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管驟然爆裂!
壓強下迸發出的水柱澆了那些湧上來的賓客一個措手不及,有幾個脆弱的竟然當場就化進了水光裡——這又是意料之外的收獲了,門口的一小段地帶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而那一邊也在哈維的爆發下清除掉了在半道上攔路的敵人,麵具人在蜘蛛無差彆的碾壓下死傷大半,剩下那幾個竟然一時也不敵他的攻勢。他們俱是向那空白地帶衝去,門口也被蜘蛛撞下的瓦礫石塊堵了一大半,卻還有小部分縫隙能容人側身鑽入。
然而這又是個考驗心理承受能力的活了,跑得最慢的本尼眼看到了門邊,心下鬆口氣的同時竟然也跟著腿腳一軟。他重重跪倒在碎石上,都還來不及“嗷”地一聲慘叫,龐大的陰影已經籠罩上他的頭頂。
他絕望地慢慢回頭,正對上蜘蛛偽神那黑亮的大圓眼珠,連那剛毛都要紮向這邊。下一秒,他的手腕忽然被誰攥住了。
一瞬間看到求生希望的慫包富二代頓時又驚又喜,抬頭看到來救他的居然是去而複返的祝槐。不僅是她,塞繆爾也來搭了把手,兩個人又拉又拽地硬是讓四肢軟成麵條的本尼狗刨似的鑽過了那道空隙。
其他人就在門口不遠,見他們都出來才放下心地接二連三地逃離了這危險之所。
這一跑就是幾十米,直到完全望不到一點舞廳內的光亮、也不見有追兵過來才紛紛扶著膝蓋停下來。
“我我我,”本尼張皇道,“大恩——”
“彆沒齒難忘了。”祝槐毫不客氣地說,“救你是為了情報,到時候一五一十地跟我交代出來。”
本尼:“……”
嗚嗚嗚。
“怎麼回事?”她問那邊剩下的幾人。
跑出來的不止他們,還有哈維。
但他現在不見方才那殺伐果斷的狀態了,有點回到以前站沒站樣的輕鬆模樣,卻比那更安靜,隻是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
薇拉鬆開手,她掌心沾滿了血,那一大片衣服也全浸透了,隻是緊急用桑德拉的手帕堵著。
“我受傷了,”她言簡意賅道,“桑德拉的子彈也用完了,所以……”
“所以。”
桑德拉說:“他直接戴上了那個麵具。”
為了博得一線生機。
事實也正是如此,水管爆裂的乾擾和哈維的暴力突圍,少了哪一樣都不會這樣輕易地脫困,然而——
“他和那個男人的情況也不太像,”祝槐說,“現在能這樣站在這裡,應該還是保留下了大部分意識?”
“……對。”
薇拉回憶道:“他從頭到尾沒有攻擊我們的意思。”
戴上麵具顯然是個痛苦的過程,儘管哈維勒令他們遠離自己,他在默默咬牙忍下那劇痛後,居然看都沒看這邊一眼,依然是敵是友分明地衝向了對麵的那群僵屍裡。
但她和桑德拉都說不清楚為什麼,本尼就更不用指望了。
反而是哈維自己聳聳肩,輕輕敲了一下麵具的邊緣。
他似乎失去了語言能力,隻能靠動作示意他們看那裡裂開的幾道小縫隙——想來是蜘蛛或者搏鬥造成的,而且,大概率是在戴上之前。
怪不得。
“這個,”桑德拉馬上意識到什麼,問道,“是不是代表還有轉機?”
能回答她的隻有塞繆爾。
“……也許。”
這麼說著,他卻皺著眉,“這種情況沒有前例,但如果能撐到援助,回到基地應該也不是完全不可以爭取試試看。”
他的語氣已經透露出可能性的渺茫。
可再渺茫的希望也是希望,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強,那麼擺在他們麵前的就隻有一個選擇題了。
“蜘蛛沒有追上來,”薇拉說,“那些家夥也沒有……柯克比又去了哪裡?”
更快的途徑是製造出這些麵具的所有者。
他們剛逃出來的時候,蜘蛛向著大門撞了兩下,但也許是它不想摧毀巢穴,也許是莫頓命令它不得這麼快就摧毀這裡,它竟然就徑直放棄了。
“他一定是篤定我們逃不遠,”桑德拉鬱鬱道,“覺得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控之內。”
“大概吧。”祝槐說。
“出口被封死,連伊萊接過掌控權後都無能為力,他又要召喚黃衣之王,咱們兜兜轉轉還是要回去見他。”
不過,既然已經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他們為什麼非得回去呢?
就像是……莫頓憑什麼認為,她會讓他真的成功舉行召喚儀式。
選擇有兩個。
一,想辦法儘快離開這裡;二,找莫頓談判,從他口中問出來。
但祝槐選擇第三種——把這兩點連起來。
——通過找到離開的辦法,來威脅莫頓自己出麵。
“有這麼一句話,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祝槐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一硝二磺三木炭,加點白糖大伊萬。”
薇拉:“……”
其他人:“……”
KP:“………………”
“大、大伊萬?”本尼硬著頭皮不懂就問,“那是什麼?”
薇拉幽幽道:
“……沙皇氫|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