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周浩辰才開了個頭。
除了蘇棠以外,其他人都翻出白眼,都不用聽下去,也能知道對方想要說什麼。北區的人無端挑事兒在先,輪到他們反擊,選擇用實力來侮辱他們,反而成了罪過?
“你們都在這裡?不是說要開始訓練嗎?”
人未到,聲先至,直接打斷了周浩辰接下來要說的話。
北區的人當即收斂憤怒的表情,就連周浩辰也恢複了一絲理智,沒敢把罵人的話給說完。
蘇棠等人同時看向訓練場門口,想看看讓北區這些人露出這種表情的人會是誰。
來人背著光進門,看不清他的臉,但身上穿著長款風衣,邁著大步,風衣隨著步伐晃蕩,愣是浮現出一種放蕩不羈的感覺。
直到他走到他們跟前,人的五官才逐漸清晰起來。那是一張和他渾身上下不羈的氣場完全不同的臉,五官毫無特色,平平無奇到讓人一眼看過就忘記他是什麼樣子。
“在下是北區這次帶隊的老師,北區軍校的單兵係主任,你們是中區來的嗎?剛才我在過來的路上看到謝主任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年輕啊,不像我們這種大老粗,風吹日曬的,人也老得快。”
北區領隊客氣地恭維道。
他說話要比他帶的那幾個學生客氣的多。
但蘇棠他們卻不會真的認為他是個省油的燈,對方在他們故意拿一挑二來挑釁的時機出現,擺明了不知道在暗處觀察多久了。
他的出現,就是阻止北區繼續丟人的。
蘇棠對上的大人物眾多,哪怕是李教授和單兵係主任之類的也不覺得心慌,她笑了笑:“謝主任確實長得年輕,我第一次看到他,還以為他不到三十。”
北區領隊:“……”
要點臉。他隻是稍微客套了一點,沒想到對方還真敢說謝主任長得樣子不到三十歲?
他跟著蘇棠意思笑了笑,轉頭看向北區的隊員們,眼神瞬間變得銳利,“還不快點去訓練?!為什麼浪費這麼長時間,難道你們不知道晚上還要集合嗎!”
周浩辰等人一個激靈。
許方辛主任親自帶隊,他在北區軍校名聲尤其厲害,彆看長得平淡,臉上好像也時常帶著笑,但為人師表,嚴厲至極,哪怕是校長都得多給幾分麵子,不敢駁斥他的決定。
眼下許主任當著中區的人訓斥他們,他們卻絲毫不敢表露出不滿,隻夾著尾巴做人,在集體打報告以後,迅速分散到各台儀器的旁邊,開始今天的訓練。
許主任笑眯眯地回頭,“那我們就不打擾各位了。”
蘇棠原本也沒有真打算要強迫北區的人和他們二挑一,對方帶隊老師都出來了,她自然讓步,“我們已經訓練完,就先去吃飯了。”
她點頭和許主任示意,很快帶著其他的隊員離開訓練場。
他們一出門,就撞上從另一邊過來的謝主任,後者步履匆忙,很明顯是趕往訓練場的方向。
謝主任看到蘇棠他們幾個人好好的出來,隻有完成訓練後的疲憊,沒有出現衣服破損或者彆的狼狽情況,總而言之,就不像是和人打架的樣子,大大鬆了口氣。
“我聽老譚說你們在訓練場裡和北區的人起衝突了,馬上就趕過來,好在你們沒什麼事情。”
也沒有和北區的人打起來。
謝主任在心裡欣慰地補充了一句。
他這個想法才剛出來,就聽到郭可從後邊探出來,滿臉興奮,“謝主任,你剛才可錯過一場好戲了,北區的那些人故意挑釁我們,棠神以牙還牙,給說回去了,還讓老俞把北區的隊長給教訓了一頓!”
謝主任:“……”
他心裡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教訓了一頓?”
郭可點頭,麵露出解氣的表情,“對啊,他們上來就瞧不起棠神,我們哪兒還能忍!”
謝主任看向蘇棠,後者臉上看不出一點生氣的跡象,還露出一臉溫和的笑意,“我們都是大度的人,已經教過對方怎麼說話了。”
謝主任:“……”
他頗為無奈的看著蘇棠,他早就知道了,蘇棠的膽識是他教過的學生裡麵最大的那一個,彆的學生可能在衝動和憤怒之下做出沒有理智的決定,但蘇棠,永遠是那個可以笑著表達憤怒,同時給出有力回擊又不至於鬨到沒法收場的地步。
分寸拿捏的極為恰到。
謝主任隻能拋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事實上,他看北區的人也很不滿,每次來比賽,對方都如此囂張,奈何往屆他們的實力不足,人心又不齊,隻能任由對方嘲諷。
蘇棠他們和謝主任一起去食堂吃過飯,又各自回到寢室裡麵收拾了一下行李後,提前在宿舍大門口集合,一行人準備先到處熟悉一下地形,等時間差不多了再過去集合。
一校給參賽選手劃分出的區域麵積很大。
除了他們下午訓練的場館外,還包括有食堂、住宿區域,以及他們參加理論培訓的教學樓,每個地方都配備最新研發的人臉以及瞳孔識彆功能,進出都需要重新確認身份,再加上每個功能分區以及區域外分配的安保係統,絕不可能在身份確認上出現紕漏。
這比他們之前在集訓營地的時候管理還要嚴格。
對此,趙致忍不住感歎:“聯盟中心果然還是有錢。”
蘇棠扭頭,“不如我們就純粹當學習一下先進經驗,等回去以後,蘇氏財團也出一筆捐贈,把軍校的設備都革新一下?”
趙致:“……”
郭可替趙致說出心聲:“還是不要了吧?也怪費錢的,而且,這麼嚴格,感覺仿佛鐵窗淚。”
蘇棠聞言,臉上笑意逐漸加深。
陳德寶故意懟趙致:“棠神故意逗你的!”
“……”
蘇棠和他們幾個人說說笑笑,逛完這些區域後,眼看也差不多到點,他們很快走到教學區集合,趕在開幕式開始前的五分鐘準時到達。
毫不意外,他們是最後到達的一隊,就連評委老師以及專門講解這次賽製規則的人都已經到場。
蘇棠等人絲毫不心虛。
他們是提前五分鐘到達的隊伍,也沒有遲到,每個人挺直胸膛,在其他人的注視下走到權柔他們隊伍旁邊站好。
“咳咳……”
主持這次賽前動員大會的人清了清嗓子,走到眾人麵前,“既然人都已經到齊了,我就來說一下這次擂賽和以往最大的區彆。”
本次擂台賽和以往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他們要麵對的生物不同。以往都是通過投放正常的進化類生物,這次卻是要實打實的麵對他們不熟悉且更為多變的變異生物。
即便也是配備救援人員,風險也比以往呈現數倍的增長。
因此本次擂台賽分為文試和武試兩部分。
文試包括對變異生物的辨識、特點以及麵對不同的變異方向的生物要如何迅速找出弱點,進行針對性打擊;
武試則相對簡單粗暴,直接把所有人的隊員投放至變異生物所在區域,讓他們各自競爭的同時,以獵殺到的變異生物強弱作為積分標準,最後統計每個隊伍得分結果。
主持人說到最後,特彆給他們強調了一下,“鑒於這次次擂台賽實戰部分的危險係數,淘汰機製會在文試培訓部分就開始,至少要淘汰掉一半的隊伍。”
聽到主持人的話。
全場嘩然,不少人都對這個賽製表示不公,他們認為有的人天生對科普性的知識就處於弱勢,大部分單兵係都是如此,每年到了期末考的時候,關於筆試的部分總是讓他們禿頭。
主持人不為所動。
等到全場的議論聲逐漸變小以後,他才開口說道,“本次淘汰賽機製所有解釋權都歸聯盟所有,並且,對所有比賽成員的生命負責。”
他的聲音逐漸變得嚴肅,“倘若明知道自己要麵對危險的變異生物,仍然以自己學不會變異生物特征作為逃避理由,那麼,他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在開玩笑,擂台賽並不接受這樣對自己生命不負責任的參賽選手。”
在他語氣變得嚴厲的同時,全場鴉雀無聲,一時間,誰也沒敢繼續表達抗議,生怕再多說一句,他們就會被當場宣布取消比賽資格。
主持人對於參賽選手中沉默又凝固的氛圍表示滿意,他又給眾人介紹了一下本次培訓中的相關評委,分彆都是科研界和單兵中成名已久的實力派。
其中就有科研界的孫教授、趙教授、吳教授以及單兵中,常年都在抵抗變異生物前線的十位教官,十三個評委站成一排,視線來回掃視,對參賽的人是莫大的壓力。
在所有人中,蘇棠大概是裡麵壓力最小的一個。
前線教官不論,就是科研界的那三位教授,她在李教授的實驗室裡麵都打過照麵,每個教授都有自己的小脾氣,看似不好相處,實則隻要獲得他們的認可,他們的脾氣也就沒這麼古怪了。
她對上那幾位教授,眨了眨眼睛,無聲無息地打了個招呼。
賽前動員大會就在解說中落幕,主持人最後留給他們的忠告就是“重視自己的生命,不要做出任何無謂的犧牲。”
他給出的理由也很直接,“任何無謂的犧牲,都是在給變異生物提供人類的基因序列,不要用自以為的犧牲奉獻來傷害人類的未來。”
這話說的十分直白。
所有人下意識繃緊神經,他們似乎真正的感受到,他們要麵對的是人為曆史上最大的錯誤——基因改造下的各類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