雪蓮也覺得挺完美的,畢竟她不能總是跟一群宮女嬤嬤玩牌。主要吧,麗妃是少數敢於跟她對著乾,敢碰她敢胡她的人。這要是沒了麗妃,就變成了她每局都贏,也怪沒意思的。
“還是沒經驗啊,早知道應該多帶上倆妃嬪的。”
仔細想想,安雪蓮還是舍不得怪自己,她覺得都怪去年大選進來的秀女不夠爭氣,沒一個是能拿得出手的,也難怪謝晝不愛,她都愛不起!
這麼想著,她又忍不住開始歎氣:“去年才剛大選過,那下一次大選豈不是……後年?!”
臥槽,是哪個癟犢子規定的三年一屆大選的?
不覺得三年這個時間太久太久了嗎?
那萬一要
是在這一屆沒選出來合適的秀女,豈不是一口氣要等待三年?
人生有幾個三年啊!
安雪蓮非常痛恨這一決定,彆說去年大選了,其實誰都不能保證每一屆大選都有人才出現的。道理很簡單,看如今的後宮就知曉了。
她是由先帝賜婚的,雖然當時也是參加了大選的,但她之所以能夠被選中成為太子妃,完全是因為家世合適,誰讓先帝更在意女子的才華呢?當時,能夠入選的,就算本人才華一般,但幾
乎都是書香門第出身的,自帶書香氣息。
而麗妃,她從出身到自身都跟這玩意兒不搭邊,之所以能夠入潛邸,完全是謝晝自個兒去求娶的,許以側妃之位,這才從齊國公府求到了這位。
還有像婉嬪和溫嬪,都是潛邸伺候的老人了。
到時候等謝晝登基以後,也就是頭一屆大選裡出了人才,還一出就出了倆,便是雅妃和宸妃。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安雪蓮本來對去年的大選報以了十二萬分的熱情,結果卻令她大失所望。她覺得都不能怪謝晝嫌棄去年新入宮的秀女,換誰不嫌棄呢?長得還湊合,但個性太無趣了。
就很煩。
偏生,安雪蓮還不是那種會將煩惱擱在心上的人,邊打著麻將,她就邊訴起了苦,並堅定的要求彆人配合。
宮女嬤嬤們倒也罷了,她們已經習慣了安雪蓮時不時的來這麼一出。再說了,她們身為奴婢,附和主子的話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就算哪天安雪蓮非要來玩個指鹿為馬,她們也隻能硬著頭皮說對啊!
可麗妃就……
伐開心。
“宮裡的妹妹們已經夠多了。”麗妃一個沒忍住也開始倒苦水,“皇後娘娘你不覺得每次大選都進來十幾二十個新人,已經很多了嗎?”
“是多啊,可光有數量沒有質量哪裡成呢?就說去年那一屆大選,給她們全掐一塊兒,都不如麗妃妹妹你有意思。”
麗妃一時間分不出來安雪蓮這是在誇她還是在罵她。
就聽安雪蓮又道:“本宮是這麼想的,應該弄個什麼試用期的。光入宮選秀的那一兩個月裡,能看出什麼來呢?好不好要相處了以後才知道,沒實際相處過,誰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試用期?”
“是啊,你想想,宮裡的小嬪妃夠多了,清幽宮那頭住了多少人呢,全都是隻承寵一兩次的小選侍。皇上呢,嘗試過以後覺得不喜歡,然後他就丟在那兒了。占地方不說,還要管她們吃喝拉撒,平常一應的份例還不能少。”
說到這裡,安雪蓮眉頭緊皺,連摸牌的速度都慢了。
她又道:“再說那些小選侍們,花骨朵樣兒的年歲入了宮,若能得寵倒也罷了,畢竟就算嫁給彆人,也不可能一生獨寵的。可隻伺候了一兩回就被閒置了,這也太……完全可以將她們放出去啊!”
“這樣一來,閒置的放出去,宮裡的生存空間不就大了?大選不就能一年來一次了?”
安雪蓮
深深的認為,應該弄個古代版本的鹹魚。
再看麗妃,她已經完全麻木了。
這到底是什麼虎狼之詞!!
麗妃突然覺得,怪不得她在最得聖寵的那段時期裡,謝晝也完全沒有立她為後的想法,她當時是想不明白,還一度怨上了謝晝。如今,她想通了。
她當不上皇後是應該的,皇後啊,那就不是一般人能當上的。
興許是這天的打擊對麗妃來說真的太大太大了,等她晚間
陪謝晝一同用晚膳時,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好幾次差點兒把筷子戳到了鼻孔裡。
謝晝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讓人撤掉了膳桌,摟著麗妃問她到底怎麼了。
麗妃腦海裡還是下午那一幕,安雪蓮說的那一席話,簡直太魔性了,不停的在她的腦海裡反複回響著。魔性到什麼程度呢?麗妃可是聽過雅妃“天籟之音”的人,她覺得吧,安雪蓮不愧是皇後,這段位可比雅妃高多了。
冷不丁的聽到謝晝問話,她都沒多加思考,就這樣順嘴說道:“今個兒下午打牌的時候,皇後娘娘一疊聲的抱怨……”
“抱怨什麼?”謝晝來了興趣,他還沒聽過皇後抱怨呢。
“娘娘抱怨說,為何大選非要三年一次,怎麼就不能一年一次呢?她還說……”
“她說的對啊!!”
謝晝壓根就沒給麗妃說下去的機會,狠狠的一拍桌子,嚇得外頭伺候的人跟下餃子似的,“噗通”跪了一地。
懶得理會外頭那幫傻子,謝晝心情格外激動:“可不是嗎?為何要定下如此不通情理的規定?科舉三年一次,朕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天下的學子要埋首苦讀,一年考一次的話,光路上的時間都要用去一半,再說學問這玩意兒,一年之內是沒可能有太多精進的。可大選呢?為何大選也要三年一次?”
麗妃看著發出了靈魂拷問的謝晝,覺得先帝真有眼光啊!
“皇後還說了什麼?”謝晝好一通發泄後,又問道。
因為被謝晝打斷了思路,麗妃愣是懵了一會兒後,才將思緒接上,她道:“皇後娘娘還說,光有數量沒有質量怎麼成。還有閒置……”
“沒錯啊!皇後真是說到了朕的心坎上,每次選進來一大波的人有什麼用?唉!”
麗妃:……
她還是閉嘴吧。
即便謝晝深深的認為,安雪蓮就是他的靈魂伴侶。不過,說歸說,他還是遵從本心的讓麗妃繼續侍寢。同時他也堅定了到了江南以後,再多選幾個出眾的江南美人的心。
嗯,就讓皇後去辦!
這還沒到地兒呢,安雪蓮就莫名的被按了個任務。
不過,雖說他們此次是南巡,但其實也不是徑直到江南的。事實上,在運河上漂了小半個月後,他們就開始了首次上岸巡視。
沒有安雪蓮上輩子童年時期看過的什麼微服私訪,這個其實特彆沒邏輯,因為皇上要南巡一事,它本身就不是一拍腦袋就決定的。事實上,確切的出發日
期可能是有小範圍變動的,但南巡這個事兒本身,卻是早在兩三年前就已經決定了的。
一路上,所有地方官都得到了確信,清場幾乎是正常操作。至於微服嘛,比起在宮中動不動就是全套的大禮服,出門在外的確沒那般講究。
可就算是外出的常服好了,那跟普通百姓也是完全不能比的。
這麼說吧,隻要不瞎且不傻,看到這麼烏壓壓的一群人過來,旁邊還有上千禁衛軍隨行,就知道這絕對不是普通人
了。
即便等入了城,安雪蓮也沒能實在她在古代逛街的夢想。
逛個毛線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