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我的妻子(24)(1 / 2)

第112章

鄭芷虞想辦法去找了一些荒郊野嶺、見識比較多的老鬼,這些鬼怪都是平日裡吃不到什麼香火孝敬的,隻能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去有錢人家蹭吃蹭喝的野鬼,指不定很多東西都聽聞過。

她直接從鬼王這件事入手,畢竟從那假大師的說法裡,許嬌的身份跟鬼王是脫不開乾係的,靈魂若是出了什麼問題,也多半與那個鬼王有關。

但是鄭芷虞找這些野鬼的路並不怎麼順暢。

這些家夥活的久是久,但平日裡活的跟死宅沒啥區彆,有的連現在改朝換代都不知道,還沉浸在昔日的王朝繁榮裡,有的更是光聽鬼王二字就瑟瑟發抖了,有用的信息一個沒有。

鄭芷虞隻能越走越遠,好在許嬌那邊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估計短時間不會有太大的事情發生,這才讓她大膽地想要往更遠的地方去。

就在她找尋許嬌身體異常線索的時候——

S大同城。

一個光頭被一行西裝革履的人從一棟金融大樓裡送出去,有人撐傘護送他上了輛黑色的奔馳,直到被那涼涼的空調風覆蓋,光頭才心情頗好地往那座椅上一靠,旁邊自有助理和徒弟給他遞上擦汗的帕子,替他將額間的薄汗抹去。

同時,那徒弟露出個諂意的笑容,低眉順眼地問他:“不愧是師父,這一單我原以為沒多難,誰知道這地方竟也能養出個厲害的東西來,要不是師父過來幫我,徒弟可就要栽在這上頭了。”

光頭聽了這話,摸了摸脖子上那萬鬼模樣的佛珠,有半邊珠子的顏色已經發灰了,鬼麵也一半實一半虛,但是與之相對的,佛塔上卻有了一顆泛著稍許紅光的新珠子。

他斜眼朝著身邊的徒弟看去,慢吞吞地回答:“這倒不能怪你,人心不足蛇吞象,如今的人為了錢,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專門搞些邪門歪道的手段,為此,犧牲一些普通人也是很尋常的事情。”

“隻不過有做這些損陰德事情的家夥,自然也有人做那些所謂匡扶正義的閒事,破了那處的風水局,將陣眼從吉變凶,反噬其主。”

“這倒是我的意外之喜了,這鎮壓的魂魄早已因為怨氣四溢,變成大凶的惡鬼,先前我還在想究竟用什麼辦法能將我這法器修補一下,誰知你小子倒是歪打正著給我幫了個大忙。”

聽見他的讚譽,坐在這光頭身邊的男子臉上也露出喜意來,笑著與他道:“弟子能為師父分憂,是我的福分,隻是弟子有件事不太懂。”

光頭閉著眼睛吹車裡的空調,與他道:“說。”

“我聽師父早提過,您這法器的佛塔,是為鬼王留著的,為什麼師父前些日子出去一趟,回來不僅讓法器大傷,甚至還將今日尋的這厲鬼直接充了佛塔……若我沒記錯,師父為尋鬼王,已經奔波了二十多年,如今還不能收網麼?”

說話者到底隻有二十出頭,做事情更想尋捷徑,有些不能理解和尚這番做法,畢竟在他看來,他的師父

相當於用了小半生的時間為捕捉鬼王而布局,比如用早先習得的卜術算出鬼王覆滅之後再轉世的有緣人,為此還不惜降低自己的生活品質,往那些深山裡一鑽就是好幾年。

前些日子,師父說是算到自己有一劫,想要前去看看是不是鬼王的降世——

誰知回來的時候就帶了傷,雖然傷不太嚴重,可脖子上那串往日裡讓人無法直視的那鬼麵佛珠,竟然灰了一半,眼看就要碎了,所幸最後還是護法成功,將它堪堪保住。

否則這等法器,便相當於已經廢了一半的功力。

聽見徒弟的話,光頭睜開眼睛來,不知想到了什麼,目露幾分凶光,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慢慢地說:“鬼王是百年前從地府出來的,是這世間唯一一個能闖出地府的東西。”

“我不知它如何降生,隻有幸從我師祖留下的孤本裡見過那隻言片語的描述,好在我全然從師父手中繼承了那命理易數推斷之法,借由天時,才僥幸算出鬼王的戀人不日將在人間出現。”

“為此,我苦心布下諸多局,誰知人算不如天算——”

“那日在那許家村,你猜我見著什麼?那鬼王的心上人,竟然與一厲鬼有染,且那厲鬼的來路,我竟看不大清,我觀她施法行為,隱有大道之意,可身上煞氣,又比之尋常厲鬼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一時大意,中了她的術。”

“此事我有兩處未曾料到,一是這鬼王於傳聞中分明是個情種,坊間傳言它是在地獄十八層苦尋愛人不得,才闖出地府黃泉路,想去人間見一眼自己的情人,後來再尋不到它的蹤跡……當時我分明見到它的心上人與厲鬼間有情契,卻不見鬼王現身。”

“其次,我回來算過那厲鬼的命格,誰知她的命數似是被人有心掩蓋過,我窺不見半點痕跡,既不知那厲鬼路數,也不知鬼王何時現世。”

聽到這裡,他的徒弟暗暗心驚,同時麵上又露出幾分慚愧來。

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也對,師父是要追求長生的人,自然在做事的時候考慮得比他周全,同樣的一件事情,他隻能看見表象,師父卻是已經走一步,看十步了。

猶豫了很久,這徒弟才問:“可師父……您已經等得太久了,若是鬼王遲遲不出現,您又當如何?”

那光頭聽見徒弟的話,眼中難得出現幾分情緒化的悲憤來。

他沉默良久,唇角挑起來一個詭異的弧度:

“好徒兒,不必替我著急。”

“我布下的那些局……沒有一個會浪費,且等著吧,不出半個月,那鬼王之妻必有性命之憂,到了那時,我不信鬼王還不出來。”

“若真是這樣,我這也算是儘了人事,不過是老天不成全罷了。”

“我再難等下一個百年。”

……

許嬌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身在局中。

忽悠完舍友們之後,她將那盒子丟到一邊,重新去到下鋪的位置,坐在鐵桌邊,分了一塊紅彤彤的

大西瓜——

西瓜瓤非常新鮮,鐵勺子挖下去發出清脆的沙沙聲,最中間的一口剛放到嘴邊,西瓜清甜的汁水味道就已經飄進了鼻子裡,讓人一下子就進入了夏日的清涼裡,跟吹到空調的習習涼風一樣。

等到那甘甜送入口中,瓜瓤肉被舌頭和上顎稍稍擠壓,都有甜甜的汁水漫開,甜味比先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偏偏又讓人上-癮,一口口地停都停不下來。

連續十多勺下去,先前在室外曬到日光的暑意,已經不知不覺降下去一半了。

許嬌吃掉了小半個西瓜,心情都跟著悠揚了起來,儘管當晚並未等到鄭芷虞回來,但是心情已然不錯,仿佛接連掃去了好多天的夢魘和糟糕情緒,連身上那低燒的頹靡也一掃而空。

她躺在床鋪裡,聽見宿舍久違的熱鬨聲,錢艾和周綺麗睡前總是要聊上幾句才肯罷休的:

“小許,我們之前回來的時候,看見樓下阿姨在說,出門的時候要避開那些草叢,學校今年的蟲蛇特彆多,彆的係已經有人不注意,拍景的時候走進草叢裡遭蛇咬了,是真的嗎?”

許嬌淡淡地“嗯”了一聲。

錢艾歎道:“哎,今年學校也太奇怪了吧,之前外頭酒店的那些傳言,我還以為就是巧合,結果現在又是同一樓層的命案,又是這蛇蟲集體出動的樣子,你們不覺得很詭異嗎?”

周綺麗沉迷,慢半拍地回應了她一句:“有一點。”

她又等許嬌的答複。

許嬌聽著她八卦著對真相還挺歪打正著的,不由生出幾分佩服,但是麵上卻維持一貫的人設:“有嗎?沒怎麼注意。”

錢艾惋惜地歎了一聲。

“我還以為學霸你變了,沒想到,你還是那麼無趣……對了,你上次不是問我關於學校領導和十八號樓的故事嗎?”

許嬌想起來這茬兒了,這是她在聊天軟件上問錢艾的,誰知道對方東扯西扯,後麵將她的注意力轉開了,而她也因為出門跟鄭芷虞看到蛇的事情,將十八號樓和文理樓這陣法的事情拋諸腦後。

此刻既然錢艾主動問了,她便順勢往下接:“嗯,你知道?”

錢艾興致勃勃地捧著臉坐了起來,從那邊上鋪隔著一段距離看許嬌這裡,興奮地點了點頭:“你正好問到點子上了,咳咳,可能我之前沒跟你們說,畢竟這事不太光彩,既然現在學霸主動八卦了,看在她難得好奇的份上,我不得不滿足一下——但是先說好,這事你們不許往外說,也不許拿奇怪的目光看我哦。”

周綺麗、許嬌:“?”

兩人生出一點疑惑的時候,錢艾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是這樣的,我爸跟校長當初是一個宿舍的同學,所以關於這學校修建的故事,我也在飯桌上聽了一點兒……”

周綺麗震驚了一秒鐘:“哇,原來傳說中的大腿就在我身邊?”

許嬌並不怎麼意外,錢艾平時的開銷並不普通,能有這樣的資本,家裡有這麼一層關係實在再普通不過,便沒出聲,靜靜地聽錢艾往下

說。

“聽說當初S大修建的時候,是請的專門的風水大師來看的,畢竟百年老校嘛,你們懂的,國內的大學幾個在修建的時候沒有風水設計呢?”

“之前聽說很多方麵都很正常,但是有些建築總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很舊,沒法用,加上學校裡又有學生總是因為學業壓力啊、感情問題啊之類的,衍生出一些精神方麵的毛病,咱們學校的學生又都是全國各地的人才精英,所以自我要求比較高,這樣的人又很容易鑽牛角尖,所以咱們這一到畢業,總是有跳樓的。”

“也不知道從哪年開始,咱們這宿舍附近的那棟文理樓,氣場就被改變了,我聽到的說法是跳樓的女生怨念太深,汙染了那附近的磁場,我也不知道對不對……”

“反正後來學校就換了幾次校長,每次都想請大師過來,將文理樓,還有那棟學院旁邊的自習樓重新修建一下,而且最好是搞一點風水方麵的安排,把那種邪氣壓下去。”

“等現在我們這校長上任的時候,正好認識一個高人,那高人聽說是個信佛的,學校這邊本來都準備好了很大一筆將這些風水壞了的樓推倒重建,可是那高人直接幫忙省了一筆錢,隻提出要在現在十八號樓的方位重新修一棟宿舍,借由這棟樓的氣場和設計壓住那兩棟樓的邪氣——”

“這就是十八號樓的由來和學校裡一些我知道的風水故事啦。”

錢艾說完,周綺麗在旁邊驚歎:“我感覺我仿佛追了一本日常向的玄幻?風水這種事是真的嗎?”

許嬌卻驀地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你說的那個幫忙設計的大師……是光頭嗎?長什麼樣子?”

錢艾:“?”

她非常茫然,不知道許嬌聽這麼個故事,怎麼最後能提出這樣奇怪的問題,這根本就不在正常人的反應範圍內。

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聽錢艾猶豫著說:“是吧?信佛的一半不都是光頭嗎?學霸你為什麼問這個?這人你認識啊?”

許嬌平躺在自己的床上,睜眼看著天花板的方向,隨口胡謅:“好奇一下。”

錢艾喟歎道:“不愧是學霸,連好奇的角度都這麼刁鑽。”

許嬌:“……”

或許是因為平時在成績方麵多受許嬌的照顧,錢艾如今很樂於滿足她的好奇心,竟然大晚上給家裡人發消息問這個事情。

許嬌倒是沒報多少希望,隻是平靜地睡了過去。

如今她已經能很坦然地麵對那個找人、卻不知道對方具體叫什麼的奇怪的焦躁夢境,在醒過來之後,也能夠很快地將自己的心情調整好。

她已經做好了入夢又在奇怪的地方的準備。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

這天晚上的夢,跟前幾天都不太一樣。

許嬌夢到了……

鄭芷虞。

……

夢裡的鄭芷虞穿著像道袍一樣的衣服,許嬌跟在她的後麵,低頭在看通往山上的高高的台階,聽見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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