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2)(1 / 2)

“小許?裡麵是什麼啊?”

周綺麗看她在那裡蹲半天了, 劃開了盒子卻不繼續, 也沒見她有什麼多餘的動作,忍不住出聲問了一句。

在上鋪翻找著碘伏和棉簽的錢艾也探出頭來, 想往許嬌所在的下方看,以為她盒子裡有什麼不好意思見人的東西。

先前錢艾是一腳踩在桌邊的椅子上,在上鋪翻找東西, 盒子在她腳下的椅子邊, 後來她嚇得直接爬上了自己的床, 不敢把腳伸出去, 如今是因為許嬌說自己要拆盒子,錢艾的恐懼才消失了一點。

許嬌本能地飛快將快遞盒重新蓋上, 內心對這兩個舍友憂愁地歎了一口氣——

不作就不會死。

既然膽子這麼小, 為什麼白天要玩筆-仙遊戲?不找死不就屁事沒有嗎?這會兒也不至於大晚上在宿舍裡一驚一乍的。

心中如此想著,許嬌卻沒有讓她們看到這麼可怕的答案, 抱著那個裝著牌位的快遞盒起身,對她們笑了一下,“家裡寄來的東西而已。”

說話間, 她一手扶著鐵桌,一手抱著盒子, 單腳蹦到自己的床邊,也沒管這個盒子臟不臟,隨手就丟到了床上,這玩意兒就跟個定-時炸-彈一樣,放哪裡都不安全, 隻能她隨時看著。

周綺麗她們倆看她這麼寶貝,心照不宣地交換了個曖昧的眼神,以為這是許嬌的什麼愛慕者或者是心上人送的東西,也沒去打趣和拆穿她。

錢艾隨手在那狗窩一樣的床上翻了翻,竟然真摸到了剩下半瓶的碘伏。

她對許嬌招了招手,從上鋪一腳踩在那張大鐵桌上,關懷道:“小許快坐下,我幫你上個藥,你這腳傷看起來太恐怖了,彆再亂跑了。”

許嬌低頭一看,才發現小腿上有血漬滲出來,或許是上個世界體質特殊的緣故,現在她看到這點小傷都沒什麼感覺,也混沒在意,差點忘了自己如今隻是個普通大學生。

周綺麗看她心大,過來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按著她的肩膀,認真道:“你明天早上還是得去校醫室看看,這個要是破傷風感染了不得了的,你看這鐵桌、我們睡的床,都是老舊的東西,角落都生鏽了,被它們碰到傷口多危險啊。”

就在這時,錢艾低頭用棉簽蘸著碘伏,對許嬌說了句“可能有點疼”,然後將滿是棕色的藥液從許嬌的傷口上沾過。

許嬌看著她們倆,記憶裡浮現出原主平時和這兩個舍友的相處。

因為家裡條件不太好,所以原主沒什麼像樣的衣服,考入的S大又是個發達的城市,在校園裡那些光鮮亮麗的風景線當中,像是一粒灰撲撲的塵埃,與周圍格格不入。

原主性格不開朗,是個隻會讀書、隻想拚獎學金的書呆子,剛來宿舍的時候也不善於跟人主動打交道,還是錢艾和周綺麗主動帶她玩,吃飯的時候也帶上她,看她吃一號食堂最便宜的兩塊五一頓的兩素一飯,會特意給她分吃不完的肉菜。

偶爾看她穿的不太好,會說自己有些衣服不太喜歡,丟了又可惜,就問她要不要試一試,如果合身就直接送給她。

原主的下鋪是個本地的女孩兒,性格也是落落大方的,雖然沒有特意照顧過原主什麼,對待她的態度卻很正常,隻是年中的時候實在不習慣宿舍這種人多的生活,尤其是公共澡堂,所以直接回家住了。

因為舍友們的友好態度,原主雖然平日裡話不太多,但是總在惦記著要回報她們,去年期末的時候,她看周綺麗懶洋洋地趴在那裡背考試的知識點,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這個……考的幾率不高。”

周綺麗:“啊?你怎麼知道?”

“猜的,老師上課的時候說過下一頁那個表格,是說兒童在不同的成長階段展現出來的心裡特征,那個考的概率比這個知識點高。”

周綺麗起初不太信,半信半疑地背了她說的知識點,結果從考場下來之後,就開始拉著錢艾感慨:“絕了,我們許學霸真的絕了,她說的內容……全考了。”

後來慢慢的,這兩人就都習慣了考前來報她的大腿,等著她給自己劃重點,省卻了記憶許多無用知識點的時間。

……

等許嬌回過神,小腿上的傷口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原本是一道細長的紅痕,現在則變成了棕色的一片,仿佛一支深棕色的彩色塗筆將紅色簽字筆的線條全麵覆蓋一樣。

她牽了牽唇角,對兩個舍友露出個友好的笑容:“謝謝你們。”

“嗐,多大點事。”

“你自己下次注意點就行了,過兩天還有體育課呢,你到時候彆逞強,要是傷口沒好的話記得請假。”

許嬌一一應下,正想重新扒拉著上鋪邊緣的杆子,踩著樓梯爬回自己的床上,周綺麗卻看了一眼,提議道:“要不今晚我和你換著睡吧?”

許嬌回頭去看她,還未開口,周綺麗已經格外肯定地點點頭:“你這腳爬上爬下的肯定費勁,如果傷口再出血就不好了,我們倆今晚換個床唄,我去睡你那鋪。”

許嬌張了張唇,想到自己剛才下來的時候被那莫名的力量一拉扯,不由有些擔心起周綺麗的人身安全,遲疑著開口:“不……了吧。”

錢艾正準備踩著大鐵桌重新上去,聞言低頭看她:“為什麼?你是嫌棄睡在我下邊嗎?你放心,我現在很少掉東西下去的。”

許嬌被她們問的有些招架不住,最終隻能抿了抿唇,默認和周綺麗換床睡這件事,隻是換之前,將快遞盒重新從上麵拿下來,放在了自己下鋪床邊的椅子上。

那牌位挺大一塊的,除非放在櫃子裡,不然平時怎麼帶都不方便,許嬌視線盯著這個盒子,拉了拉被子,儘量不讓自己有藥的那隻腳將痕跡蹭到被子上。

“檢測到女主角即將遭受生命危險,請及時幫助她躲避!”

係統的聲音突然響起,許嬌心念一動,從床上坐了起來。

就在這時,她餘光瞥見一道鋒利的亮光從上鋪那床板側麵掉下來,朝著自己的枕頭邊落來。

若不是她及時調整姿勢,那個掉落的位置正好衝著她的腦袋。

“咚”一聲輕響。

屋子裡安靜了一瞬,錢艾扒著欄杆,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往下看:“我……好像掉了個東西下去,咳咳,許嬌,對不起QAQ”

許嬌動了動腦袋,瞥見了自己腦袋旁邊的那物件。

是一把剪刀。

尖端還很鋒利。

她冷靜地握著剪刀的把手,隨手拉開鐵桌上的一個抽屜,丟進去的同時回到:“沒事,我沒有被傷到,下次彆把剪刀放在床上。”

錢艾被她說的嚇出了一聲冷汗:“我的天哪,你沒事吧?我怎麼會把剪刀放在床上啊……我想起來了,昨天我在床上剪劉海來著,媽呀,還好沒有掉在你身上。”

“小許你今晚是不是太倒黴了一點啊?”

對麵上鋪的周綺麗也擔憂地看了她一眼,感覺手裡的都不香了。

許嬌笑著沒有說話,任由錢艾在上麵檢查自己的那堆東西裡還有沒有危險物品,在下鋪坐了一會兒,她突然在心中問:

“係統,這個世界的女主角為什麼是我?”

一次血光之災。

一次生命危險。

兩次提醒都是給她的。

許嬌想不通,自己怎麼會是這個單元故事的女主角。

係統現在也回過味來了,沉默許久,它道:“暫時無法探究其中機製,但這樣對你也有好處。”

是的,在恐怖故事裡又是女主角,又是任務者,這意味著許嬌能憑借係統保護主角的機製避開麻煩,她也算是個……掛比。

還有,這本書的結局,將完全被她的意誌所掌控,她不必再絞儘腦汁去調-教主角,想要什麼樣的結局,隻需要自己儘力就行。

另一方麵,主角的身份也意味著她會卷入無數的事件當中去,不論她願不願意,這些靈異故事都會與她扯上關係。

許嬌想明白這點,輕輕呼出一口氣來。

普通人避之不及的靈異主角體質,對她來說似乎是個不錯的獎勵。

……

“我關燈了啊?”快到十二點,如果不提前把宿舍的燈關掉,到時候就會自動停電,而第二天六點,沒被關掉的大燈就會突然亮起來,讓所有人都沒法睡個好覺。

錢艾旁邊也有個宿舍的燈開關,她草草整理了一下床鋪,篩過那些危險物品之後,出聲問另外兩人。

許嬌和周綺麗都應了聲好。

伴隨著一聲“啪”的輕響,宿舍裡安靜了下來。

許嬌卻沒有閉上眼睛,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窺伺著自己,讓她本能地想要看清,可是又什麼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周綺麗的聲音迷糊糊糊地響起:“艾艾,你彆晃床,我要睡著了。”

錢艾茫然地回了一聲:“我沒晃啊,哎不是,你睡我對麵你咋知道我晃不晃啊?”

周綺麗突然消音了。

黑暗中,整間宿舍安靜了許久,三人同時意識到一個問題:

周綺麗那張床,隻有她一個人。

她的下鋪位置是空的,為什麼床會晃起來呢?

許嬌意識到自己再不說點什麼,宿舍的氣氛可能要往不可測的深淵滑去,她裝作剛想起什麼似的,平靜的聲音在房間響起:“唔,我那張床好像床腳有點不太穩,本來今天打算用草稿墊一下床腳的,結果忘了。”

周綺麗的聲音比哭還難聽:“是、是嗎?”

許嬌給予了她肯定的答案:“嗯。”

在這種時候,說個大家能接受的東西總比說這屋裡有什麼其他的存在要好得多。

周綺麗原本嚇得不行了,聽許嬌這樣說,慌亂起來的內心稍許平穩一些,先前的困意被驅走了,她隻能在心中回憶自己先前看過的那些耽美,以轉移注意力,重新積攢睡意。

錢艾小聲地喊許嬌:“學霸……我,我可以下來跟你一起睡嗎?”

聽她這麼說,周綺麗猛地睜開眼睛,附和道:“我!我也想!我不要一個人睡這邊嗚嗚嗚!”

但這宿舍床本來就窄,一米二的寬度,兩個正常體型的女生睡就已經擁擠到不行了,或許隻能側著睡,三個人……這要怎麼擠?

許嬌沉默了兩秒鐘,想到周綺麗和錢艾都還算瘦的體型,半晌提議道:“要不,你們倆一塊兒睡?我一個人就行。”

周綺麗和錢艾陷入了心理掙紮,如果是錢艾過去睡上鋪,她們倆下麵都是空的,沒有安全感,但如果周綺麗過去,錢艾那狗窩裡實在躺不下,兩個側躺都不行。

許嬌還想提點建議,卻聽錢艾立刻道:“我把東西都堆在被子裡,把被子丟到對麵去,你帶著被子過來不就行了嗎?”

周綺麗與她一拍即合:“我看行!”

許嬌就閉上了嘴,由著錢艾把燈重新打開,跟周綺麗一起站在鐵桌上,將那被窩為底的大包袱傳遞到對麵去,又把對麵的被子傳到這邊,最後,上方床板小幅度地擺了擺,支撐著兩個女生的重量。

兩人的體溫擠擠挨挨在一塊兒,給予她們極大的安全感,周綺麗聲音也不抖了,錢艾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重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