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又猶豫一會才說：“其實你們的嬌養遠遠比不過封家的嬌養，那不可能封家希望封劍這個寶貝疙瘩找個非常差勁的妻子。給他提親的不是沒有，是太多了，多到需要用權勢金錢做篩子篩掉九成，封劍偏偏沒看上這些絞儘腦汁擠進這剩下的一成裡，而是自己看上了丁當。我真不明白姨父為什麼會認為這樣的人看上丁當，是對丁當的侮辱。”
大家沉默了一會，沈五河才說：“我來歸納一下現在大家不認可的幾點，第一，丁當年紀太小，大家都覺得荒唐；第二，等到丁當成年，之中間有七八年的時間，會有太多變故；第三，成親後，如果封劍出現富家子的那些壞毛病，比如出軌什麼的，怎麼辦？最主要就是這三點吧，大家還有沒補充。”
李胖點點頭，認為沈五河總結非常到位，其餘的人就沒再說話，沈五河繼續說：“大家覺得我和顧衍的缺點，誰多？”
大家象看怪物一樣看著沈五河，好象都在說，你有點自知之明吧！
沈五河接著說：“我是窮人家的孩子，顧衍是富人家的孩子，很明顯呀，顧衍有教養、有禮貌、做事很有分寸；我呢粗俗衝動，如果不是遇上顧衍，恐怕我比杜瘸子的為人還不如，所以一個人的品德不是用富和窮來區分的。”
“再看小青和宋詞，你們覺得她倆誰幸福？”
宋詞狠狠掐了沈五河一下，沈五河接著說：“顧衍失去聯係四年，我去執行任務三年，就當這四年和三年我們出軌變心，再看看小青和宋詞的狀況，如果不是因為要建酒廠，大家知道小青可以衣食無憂地帶大安安、彤彤，不會為生活發愁，可宋詞呢，她不行，如果帶著彤彤，她連掙一份兩個人的生活費都困難，這就是事實，這就是區彆，小青隻需要承受感情上的痛苦，宋詞不僅要承受感情上的痛苦還得承受生活上的折磨。”
宋詞不由得有些氣了：“沈老五，你亂說什麼，現在我們在說丁當的事。”
“我就是讓他們對比，丁當嫁一個象顧衍一樣的人，和嫁一個象我這樣的人的結果。”
“那封劍能跟顧衍比嗎？”
“那大家怎麼知道丁當將來嫁的人一定比得過我呢。而且窮人的孩子就不想出人頭地嗎，不，更想，當遇上那一件件不公平的事的時候，有個可以幫得上自己的，沒有些齷齪的想法嗎，肯定有，人和不是人有時候真的就在一念之間，邁過去也許就真的不是人了。但有的時候不是人的卻比彆人更春風得意，至少他的子女不會麵臨他這樣的抉擇…”沈五河話還沒說話，外婆衝他招了招手，沈五河不知道外婆有什麼事，站起來，走了過去，外婆拿起旱煙管就劈頭蓋臉給他打過去，大家都嚇了一跳，沈芸芸和宋詞都趕緊上去攔住外婆。
外婆氣得直喘，好一會才氣平地說：“你要有這些想法就是個畜牲，是我們家是窮，但窮人有窮人的活法，今天我把話撂在這兒，如果丁當不中意，芸芸和仲之不同意，你們誰也彆想那些有的沒的事，包括顧衍和小青，沈老五，沈老五是最讓我不省心的，你要是做了什麼對不住宋詞的事，我到地底下也變鬼出來撓死你。”
堂屋一下靜默起來，李胖慢慢挪過去，把氣得杌在那裡的沈五河拉回椅子邊按著坐下去。
沈芸芸和丁仲之都低著頭不說話，小青一看這是要談崩的架式，趕緊走到外婆身邊說：“外婆，你彆誤解了顧衍，他的意思不是要用丁當去交換誰的榮華富貴之類，他隻是認為封劍於丁當還是個不錯的人選，現在丁當太小，沒有識彆能力，怕她失去這麼個人選，如果小姨和小姨父真認為這是害了丁當，我拚了命也不能讓顧衍答應封劍的，而且在我問小姨之前，顧衍再三問過封劍是不是真心想結門親的，都是得到封劍肯定回複的，我才跟小姨提起的。”
沈二江歎口氣說：“媽，你先彆忙著發火，其實老五講的也不一定沒道理，大家都不喜歡你們的二嫂、二舅母，其實很大原因就是她摳門，一門心思就為她這個小家，為了錢不顧兄弟姐妹情誼，其實形成這種性格的最大原因就是我們一直沒錢，一直缺錢。記得有一年過春節，家裡實在沒錢了，一直收到我從部隊上寄的錢，她才急急忙忙在年三十的下午去買菜，結果隻買到七尾不大不小的死魚，年三十就吃了這個，妮子和雷子一人吃了三條，好長一段時間妮子都不肯吃魚，這麼幾十年，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她不摳著點，日子也就沒法過了，時間一長，性格就那樣了，你們講話太繞，我說話就直白些，如果有感情又有錢，象小青一樣快快樂樂的，人健康，心態也健康，大家誰都喜歡，不是更好。”
外婆的臉色才緩和一些，轉頭對沈芸芸和丁仲之說：“閨女是你們的，丁當又小，這事你們替她拿主意，如果同意，封家必須家長親自過來結這門親，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怪撮合的人；如果不同意，他們誰敢給你們施壓，我拿老命跟他扛。”
好一會沈芸芸才說：“我想和封劍聊聊。”
顧衍便問：“小姨是想讓他過這邊來和他聊，還是到我那邊和他單獨聊。”
“過去和他單獨聊。”沈芸芸站起來，丁仲之立刻也跟著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