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天堂鳥(一)(2 / 2)

祝槐肅然起敬。

——有魚如此,助理何求啊!

她也很慷慨地隔空摸了摸麻袋頂端以作嘉獎,接著就看到下半部分劇烈搖動起來,某條魚魚大約是在瘋狂擺尾。

祝槐瞥了一眼,放在最上頭的是這幾日的計劃表。由於玩家的身份性質——它排布得當然是很空的,她也明白了導入是怎麼個導入法,今天就正有個與委托人的預約會麵。

委托人姓名身份不詳,隻說會在上午九點到訪格雷事務所。

現在是八點四十五分了。

那位未知的雇主還真的很守時,就在她大致掃了幾眼自己在設定上的所謂工作成果後,門鈴就“叮鈴鈴”響了起來。

祝槐一個眼神,魚魚啪嗒啪嗒地跑去開了門。

正站在門前的來人似乎被這麻袋嚇了一跳,然而出於見怪不怪或有所心理準備——從之後傳來的那道聲音來看,應該是後者——很快就態度如常地開了口。

“我希望我沒有遲到。”

桑德拉·休謨自若地說:“想到會是我了嗎?”

祝槐失笑,“我得說以這個神秘作風,其實還是有一點點心理準備的。”

不僅是她,還有在她身後笑著探頭來打了個招呼的薇拉。女扮男裝的少年偵探在熟人麵前就不顯得那麼冷淡了,反而多了點這個年紀該有的跳脫和意氣,她的導入時間應該稍微早一點。

“你們在外麵等著就可以了。”桑德拉吩咐自家手下,“東西拿來,把門關好。”

休謨集團的幾名員工恭恭敬敬地遞上手袋,薇拉很有紳士風度地等她先進去後,這才也來到會客的沙發旁落座。

獨苗苗深潛者也對待客之道頗有經驗了,跑來跑去地就在兩人坐下後各端上一杯剛衝泡好不久的咖啡,還工整地在旁邊放好了糖和奶。

“……謝謝。”

傳聞中對神話生物深惡痛絕的大小姐感情複雜地說。

“多謝。”薇拉就沒那麼重的包袱了,還禮貌地多誇了一句,“手藝很棒。”

魚魚的尾巴搖成了螺旋槳。

祝槐:“鑒於另一位她父親很有名的偵探小姐也在——”

薇拉:“嘿。”

祝槐:“鑒於另一位本人也漸漸聞名遐邇的偵探小姐也在——”

“我猜休謨集團的繼承人在百忙之中蒞臨寒舍肯定不是敘舊這麼簡單,”她笑眯眯道,“什麼事啊?”

“我要糾正一件事。”桑德拉說,“做這點事的空閒時間還是有的。”

“不過……你說的沒錯。”

她承認道:“我想委托你們陪我一起去個地方。”

“有個我父親熟識的老朋友投資建設了一家豪華度假酒店,”桑德拉取出那封邀請柬和另一個文件夾,一並放在桌上,“邀請我們家去參加開業典禮。”

祝槐拿起邀請柬,隨口道:“在深山?”

“應該算是在山穀附近,”薇拉說,“據說是打算把那周圍改造成湖邊景區。”

燙金邀請柬的工藝複雜程度比起他們當初婚禮發出的隻增不減,上麵明明白白地說邀請被選中的賓客們免費入住

三天,參加酒店正式麵向大眾營業前的慶祝典禮。

當晚還會舉行酒會和拍賣會,據說參與拍賣的有休謨家的老朋友——富豪莫頓·柯克比多年來的私人藏物,也有他最近才搜羅來的珍品。

“據說壓軸的拍賣品是一顆足有三百五十克拉的歐泊石。”

桑德拉淡淡地說。

“美洲一向追捧歐泊,特彆是呈現火焰色澤的火歐泊。它的變彩也獨一無二,這是非常罕見的,如果傳言是真的,它就當然是一件很稀罕的珍寶。”

“反正要隻是普通的拍賣會,你不會大動乾戈到請上兩名私家偵探隨行。”祝槐說。

“家族裡的事務還在交接階段,我扛的事還是比父親少的,所以這次的麵子是由我去做。”桑德拉說,“但是以他的看法,莫頓叔叔不像是在這方麵大肆投資的人——以前還斬釘截鐵地說自己不會去做旅遊業,所以聽著很奇怪。”

“我們還有好些流水線和牌子在和他們合作,有必要搞清楚合作人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她有些煩躁道:“其實不止是我們,世界樹那邊應該挺在意拍賣會的展品,所以到時候也會有他們派來的特工來彙合——我是說如果你同意接這個委托。”

祝槐正好打開了那個文件夾。

“世界樹?”她問。

“一個專門對付這方麵的組織,”桑德拉隻當她不知道當初下船後的那些彎彎繞繞,“‘潘多拉’號乘客們當初的遺留問題就是他們解決的。”

“也有我熟人。”薇拉忍著笑幫這個換了卡的做情報共享,“上次我遇到點事也是他們幫忙善後的,可能說來你也聽說過呢。”

祝槐:“哦……”

“那他們打算派幾個?”她問。

“我帶太多人,莫頓叔叔再信任也會起疑。”桑德拉說,“兩個,一個姓洛佩茲,一個姓哈維——簡要的資料就在文件夾裡麵。”

適逢祝槐已經翻到那頁。

兩張照片上理所當然的都是熟麵孔,祝槐的視線在金發藍眼的那張上多停留了幾秒,隨即就沒事人似的放下了文件夾。

……世界樹是隻有你們兩個特工了嗎?!

她取而代之地拿起旁邊的小冊子,那似乎是用來讓賓客們對拍賣品種類有個大致了解的,就挑著介紹了幾樣最奪人眼球的。

那一刻,她完全體會到了07號說的“彩蛋”是什麼意思。

緊挨著壓軸歐泊石的,是一幅過世畫家的最得意遺作,俊秀青年微笑垂首,眼神莫名地投向手中那朵盛放的風信子上。

似乎是畫家死後的巡回展覽已經結束,這幅畫就輾轉落到莫頓·柯克比的手上,如今也參與了拍賣。

正如她當初所親眼見到的那樣,油畫十分精致。而在曾經光線未及的昏暗處、手冊印刷出的光滑麵上,寫著“它”,不,他的名字——伊萊。

祝槐:“……”

祝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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