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
她不禁感慨,能讓這樣的兒女隱沒於深宮中,受儘那些下人的折辱,這許氏……當真是到了氣數將儘的時候。
但凡見過這許嬌的人,又怎麼會忘記她的眼神?
這是明珠蒙塵。
她該在那最精致的宮殿裡,受到宮人最妥帖的對待,待到他年長成,定是名冠四京的存在。
齊楚的王孫,都要用最盛大的嫁妝來迎娶她。
她不該就這樣在這宮廷裡埋沒。
虞燁不知自己究竟被對方的哪句話撥動了心弦,心中的殺意被起初那點兒讓人哭笑不得的自戀一打斷,後頭那些理智、冷靜也浮上心來。
但她並不想被這小姑娘看穿。
她收回了自己的長劍,將那些思緒和笑意一同隱沒在深邃的黑眸裡,淡淡地看了一眼麵前的家夥,回身往外走去,留下輕飄飄的一句:
“你說的有些道理。”
“留著你慢慢地折騰,似乎比一下子殺掉要有趣的多。”
“可惜你沒在這宮裡被我第一個找到,否則將你和那些不成器的父兄一起押入大牢裡,應該也能讓我欣賞一出不錯的曲目。”
許嬌:“……”
她看著那人漸漸遠去的身影,眼睛睜大了一下,正想跟過去但求速死,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下,與此同時,虞燁吩咐宮人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看好這位小殿下。”
“若有閃失,你們提頭來見。”
宮人們連同門口的侍衛都低頭應她一聲:“諾。”
……
柳暗花明留下性命,許嬌卻不是很高興的模樣。
她沒有勇氣自己找死,隻能摸著鼻子在殿內坐下,正想趁著這個機會跟係統找時間接收一下多餘的記憶,但話還沒出口,已經有宮人進來了。
推開門的同時,陸陸續續還有沐浴的大水桶、以及一些裝著花瓣、香氛的玩意兒被搬進來。
許嬌眨了一下眼睛,本能地抬手拉住了自己的衣裳。
她問:“你們這是做什麼?”
進來的宮人眼也不眨:“替殿下沐浴。”
許嬌:“大白天的為何沐浴?”
宮人們左右看了看,有人眼中閃過幾分促狹的笑意,像是有她不知道的秘密故事在裡麵流傳開——
緊接著,許嬌聽見其中一位年長一些的阿婆開口道:“此乃虞大人的吩咐,命奴等將殿下洗淨,重換上新衣裳送入內殿,具體如何,奴才並不知曉,還請殿下莫要為難我們。”
許嬌沒多想,隻揮手道:“我不習慣有人伺候,你們下去吧。”
話剛出口,卻沒有人動彈。
她們似乎很擔心她沒有這個能力將自己洗乾淨。
許嬌知道這些家夥心裡其實不怎麼瞧得起自己這麼個王室遺孤,換了個冷淡的聲音道:“滾出去。”
那些宮人左右看了看,聽了這句話,竟然不約而同地朝著她的方向走了一步,許嬌眸光冷了下來,正想等她們過來之後給她們點教訓,倏然間,窗邊傳來很輕微的動靜,誰也沒察覺到發生了什麼。
下一刻。
先前對她端著態度說話的那老宮人,脖頸上已經定進去了三根銀針。
血還沒流出來,人已經麵色慘白、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
虞燁帶著笑意的聲音於外麵響起:“如今這宮人的選拔倒是越發寬鬆了,連主子吩咐的話都聽不清楚,平白拿這些又聾又瞎的家夥來傷我的眼睛。”
“我再說一次,對殿下都尊重些,若是再有犯的,我就將你們的皮都剝了,充草掛在宮門口可好?”
室內一時間噤若寒蟬。
有個年紀不太大的膽小的宮女眼睜睜看著麵前死了人,雙膝一軟,跪了下來,半晌後抬頭喊了一聲“虞……虞大人饒命!”
虞燁的身影投在殿門上,仿若即將奪命的修羅那般,是長長的一道濃黑色。
她說:“在殿下跟前,安靜一些。”
隻輕飄飄的一句話,宮人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嚨,渾身顫抖不止,硬是咬著唇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連洗澡水都被這閻羅王的氣息所攝似的,變涼了很多,飄起來的白霧都少了。
許嬌朝窗外的方向看了一眼,抿了抿唇,還是主動出聲問:“為何讓我沐浴?”
她覺得自己好像不臟。
除了剛才衣服上沾得一點脖子上的血,其他都還好。
但這話卻不知怎麼觸碰到了外頭那人的笑點,她聽見了一陣很輕的笑聲,隨後,就聽那位曾經用劍指著她的女人慢慢道:
“因為要送你去侍寢啊。”
許嬌:“……?”
她愣了一秒鐘,竟然往下接:“給誰侍寢?”
虞燁往前走了兩步,殿門上的影子也跟著挪了挪,很快,她的身影重又出現在門口,擋住了往室內投下的日光,方才指著許嬌的劍已經不知去了哪裡,她還是一身繁複暗紋的玄衣,衝許嬌輕輕勾了勾唇,緩緩道出那一個字:
“我。”
作者有話要說: 許嬌:?還沒睡醒?又做夢了?
*
啊!沒人看攝政王和皇帝的故事嗎!啊?沒有嗎!沒有我明天就坑了!再見了!無良作者連夜跑路!(不是)
來點營養液吧……來點評論叭……看看孩子又餓又渴都成什麼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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