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更合一(2 / 2)

帝寵令 小莊周 10402 字 3個月前

“皇上,皇上,你聽臣妾解釋!”婉貴人哭噎著,對瑾琮帝磕了好幾個響頭,瑾琮帝才垂眸不屑的垂眸睨了她一眼,旋即,緊抿的薄唇,吐了一句話,道:“自食惡果的滋味,如何?”

婉貴人還沉浸在愧對瑾琮帝的情緒中,驀然聽見這句話,忽然瞪大了眼看著瑾琮帝,半晌後自嘲的笑了下,道:“皇上,這一切,是你安排的吧?”

她忽然明白了,沒有瑾琮帝點頭,誰敢來邵陽宮,這男人不是閹人,外男是不能隨意出入邵陽宮的,且往日她來這裡找瑾琮帝,哪一次不是被拒之門外,上次還是僥幸跟著桑莘才進來了,而細細一想今日,她這麼順利的進了邵陽宮,而殿內突兀的床榻更是在說瑾琮帝已經知道了一切,甚至安排了一個男人前來“侮辱”她。

婉貴人看著瑾琮帝,哭的兩眼發紅,啞著嗓子喊:“皇上,你說啊,到底是不是!”

瑾琮帝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輕抬,不耐的蹙起眉頭,道:“這不是你想的嗎?朕沒猜錯的話,這是蠱香是嗎?”

婉貴人怔愣半晌,連哭都忘記了,隻道:“皇上,你、你!”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玩的這些把戲,是朕年幼時,看先帝他們玩的。”瑾琮帝忽然勾起嘴角,道:“你膽子不小,連朕都敢算計。”

幸好他今日因為花香而懷疑這個湯,把桑莘支開後,便將湯給倒開了,怕桑莘失望,他還特意假裝在她回來的時候,佯裝喝湯的姿勢喝了幾口。

待桑莘一走,瑾琮帝便立刻找到了蘇盛,而蘇盛也在那時,找到了太醫院的人,說是蠱香,瑾琮帝乾脆將計就計讓蘇盛從牢裡抓了一個人,讓那人喝下去,他篤定,下藥的人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他便坐著等,果然,下藥之人按耐不住,立刻就來了。

瑾琮帝知道是婉貴人時,心中忽然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感覺,他正想找一個合適的理由,警告一下朝堂上宰相和吏部尚書他們一夥,但是單單上次金鳳簪的事還不足以一起打壓,如今,雖不能打壓宰相,但起碼,吏部尚書是在劫難逃了。

“臣妾沒有、沒有算計皇上。”婉貴人哭著回答道,卻看著瑾琮帝那都不屑看她一眼的眼神,自然明白了,男人根本不想理她,她心中千腸百轉的思緒在翻湧,最後隻能哭著問:“皇上果真是愛著那個賤人的嗎?”

“就為了她,皇上就要把我這幾年付出的一切都化為泡沫嗎?”婉貴人聲嘶力竭的喊道。

“朕從未叫你為朕付出過什麼,你也無需一副朕對不起你的模樣,朕與你之間,清白的好過一張白紙,再者,朕也從未主動要求要納妃,要怪就怪你們的爹爹,一個倆個的上趕著往朕的後宮裡塞人。”瑾琮帝麵無表情,說出的話不近人情,不留情麵,不給人自我幻想的空間,幾句話就了斷了婉貴人這麼久來對他的自我感動和付出。

對啊,他的確是從未說過主動納妃,甚至都未踏入過她們的殿內,是她、在宴會上看見他清冷矜貴的模樣,一心想要進宮,甚至求了好幾次爹爹,最後終於如願了,卻發現,這男人不單單是麵上清冷,骨子裡都是沒心的。

婉貴人忽然覺得心有些疼,忽然明白了一些事,他從未對任何人有過情意,但他對任何人都如此,甚至後宮裡誰家的爹爹在朝堂立了功,他都會晉她們的位份,但,他好像就是單純的晉位份,照規矩是要去邵陽宮謝恩的,但她去了,不止她,好幾個人都去過,結局都是被他拒之門外,留下一句話:“謝你們的爹爹去吧,無需謝朕。”

想明白了,真的想明白了,她們不過就是他不屑一看的女人,她們以為自己高高在上,進宮當了妃子,殊不知卻全都是他被朝堂中的人硬塞進來的,所以他才會對所有人都冷眼相待,晉位份,也不過是一件履行任務的事。

對他來說,就像是打發一條狗,給根骨頭。

婉貴人自嘲的笑了下,淚沿著臉龐滑落,哭的動情之處,她問他:“皇上,你想讓臣妾死心,那麼你告訴臣妾,臣妾哪裡不如那賤人嫤妃了。”

”無需對比。“瑾琮帝身姿挺拔,高高在上的模樣,睨了她一眼,殘酷又冷血的道:“你連她的一根青絲都比不過。”

話畢,瑾琮帝對著蘇盛道:“傳旨下去,婉貴人有辱婦德,生性放蕩,在邵陽宮與外男行苟且之事被朕當場目睹,廢貴人位,三日後斬首,吏部尚書教女無方,剝去吏部尚書之位,發放邊疆,終身不得回皇城!”

蘇盛:“老奴遵旨。”

“為什麼啊!為什麼!我不要斬首!我不要啊!”婉貴人瘋了似的喊道:“憑什麼!憑什麼!我哪裡比不過那個賤人!我哪裡比不過!”

瑾琮帝蹙眉,對婉貴人的那一聲聲賤人感到有些微怒,於是冷著嗓子對蘇盛道:“把她舌頭割了,朕不想聽見她的聲音。”

蘇盛道是,瑾琮帝正準備轉身往外走時,身後的婉貴人似認命又似不甘大聲的喊道:“皇上,不單單是我要對付你,還有彆人,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給了臣妾這個藥嗎?”

見瑾琮帝停住了腳步,婉貴人喜出望外,隻覺得自己有救了,卻聽見背對著她的男人冷聲的道:”朕過不久就會讓她下去陪你,放心。”

婉貴人跌坐下地上,他真的...什麼都知道。

蘇盛拿著匕首,笑嗬嗬的道:“婉貴人,老奴,這就幫你割舌頭啦?”

婉貴人嚇得連連往後竄,卻被兩個太監按住了手臂,強行的拖到了冷宮,冷宮裡,驀然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枯樹枝上的鳥被驚飛,片刻後,沉靜了下來,後宮依舊是那副外人皆想進來享富貴的後宮,除了少了一個婉貴人,多了一灘子血。

後宮,還是那個後宮,不會因為少了誰而改變。

桑莘忽然感覺有點難受的感覺,說不上來為什麼,但她覺得,想哭,她方才好像聽見了一聲尖叫,似有怨,有不甘,她忽然感覺有點害怕,身子抖的厲害、雪靈也發現了異常,立刻抓著桑莘的手道:“莘莘,你怎麼了?”

桑莘紅著眼,搖搖頭,卻忽然覺得門框晃動了下,她哇的一聲哭出來,抱緊了雪靈,哭的一抽一抽的,道:“雪姐姐,我不想在宮裡了,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這後宮,真的是,讓她難受。

像是永無止境的麻煩會朝你狂奔而來,偏偏,你一點兒也不知道。

就像這次的蠱香,她什麼都不知道,如若皇上不是信任她的,那麼她這次必定是逃不過這劫的,陷害皇上是誅九族的大罪,不止她,連帶著兄長和爹爹娘親都會被她所牽連。

可是她分明什麼都沒做,但是她卻要背負所有的一切。

心中的害怕和方才誤以為是瑾琮帝在寵幸婉貴人的那種失望與難受夾雜在一起,交織盤旋出難以言喻的情緒,似壓抑和痛苦,在她心裡頭蔓延開來,找不到宣泄的出口,隻能將情緒化作淚,哭的愈發的傷心。

桑莘在哭泣中發泄,太難過和壓抑,連瑾琮帝何時走了進來,雪靈何時退下,她何時換了人抱著,她都不知道。

她今日的金豆子像是不要銀兩般嘩啦啦的直掉,小家夥哭的一抽一抽的,小身板在發著抖,小手緊緊的攥著他的腰帶,小聲的抽泣,瑾琮帝心口直疼,卻也知道她壓抑了太多的情緒需要發泄,也沒有叫她彆哭,隻是一下一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撫她脆弱的小情緒。

她難受,他比她更難受,那種見她掉金豆子就會讓他發瘋的感覺漸漸的蔓延開來,沒人懂這種滋味,他知道,那是愛到了極致才會有的感受,恨不得她日日開心,不要去接觸那些肮臟又邋遢不堪的世界。

這種感覺,也就隻有真愛你的人才會如此希望。

桑莘的情緒漸漸的沉靜下來,鼻尖全是龍涎香,她知道,是瑾琮帝。

她沒看他,哭懵了的腦袋想也沒想,就對著他帶著哭腔道:“聽聽,我想回家,我不想在這裡了,我要走,我不要在這裡了。”

瑾琮帝其實一直以來都覺得,她是乾淨的、令人著迷的;而他是雙手沾滿了血的,所以他隻能在她麵前,極力的表現出溫柔、君子的一麵,就怕她害怕他。

可如今,她還是害怕了。

她要走。

因為害怕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可他呢,孤單黑暗的活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覓來的光,如今,卻要離開他。

他怎麼可能同意,瑾琮帝一直覺得,桑莘是貫會逼人發瘋的,他眼裡的心疼被失控取代,強硬的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眸看著他。

瑾琮帝的眼眸如外頭的寒風般瘮人,桑莘害怕的想往後躲,卻被男人咬著牙往回拉,他低著頭,眼裡的溫柔不是往日的那種,是一種近乎偏執的、難以訴說的溫柔,他捏著她的下巴,喉結滾動,輕聲道:“莘莘乖,朕不想屠城,為了天下百姓著想,你以後莫再說這些胡話了,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