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靜:“……”
她反應過來。
“任明德!就是他!”黎靜一拍大腿,一反那文靜的樣子,情緒激動地喊道,“我倆跑到倉庫,進去以後他跟我說在裡麵發現了東西讓我來看,我剛過去就脖子這兒一疼,然後什麼也不知道了!”
“他——”
肯定有問題!
“是內奸,”林柚接道,“但沒事,已經處理完了。”
黎靜鬆了口氣,她沒問怎麼辦的,也委實不太在乎,畢竟現在她最關注的重點是——
“那是不是還要繼續找身體了?”
“嗯,嚴格說是加時賽。”
林柚兩三句把始末解釋給她聽,又道:“他們去把身體送去棺材那兒了,我們剩下要找的還有四個部位。”
黎靜咕噥一句“怎麼還更緊張了”,這就要起身。她拿開邊角還蓋在身上的塑料布時,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鞋架。
“——哇啊?!”
看著就不怎麼結實的木架子轟然塌下,黎靜驚叫出聲。
零星擺放的鞋子散落一地,其中一隻皮靴倒下去時,有什麼輕飄飄地滑出靴口。
黎靜:“……”
林柚:“……”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翻遍倉庫都沒找到線索,黎靜無意中碰倒了鞋架倒冒出來一個。
林柚彎腰撿起那枚硬卡紙,後者也湊過腦袋。
“十?”黎靜皺眉念出上麵的數字,“這和之前那幾張紙片……”
“這個沒被撕過。”
林柚掂著這塊被粗糙裁下的卡紙,“應該就是完整的了……‘十’的話,不如去十號口看看?”
這個最有可能。
十號口啊……
黎靜糾結地四下亂瞟,還是點點頭——反正也不是沒下去過站台。
“對了……我還沒問,”她顫悠悠地指向店外麵套著紙袋的謎樣生物,“它是什麼?”
還沒等林柚開口,就見黎靜立刻又擺擺手。
“算了算了我知道了。”
她用理解的口吻說:“肯定跟你職業有關,對吧?”
……有是有,但估計不是她想象的那種關係。
林柚“嗯”了聲,想想還是暫時沒把實話告訴黎靜,免得引起她害怕。
“如果紙袋掉了,”她隻友好地拍拍對方肩膀,提醒道,“馬上閉眼睛,彆問為什麼。”
黎靜:“……哦、哦哦。”
店內地方太小,鑽不進去的096隻得據守在外麵,等林柚她們倆出來後再跟上。黎靜老是忍不住去瞄它,也得虧紅人這會兒不在,用不著遵守“不能回頭”的規則。
再轉過頭來時,黎靜一愣。
“咦?”
她怔道:“前麵是不是那個——”
林柚一路在看不遠處的花店,聽見黎靜出聲才望過去。
果然,有個男人正拐出來,雖然背向這頭,但看他的衣著打扮,是之前分開行動、去樓下的棺材處放身體的國字臉。
“我記得他名字是……張玉海?”黎靜道,“要不叫他過來?”
一個“好”字溜到嘴邊,林柚又生生咽了回去。
“不。”
她說:“不太對勁。”
按理說他們倆知道樓上有三個人在調查,不該這麼快就上來。
更何況……他身上總給人一種違和感。
黎靜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但她識趣。早早跟林柚一起挪到牆後,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細一打量,終於意識到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的腳步。
飄忽無力,與其說是在走,更像是強行拖著腳向前挪動。整個身體也病態地彎著,這遊蕩的姿態絕不會出現在正常人身上。
而在下一刻,從張玉海走出的那個拐角伸出一隻尖喙,更是讓黎靜瞳孔一縮。
“果然,”林柚在耳旁嘀咕,“是他啊。”
黎靜:“……他?”
“疫醫。”
她道。
那家夥走到了燈光下。
他身披一套中世紀傳統的黑死病醫生裝束,衣服通體漆黑,所謂的“尖喙”是他臉上的麵具。
這上下遮擋得嚴絲合縫,看不出年齡乃至性彆,能看見的隻有一雙深邃的眼睛。
“看到他的手了嗎?”林柚說,“碰到就會死。”
“他的目標是清除他認為的大瘟疫,所以在殺死對方後,會用自己的手術包改造屍體。被改造的屍體會重新‘複活’,開始漫無目的地遊蕩,一旦遇上活人就會試圖殺掉他們。”
國字臉怕是在遇上疫醫後也出局了,留下來的“身體”成了他的實驗品。
“……那不是很難對付嗎?!”黎靜臉色青白交加。
“是啊。”
林柚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所以,肯定至少是一張S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