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盧醫生這種個悠閒狀態，小青知道顧衍這感冒發燒在他眼裡根本不算什麼，就好比你去醫院，你自己覺得得了要死的重症，醫生對你愛理不理，那就是你沒事找事，沒病裝病，小青被盧醫生這種氣氛一感染，也輕鬆起來，走上前和盧醫生打了個招呼，在盧醫生對麵坐下來，盧醫生放下報紙說：“正好，我有話和你說。”
小青點點頭，給盧醫生續上茶，盧醫生便說：“本來在魔都就要和你說的，不過你突然跑了，我又怕三言兩語和你說不清楚，所以一直到今天才有機會。”
提及那事，小青有些臉紅，事情都沒搞清楚就使小性子，雖然她已經聽黎子峰講過了，但並不介意再聽一次，雖然那些經曆，對顧衍來講是痛苦的，她聽著也心煩氣燥，但是她認為自己應該了解，多痛苦都應該了解，誰讓那時候自己被老太太摒棄在外，沒有照顧著顧衍，四年缺失的沒有顧衍的日子，她隻能從彆人的回憶中彌補起來。
盧醫生所講的和黎子峰出入並不大，隻是加入了一些搶救時發生的事情，但那些肯定非常驚心動魄的搶救，在盧醫生嘴裡都雲淡風清了，不過有一點小青可以肯定，顧衍所有的搶救都是用錢堆出來的，而且是用很多錢堆出來的，所以顧衍的命也是錢救過來的，老太太在這上麵沒有一絲一毫的吝嗇。
小青安靜地等盧醫生講完，才問：“為什麼不告許婷，當時隻有她在，她是謀殺。”
“看見顧衍狀況不好，大家把注意力全放在小衍身上，立即實施搶救，等把小衍搶救過來，現場已經完全被破壞了，許婷堅稱自己來了就一直在給顧衍念詩詞，不知道呼吸機怎麼會關上的，她也不懂這些儀器，誰能保證這些儀器沒有質量問題。”
小青撇了一下嘴，自打自己認識顧衍，和顧衍小熟開始，就知道顧衍最不喜歡詩歌，不管中國的古言還是外國的現代詩，而他更討厭現代詩，雖然他能記得許多現代詩，甚至可以用名種語言朗讀那些詩歌，但還是不喜歡。當然知道也沒用，顧衍在他最痛苦的時段，都被這些他最不喜歡的東西煩擾著，小青改變不了，隻能不甘心地說：“老太太給顧衍用的東西都是頂頂貴頂頂好的，怎麼可能出現質量問題？”
“這個大家都想到了，不過呼吸機上沒有許婷的指紋，維奇隻裝了一支針式攝像頭，能看到的畫麵非常局限，呼吸機那個方向還是死角，而且不管派了多少人問，許婷都一口咬定她不知道呼吸機是怎麼回事，小衍的二舅還用訛的方法，都沒詐出來。”
小青其實更想問，老太太到底有沒有讓許婷和顧衍結婚，到嘴邊卻是：“按理羅海他們的做法是救了顧衍，為什麼老太太會那麼不高興他們？”
盧醫生搖搖頭說：“說起來也挺讓人生氣的，顧衍是一個長癱近四年的人，他能說話了，維奇和羅海在知道他能說話，居然不是第一時間告訴我，而是幫小衍裝攝像頭。小衍是病患，雖然他有意識，但是他的意識不可能象正常人那樣連貫，邏輯也不可能象正常人那樣清晰，他心裡惦著某一件事，所以做出些沒有常識的做法，很正常。但維奇和羅海好歹都是上過大學，維奇還有那麼高學曆，居然都跟小孩子一樣，幸好維奇還沒腦殘到渣的地步，走的時候提醒過封劍，讓他一錄到什麼，立刻就要把顧衍可以說話的事告訴我，所以封劍無聊還能盯盯錄相，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就算大家都知道顧衍醒了，如果沒有維奇他們裝的這個攝像頭，許婷動了手腳，肯定就沒人發現，顧衍不就慘了。”
“正因為有這個可能，所以維奇和羅海這次才能過老太太這一關，但是你想想，如果許婷知道小衍能說話了，會不會因此放棄那種傻念頭，又或者知道小衍能說話了，忌憚，而不敢下手？”
小青不知道顧衍那時的執念是不是就怕自己能講話，老太太把功勞歸在許婷身上，對自己就更不屑了，卻聽盧醫生說：“小衍真是，難道不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嗎，如果真因為這樣把小命丟了，對你又能有什麼好處。”
小青點點頭說：“顧衍真是個傻瓜。”說著小青的眼卻紅了，盧醫生見了便說，“好了，事情都過去了，好在小衍最後沒事，否則維奇和羅海還想…。哼，尤其是那個羅海，簡直就是想入非非的，小衍三年半沒醒沒說過話，他居然能聽得懂剛醒過來的小衍講的話，還是講裝攝像頭這樣複雜的話。老太太不相信，我們都不相信。不過小衍的術後創傷本來就重，大家又怕提及，讓小衍不舒服，否則真想找小衍對質對質。”
小青覺得盧醫生也有點可愛，對某些事還挺認真的，當然也應該認真，這可是關係著顧衍生死的大事。
封劍睡了一覺起來，立刻就鑽進顧衍的房間，顧衍已經打完點滴，小青幫他做了物理降溫，又喂他喝了些粥和果汁，人看上去精神許多。
封劍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問：“顧衍，你沒事吧。”
顧衍咳了幾聲說：“比在魔都的時候好多了。”
“我被老盧diao死了，老太太也打電話來罵我，昨晚就沒睡覺，今天又不讓睡，這種事老太太以後再敢交給我去辦，我就 ”封劍想他哪次都沒降得過老太太，沒營養的話還是少說的好，“那你這次又要折騰多久？”
“肺上有些感染，估計十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