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白夜(二十六)(1 / 2)

羅曼“……”

羅曼“煮啊, 咱們怎麼不扯幾張床單帶過來呢?”

他們齊齊坐在商務車裡,眺望著教堂那邊的動靜。

要不是從一開始就盯緊了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還真會忽視掉那些陸續走入大門的身影。

清早的強盜入侵成功地沒有提高對方的警戒度, 至少表麵上沒有。轉向信仰夏蓋與阿撒托斯的教眾們身披漆黑長袍, 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隻有在即將進門時,翻滾起的袍角才會在一方陰暗燈光下泄露出點端倪。

一輛黑色轎車悄無聲息地滑停在他們旁邊。

車窗被“當當”敲了兩下。

他們這才想起無線電對講機還開著。

降下窗玻璃, 就看到了旁邊轎車的副駕駛座上亨特麵無表情地戴著墨鏡的臉。

他舉起手裡的黑布,“我們扯了。”

眾人“………………”

在線查詢當代黑手黨精神狀態。

羅曼“謝謝,給我來兩張。”

有床單濫竽充數總歸比沒有強,更彆提它一上身——一行人在頸前打個結、在肩膀上打個結,該捋的地方捋一捋, 居然真有點像那麼回事。

“我膨脹了,”吳克再看看那些教徒,深沉道, “我覺得咱們能以假亂真了。”

望舒“是騾子是馬, 牽出去溜溜。”

也不知道這幫黑手黨是拿了多少張黑布來, 等幾個調查員再加個瑞安準備往教堂門口走的時候, 他們已經開始往自己身上套了。

望舒“……也是一種錯峰出行。”

這樣也好, 至少大家是分散地混進邪|教徒裡的, 不會太顯眼——他剛這麼想, 就看吳克鬼鬼祟祟地邊走邊回頭往後看。

望舒“???”

望舒“乾嘛呢!”

“不是聽說加爾·特裡也要來?”吳克的光頭也被被單遮住了, 神神秘秘道, “好奇啊。”

他想看看黑手黨老大披床單。

路婉婉“小……心……滅……口……”

她每一個字都帶著顫音, 聽上去簡直更像是“我死得好慘啊——”, 還真把走在她後頭的望舒給驚得一趔趄。黑貓仗著毛色便利, 完美地融入了他們, 它脖子上掛了個紐博爾特所長給的便攜小鍵盤,隨時可以連上他們的手機打字。

他們漸漸地也與其他身著真正黑袍的教徒走在了一起,儘管大家的服飾大體上瞧著沒有什麼分彆,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出點不同的。

於是也有教徒低聲問道“你的衣服怎麼看著有些不太一樣?”

“限定款,是不是可特彆?”吳克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神父說到時候有事要吩咐給我們做,這樣方便認人。”

對方恍然地“哦”了聲,羨慕的目光剛投到他臉上就忽然一頓。正在吳克擔心是不是自己被認出來了要拖累隊友的時候,隻見男人表情僵硬了一瞬,叫是沒叫出聲來,直接當場暈過去了。

鬼啊!

若不是羅曼反應迅速地用自己身體撐了兼擋了一下,他落地的聲音非引來幾道視線不可。

吳克“……”

其他人“……”

你怎麼就把人給醜暈了啊!

吳克“……這小子不懂我的溫柔!”

“暈都暈了,”他躍躍欲試,“不然把他長袍扒了套咱們誰身上?”

他這下簡直是其他人嘴替,然而幾人蹲在地上觀察了會兒,發現其實沒有這個必要。他們在細看之下分辨出點不同,也跟著動手改了改自己身上的床單,這下更能“魚目混珠”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在夜色與昏暗燈光的加成下,一切細枝末節更難以分辨了。他們完全彙入邪|教徒們的人流,彼此也被後者隔開,全憑黑袍就有些認不出究竟誰是誰來。

“嗨。”

一個十分之耳熟的聲音忽然在後頭響了起來。

祝槐“……”

到底還是哪都有你。

但這種時候少了對方的在場反而奇怪了。

她擺出一副驚訝茫然又有些摸不出頭腦的樣子來,轉向那黑皮膚的埃及男人。後者也同樣披著長袍,混入人群中也毫無違和感。

“雖然以我的立場不該這麼說,”對方促狹地說,“不過你們還真是能給我驚喜。”

“——你又是什麼人?”祝槐明知故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反正不是你們的敵人,至少現在不會是。”

埃及男人說“既然現在出現在這裡,那你們當然相信魔法了。”

祝槐“……”

你和羅吉爾是有什麼共同語言。

祝槐“是吧,那又如何?”

邪|教徒們的長隊緩慢而有序,穿過教堂的門廊與大廳,他們被引向其中的某條走廊。地板漸漸向下,演變成一條地下隧道——古老之所總是少不了這種地方的,他們二人的話回蕩在牆壁之間和耳邊,卻沒有驚起其他人的留意。

這景象與那日的咖啡廳相比自然很熟悉,但祝槐還是裝出了第一次見到的震驚。

“我認為你是個學法術的好料子。”這倒是很滿足了邪神的虛榮心——如果他有那玩意兒,“並且我不介意送你一道,怎樣,要考慮一下嗎?”

她可不覺得奈亞拉托提普送的會是什麼好東西。

“好啊。”祝槐說。

話音剛落,她手中就突兀地多出了一卷封好的小紙筒。再一回頭,奈亞拉托提普的人類化身也已經不見了,空餘下一句還縈繞在耳畔的話。

“我期待你們作出的選擇。”

也許她的表現在彆人來看沒有太大異常,落在下意識關注自己人的同伴眼中就不太一樣了。祝槐一一回視過去,示意他們沒有什麼事,低頭展開那隻有一段指節長短的紙筒借著牆上的燭光看了一眼。

數秒後,她將東西收好,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隊伍的行進仍在繼續,隻是腳下的地麵又逐漸變成了向上的斜坡。

就在要讓人以為這前進永無儘頭的時候,眼前陡然一寬,也傳來了微弱的蟲鳴聲。

這是個晴朗的夜晚。

教徒們來到了戶外,腳邊草葉還帶著剛入夜的水汽。視野倒很開闊,抬頭就能仰望到群星,那無數光點散落在一派沉沉暗色的幕布中,無端的浪漫而詭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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