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縣的夏天就不算太熱，山裡比山下涼快，沒有空調，沒有風扇，下半夜必須蓋被子。
早晨，農家那對年青的夫妻一起床，顧衍就醒了，這才發現一夜在李胖的呼嚕聲中，自己居然覺得安靜，顧衍笑了笑，躺在床上聽了會日語，才懶懶地起來。
走到屋外，夜裡下了霧，這會兒還早，霧還沒散，農舍、田地、小路都籠在霧中，跟仙境一般。
那對年輕的夫妻昨天和顧衍打過交道，知道是個爽快的金主，委了他們做昨天的晚飯和今早的早飯，便給他打了熱水。
顧衍洗漱完，看看自己那雙阿迪，雖然昨天晚上，小青借著灶膛火幫他清洗了一番，這會兒看著還是臟。
顧衍和那對年輕的夫妻又訂了今天的中飯，才沿著小道往泉水流出來的地方走，沒走多遠，就看見兩頭吃草的牛，然後在那清澈得看得見草的泉水中看到了幾團牛糞，再看看位置，居然是上遊，想想昨天他們吃的飯菜和洗漱的水，顧衍差點沒吐，不過他很快看見那個年輕的男人，在上遊泉水出口的地方挑水，才鬆口氣，不過回想起剛到山上，苟結巴他們煮方便麵的水，暗自慶幸自己嫌棄沒吃。
顧衍正要繼續往前走，忽聽見許婷的聲音：“顧衍，你起這麼早！”
然後顧衍在薄霧仙境中看見許婷走了過來，顧衍禮貌地嗯了一聲，女生和男生還是有區彆的，昨天一折騰，大家都折騰得跟個泥猴子一樣，累極是倒頭就睡，如果不是小青，顧衍都不知道自己鞋上的泥，褲子上的泥會不會被清掉，而許婷卻收拾得乾乾淨淨的，連頭發都和昨天出發時一樣。
“山裡的空氣真好，我們一起走吧，我聽我們那農家的老人家講說這密林裡挺多蛇蟲的，都有毒，昨天真是幸運。”
顧衍哦了一聲，雖不太喜歡被人打擾，但一時找不到許婷的不是，直接拒絕這種品學兼優的學生，顧衍想到劉媛媛，從初中開始，劉媛媛給他寫過不少信，隻是他都沒拆過，後來終是生了怨恨；還有個女生喜歡他，沒有回複，居然用跳樓威脅他，鬨得沸沸揚揚，雖轉學走了，走之前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恨你，顧衍！”
初中的顧衍一點都不平靜。
顧衍雖然高冷，很多事不屑，但從心裡並沒有想和任何人結怨，也沒想任何人恨自己，偏偏他就挺拉仇恨的。
這會兒，顧衍很想給小青打電話，隻是在半山腰，手機沒有信號。
和許婷走了一會，顧衍終於說話了：“我準備往回了。”
“那就一起吧，山裡靜起來也挺怕人的。”
兩人回到農舍，正好看見小青從顧衍住的那地方出來。
顯然小青來找他了，顧衍上前一步說：“小青，你起來了。”
小青看了一眼跟著顧衍身後的許婷，有點被雷轟了，這個苟結巴到底乾什麼去了，昨天爬上累成狗，睡了一大晚，還沒恢複好，否則怎麼還不見他下手。
苟結巴也看到了這一幕，躲在一旁暗搓搓地笑，為自己的安排狠狠點個讚。
許婷笑著走上前說：“我和顧衍去山裡逛了一下，山裡的空氣真好，真不想回去了。”
小青完全不相信，昨天晚上她聽得清楚明白，許婷和林潔雅說了好幾次：好煩，山裡什麼都沒有，好煩！
顧衍很自然地伸手拉過小青說：“彆忘了喝牛奶，我去給你拿。”
突然許婷腳一滑，她叫了一聲，一伸手去抓顧衍，顧衍出於條件反射，伸手抓了她一把，結果就摟住了她的腰，許婷趕緊掙開顧衍的手，站穩說：“不，不好意思呀，這鞋有點滑。”
顧衍及時把手伸回來，重新去牽小青的手，小青用手指掐了顧衍的手掌一下，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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