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猜個八九不離十?】
KP躍躍欲試。
【你對自己的了解真的很透徹,需要再了解一下遊戲規則嗎?】
“不,”祝槐隻看了一眼他幻化出的骰子就說,“大概明白了。”
【好吧好吧,你能笑一個嗎,彆總是冷著張臉,這也太不習慣了。】
她彎眼一笑,“這樣?”
【對對對,這下對了。】
祝槐:“……”
她不再搭理他,嘴角弧度還沒消失就繼續觀察起所處的環境,紙張有點雜亂但仍分門彆類整理好的文件櫃、放著辦公用品還有幾包速食食品的桌子和牆角衣帽架上掛著的製服——這裡居然是警察局。
警察局斷了電,辦公室空無一人,唯一容她還可以視物的一點光亮來自於不遠處的窗外。祝槐不急著去做彆的,她穿梭在一張張辦公桌間,拉開抽屜又去翻旁邊的櫃子,成功地找到了一把□□19和幾匣匹配的子彈,這才握在手裡走向了窗邊。
外麵天色將黑未黑,太陽完全沉下地平線,隻剩一點點餘暉照亮了天際。
那點光是不足以庇佑到這裡的,祝槐幾乎是站到窗前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了真正成為了光源的是什麼。
——樹。
高度遠超出人類想象能力的粗大樹木矗立在遠處,它從上而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足以令人懷疑生長在其上的根本是真正的黃金。
金光到遠處就柔和了許多,正好是能容入視野的程度。那些金色的樹葉如瀑般垂落,連直徑起碼得有個數十米的樹乾都被映出了幾分透明。
從這個角度,她可以看得到公路開裂、房屋坍塌,從裡麵露出的就是無數紮在其中的樹根,連最末梢的根須也得有手腕粗細。
整座城鎮都沉寂了,街上彆說是活人,連隻鳥也見不到。窗外的空氣中飄著些許成分不明的微塵,它們在地上、路燈上還有橫七豎八丟棄的轎車上都積下薄薄一層來。
就像是——它是吸取了周圍所有生命力才成長到這一步。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彆的生物,馬路和街道上鬱鬱蔥蔥地長著一些兩米來高的灌木植株。它們的生長方式很奇特,樹不是樹葉不是葉的,隻能從亂糟糟的枝葉間看到乾枯的樹皮。
祝槐收回目光,快步走到辦公桌跟前翻找起最近的文件夾,原本不抱太大希望,不料真被她東拚西湊地找出一些背景資料來。
這裡是橡木鎮。
目前的時間不可考,但以辦公室的場景,警察局一兩天前都還在正常運轉。
橡木鎮的主要產業是醫藥業和旅遊業,有家很有名的醫藥企業在這裡開設了名下第二大的分公司。
至於旅遊業,最有名的就是城鎮中央那棵據說已經有很多年曆史的黃金樹。那時的照片與它的同種還相差無幾,金燦燦的枝葉十分壯觀,每年最茂盛的季節都有不少遊客慕名而來參觀。
現在正是那個季節。
祝槐動作一頓。
她回過神,擦掉了寫在自己掌心上的字,重新取出包裡的那本書,湊在窗前試圖借著外麵的微光辨認上麵的——疑似咒文的東西。
【聆聽,請——誒,你注意著啊,讓我有點用處行不行?】
祝槐沒搭腔。
門外有腳步聲在急速靠近。
她那一瞬間就閃身躲在了辦公桌後,抽屜和轉椅完全遮擋住身形,在數秒後聽到門被猛地推開,然後是靴底重重踏著地麵走進來的聲音。
還有子彈的上膛聲。
“我清楚你在這裡。”對方沉聲說。
他的嗓音很低沉,應該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性,還隱隱有些急躁和疲憊。
“目標就在警局第三辦公室,”仿佛是為了進一步增加壓迫感似的,男人繼續道,說話的對象已經不再是她而是自己的同夥,“請求支援。”
“我知道你這麼做也是不得已,不會有誰希望自己落得——但你的隊友還有沒逃出來的,這種時候需要有人站出來做點什麼。你有這個機會。”
祝槐心說連她都不知道。
隊友?什麼隊友?
“交出那本書,”他道,“我還可以留你們一條活路。”
談判的第一準則,不要相信對方開出的條件。
“等到他們來就不會輕易放過了,你最好儘快做出決定。”
“我數十個數,十,九,八……”
她心下有了點數。
祝槐:“哦——”
“看來這書果然很重要?”她感興趣地問。
聽到驟然從反方向響起的女聲,那留著棕褐色板寸的男人猛地調轉槍口,直直對準了倏忽從桌後冒出來的那人,卻見對方已經搶先一步有了動作——
手|槍漆黑的槍身在暗夜中反過不祥的冷光,瞄的卻不是他,而是不偏不倚地緊緊貼著那厚重典籍的封麵——正是能洞穿整本書順帶燒個大半的位置。
男人:“……”
“放下槍。”
祝槐笑眯眯地威脅道:“不然我也一起撕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