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予你江山(24)(1 / 2)

虞燁聽懂了許嬌的話。

她明白這份等待的令人動容之處,許嬌雖然不能夠幫虞燁去到自己的世界,但若是虞燁為此努力,無論成功失敗,許嬌都會等待她的到來。

等待的時光總是格外漫長——

虞燁知道,如果自己是個心思壞一些的、占有欲強一些的人,脫離了這些故事,就算自己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也是絕對容不下對方以後離開了自己過上好日子的。

她隻要隨便哄騙一下,讓許嬌答應等待。

但這個謊言,可能會讓許嬌荒廢一生,永遠活在虞燁給她帶去的故事裡,再也無法有自己的生活。

虞燁心念電轉,看著麵前的人,有心想讓許嬌收回這樣的承諾,可是看著許嬌的眉眼,那些推拒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是她耗費了幾世幾年才求得的人,她怎麼舍得將許嬌推給彆人呢?虞燁甚至都無法忍受其他人跟許嬌的距離太近,至於拱手相讓,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那麼一刹那,她想放棄那些莫名的念頭,管它什麼亂七八糟的記憶,不要再去探究了,將自己的心願改成永遠跟著許嬌,不論嬌嬌去哪裡,她都跟著,這該多好。

最終。

虞燁抬手摸了摸許嬌的側臉,神情相當地溫柔,緩聲應道:“起碼這一場戰,你要等我回來,我會將大齊送給你。”

許嬌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間的氣氛一時間格外暖絨。

當夜,虞燁處理了政務之後,是在東宮留宿的,但沒有待太久,儘管她把東宮打造成鐵板一塊,卻連自己的人都不太信得過,但凡是和許嬌安危有關的事情,她都沒辦法放下心來,所以在兩人心心相印、互通感情之後,她進宮的次數反倒比以前少了。

她怕讓外人看出不妥的地方來。

儘管在將許嬌立為太子的時候,那些政場的敵人就動過要將許嬌除去的念頭,那時候的她都沒有擔心過許嬌的安危,如今記憶回歸了,虞燁的膽子反而比以前小了,她不僅怕自己離開不能護對方周全,也怕許嬌受到外界流言蜚語的影響,在坐皇位之前影響了心情。

哪怕她擔心的人,其實比她想象的強大得多,甚至她也

知道,許嬌就算在這個世界出了什麼意外,下個世界她們還能夠再見。

但理智能明白的問題,在情感上卻還是不能接受。

虞燁如今對許嬌當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結果第二天她要出宮的時候,留她的人卻是許嬌。

對方堂而皇之道:“再過不久,虞大人就要忙於戰事,見麵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我舍不得你,在宮裡多陪我兩天,行麼?”

虞燁:“!”

僅是這樣一句簡單的話,她就恨不能立刻將自己和許嬌的腰帶栓在一起,從此再不離對方的身邊半步。

……

直到楚國那邊傳來消息——

燕楚盟約成。

對大齊興兵的日子就在眼前。

由楚國那邊尋了個名頭,兩國正式將戰士們調到齊國的邊境,許嬌親自給三軍將士送行,看著虞燁一身冰冷肅亮的鎧甲和黑色的披風,騎在雪白的戰馬身上,身影在日光下拉長。

兩人隔著距離遙遙相望,那時候說了什麼祝詞許嬌已經不記得了,唯有心頭沉甸甸的感覺,一直壓在那裡很久很久。

等到軍隊開拔的時候,虞燁動了動唇,朝她無聲說了幾個字。

許嬌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等到馬匹和士兵們一路遠行許久,帶起路邊揚塵都重新落定之後,許嬌還沒從那高台上離開,視線始終放在那黑銀色的身影身上,直到那馬匹疾馳起來,人影成為一個黑點。

等到虞燁即將消失在視線範圍內的時候——

對方似乎回頭朝著這個方向看了看。

身邊伺候的宮女藍顏小聲提醒:“殿下,這城樓上風大,還是早些回宮吧,免得受了風寒。”

許嬌輕輕地嗯了一聲,卻還是等到看不見虞燁的影子了,才轉回自己的目光,往城樓下走了兩步之後,她忽然停住腳步,喚道:

“藍顏。”

宮女輕輕應答:“奴婢在。”

許嬌有心想問什麼,話都到了嘴邊,卻又失去了同人分享心情的興趣,安靜了幾秒,換了個話題,問道:“梁國太子近日過的如何?”

因為現在不在東宮,所以許嬌的話就問的委婉了一些,藍顏能被她派去做事,自然也是心細如發的,當即就懂了她的弦外之意,狀若隨意地提起

“聽聞前些日子,幽篁館那邊有個小宮人被旁人欺負了,下雨天被推進了水坑,被聶雲月救了起來,最後又開口找宮裡的人要去那個宮人了。”

“我猜啊,這許是瞧見那宮人美貌,聶雲月在外頭畢竟不如梁國自在,所以想給自己找些樂子了。”

傳聞一樣的複述,就已經將重點說給許嬌聽了。

許嬌明白了,這是安排過去的人已經成功到了聶雲月身邊的意思,便隻是淡淡一笑,隨口道:“沒有看到的事情,不要以訛傳訛。”

藍顏無辜地睜大了眼睛:“這事情宮裡都傳遍了,都說那姓聶的是衝冠一怒為紅顏,自從他來到我們大燕之後,還鮮少見到他這樣護著什麼人呢。”

許嬌露出個若有所思的目光來。

聶雲月這樣聰明的人,會舍得在異國他鄉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麼?

會這樣輕易地相信身邊來路不明的女人嗎?

在回宮的路上,她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等到四下無人之後,她對藍顏吩咐道:“讓那邊不要鬆懈下來,聶雲月沒有那麼簡單,若是現在失敗了,下次想要再送人,就難了。”

有些招數,是隻能用一遍的。

對聶雲月那樣謹慎的人來說,尤其如此。

他是個很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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