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2 / 2)

大唐第一太子 時槐序 14689 字 6個月前

嘴上說著,手頭卻沒停,一拳砸在李承道臉上。李承

道吃痛,拚命反抗,想打回去,卻驚人的發現壓根掙脫不開李承乾的束縛。沒多久,嘴角,手臂,肚子,大腿全中了招。

二人滾做一團,外人看來那是互相打得難舍難分,實際李承道壓根沒撿到半分便宜。護衛們想幫忙,卻又不敢傷了任何一方。兩人扭作一團,還真沒法下手。

李承道又氣又急又痛,忍了好幾下,終究沒忍住,哇哇大哭。

護衛大駭,見李承乾動作稍頓,兩人不再糾纏了,忙上前將二人分開。

李承道坐在地上,已然毫無形象:“你欺負人,我要告訴阿翁。”

李承乾不帶怕的:“告就告,你去啊。”

李承道哭唧唧跑了。

裴行儉很是擔心:“他肯定進宮找聖人了。若是聖人知道,你……”

話沒說完,頭上已被李承乾拍了一巴掌:“操什麼心呢。阿翁又不是他一個人的。你趕緊回宏義宮,我得進宮去。”

裴行儉本想再勸,聽聞最後一句,立馬道:“我這就帶人回義父義母處,你彆擔心我,快進宮,不能讓聖人隻聽他的一麵之詞。”

兩人分道揚鑣。

李承乾趕到甘露殿時,李承道正同李淵控訴他的罪狀,瞧見李承乾進來,惡狠狠瞪眼:“阿翁,你看他,居然還敢來。”

“我怎麼不敢來?阿翁也是我的阿翁啊。彆以為隻有你會告狀,我也會。阿翁,李承道欺負我!”

李承道:???這他媽到底是誰欺負誰!

“你彆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明明是你欺負我。你指使賤奴拿西瓜和辣椒種子誆騙我,還打我。阿翁,你看看我這一身的傷,全是李承乾打的。”

李承乾氣鼓鼓:“什麼叫指使賤奴誆騙你?明明是你自己規矩沒定好,關我什麼事。我給的西瓜跟辣椒種子可都是實打實的。而且我是打你了沒錯,你就沒打我?阿翁,你也看看我這一身,全敗李承道所賜!”

李淵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李承道鼻青臉腫,好不可憐。李承乾,嘖,這娃兒怎麼渾身灰撲撲的,衣衫不整,發髻全亂,比遭了災的難民好不到哪去。

李承道咬牙:“李承乾,你彆顛倒黑白。”

李承乾挺胸:“屁的顛倒黑白。我說的哪句不是實話?再說,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先撩者賤。我弄辦事處,你也弄辦事處。我用賞賜吸引胡商,你也拿賞賜吸引胡商,還非得跟我抬價。怎麼著,除了學我,你就沒彆的本事了?”

“我……我什麼時候學你了?誰說辦事處就隻能你弄,彆人弄不得?這又不是你專屬的,阿翁可沒給你這個特權。你憑什麼說我學你。”

“這還不是學我?你就嘴硬吧。事情是你起的頭,你都欺負到我頭上了,我拿你點賞金當賠償難道不應該?更何況那賞金還是我用貨真價實的種子換的。”

“你……你……”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李淵總算從他們的對質中弄清楚了來龍去脈,隻覺得頭痛。李承乾坑李承道是不對,但李承道非學李承乾,還跟他抬價,也不對。至於打架?

李淵瞧了兩個孫子一眼,嘖,互打呢,全動了手。

“阿翁,李承乾做得這麼過分,你不能再袒護他。”

“阿翁,李承道撩得事,是他有錯在先,你得罰他。”

“阿翁……”

“阿翁……”

李淵被拉來扯去,耳朵裡一會兒一個做主,一會兒一個主持公道,隻覺得自己真成“阿嗡”了,腦仁嗡嗡作響的嗡。

“夠了!”李淵大嗬,“鬨什麼鬨,這事你們皆有錯,全都給我閉門思過。來人,將兩位小郎君送回府。”

說完,甩袖離去。

李淵走出老遠,見兩個小魔王沒追上來

,便知定是被侍衛絆住了,終於長出一口氣。

早年,他總找機會將承乾與承道湊一起。一來是覺得二人年歲相當,一塊玩耍一塊讀書,感情處出來了,不比親兄弟差。若承乾當真身負運道,命格特殊,這絲情分對東宮有利無害。二來是想著有兩個孩子作為紐帶,老大與老二或許能有調和的餘地。

可惜世事難料,這倆孩子似乎天生不對盤,見麵就要掐。這也爭那也爭,便是誰多得一塊桂花糕都能吵上幾句。簡直見了鬼。

李淵三五天就得被鬨上一回,真真是身心俱疲,心力交瘁。早先的計劃李淵早就不敢想了,隻求倆人互不相見才好。

他揉了揉太陽穴,苦笑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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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義宮。

李承乾回來才發現裴行儉受了傷,皺著眉很不高興:“定是李承道推那一下弄的”。

“就是擦破點皮,算得上什麼傷,更何況義母已經給我上過藥了。”

確實隻是擦破點皮,這話並非寬慰,而是實情,因此裴行儉壓根沒放在眼裡。他是男子,往後還想像父兄一樣,馬上殺敵呢。這點傷算個屁。

李承乾卻不這麼認為:“傷再小也是傷。不是我說你,你平日看起來挺聰明一個人,怎麼今天也犯蠢了?你跟李承道杠什麼?

“我跟他鬨得再大,阿翁頂多就是罵上幾句。你不一樣,你要是跟李承道有點什麼不愉快,被他打了不說,指不定還得被治罪。擺明了隻有你吃虧的份。你腦子壞了,這點都想不到?”

裴行儉非是想不到,而是不能退,也不願退。

見他神色堅定,眼瞅著下回再碰上這種情況還會倔,李承乾心中警鈴大作,轉而又想起當日先生說“不為五鬥米折腰”,裴行儉脫口就是孟子之言的場景,睜大了眼睛:“老裴,你不會還當自己做得賊對,傲骨淩然,威武不能屈吧?”

裴行儉愣住,他沒想這麼多啊。這都哪跟哪?

李承乾跳起來大叫:“老裴,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可千萬不能先生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先生說的也不一定全是對的。在某些問題上,先生們太迂腐太頑固了,做人要學會變通。所謂威武不能屈,也得看情況。如果人家要殺你,你也不屈嗎?”

裴行儉蹙眉:“大丈夫豈能畏死?”

這話一出,李承乾大驚,他就知道老裴肯定是被先生忽悠傻了。

“你醒醒啊。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彆拿自己的性命不當回事。不管怎樣,你都得先保住命才有機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說得便是這個意思。”

裴行儉:???有這個俗話?你瞎編的吧?

李承乾繼續語重心長:“老裴,先生教了《孟子》,也教了《易經》。《易經》裡麵說:尺蠖(huo四聲)之屈,以求信也;龍蛇之蟄,以存身也。②這話就告訴我們要學會忍耐與退讓,大丈夫能屈能伸,沒什麼丟臉的。你看這跟《孟子》所說威武不能屈是不是自相矛盾?

“《孟子》《易經》都是聖賢書,皆是先生所教,內容卻並不相同。這代表什麼?代表古之聖人對待同一事件都有不同的見解,誰也不能說自己就是正確的,對方就是錯誤的。所謂儘信書不如無書。我們得有自己的思考。”

裴行儉愣住,總覺得這話聽著句句沒錯,但似乎又有哪裡不對。

李世民今日本約了房玄齡與杜如晦談事,聽聞李承乾與李承道又鬨出官司,還被李淵責罰,便想來詢問清楚緣由,房玄齡和杜如晦也恐此間另有端倪,跟著一起。哪知三人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李承乾的好一通“高談闊論”。

得,緣由差不多了解清楚了。但這性命最重要的言論讓三人紛紛皺眉。

李世民直接走進

去:“莫非你以為隻需求得自身苟活,一切皆可拋?”

李承乾點頭:“身外之物,有什麼不能拋的?風骨氣節有命重要?”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若是旁人用性命要挾,讓你幫他做事呢?也可?”

“那得看是什麼事。你拋卻什麼都隻能代表你自己。忍受屈辱也好,散儘家財也罷,都是你個人的事情,與他人無關,隻要你自己願意就行。可你不能為了活命讓彆人去忍受屈辱,讓彆人去散儘家財。

“你的生命很重要,但不能建立在犧牲他人、傷害他人的基礎上。國家利益就更不行了。有國才有家,有家才有你。”

這點李承乾還是分得清的,夢裡他陪家人一起看電視劇,裡麵就有主角配角被人綁架威逼的場景,父母就是這麼教他的。

他們希望若遇上危難,他能懂得保全自身。但這個保全不能以犧牲他人為代價,更不可有違家國大義。

這是李承乾夢裡一直接受的教育,早已深入骨髓,幾乎是脫口而出,全然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卻不知已讓李世民渾身一震,房玄齡杜如晦同時頓住,仔細回味與思量。

裴行儉言道:“今日我攔著安陸郡王就是不想讓他帶走扶風跟扶雨。若我退讓,扶風扶雨被抓走,隻怕就活不成了。他們伺候我兩年,很是儘心,從未出錯。我做的跟你說的是一樣的。我不能犧牲他們來保全自己。所以我退不得的。”

李承乾撇嘴:“你傻啊。我是說讓你不要跟李承道硬扛,沒說不讓你想彆的辦法。我們在哪?在長安。長安有府衙。李承道既然說扶風扶雨誆騙他。那就依他唄。

“誆騙郡王是大罪,你直接把人往府衙送,就說願意讓官府來定罪,不論得到什麼懲處都認。見到長安令再表明身份,報我或阿耶的名號。

“長安令能傻得直接把我們的人給治罪了?他不得先問清楚緣由,再跟李承道你來我往一番?這麼一耽擱,我們不就有時間有機會撈人了?”

裴行儉:……

李世民:……

杜如晦失笑:“小郎君總是這麼與眾不同。”

李承乾萬分訝異:“與眾不同?這不是常識嗎?隻有傻子才想不到吧。”

眾人:……

神他媽常識。就是同仁之間有點什麼事,也多是私下解決。更彆說這是太子家小郎君親自上門來要人,要不硬扛,要不服軟,再不就是想彆的轍,但再想彆的,誰又能想到府衙上頭去?什麼傻子不傻子的,他們絕不承認。

李承乾:夢裡所有人都知道遇事找警察,大唐沒有警察,但有官差。所以有事去府衙,這就是常識,沒毛病。一群沒常識的家夥,大驚小怪。

李世民瞧見他臉上看傻子一樣的表情,輕蔑不加掩飾,手癢又想揍人了,奈何房玄齡和杜如晦還在,到底忍住了,嗤道:“嗬,彆人都是傻子,就你聰明。你這麼厲害,怎麼還被罰了呢?”

“閉門思過而已,也就是不能出門。阿翁一沒罵我,二沒打我,我又不少塊肉。該吃吃該睡睡,這算什麼處罰?而且我薅了李承道那麼多賞金,還揍了他一頓。

“嘿嘿,論打架,李承道可打不過我。我力氣大,最近還跟宋莊頭學了幾手,直接碾壓他。我故意在地上滾幾圈,看著挺狼狽,其實半點傷都沒有。李承道就慘了,臉上掛了彩,身上也沒落下。

“出了錢,遭頓打,還得跟我一樣被罰閉門思過。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慪死。哦,他蠢,或許壓根反應不過來自己吃了大虧吧。說不定還當我倆處罰一樣,他沒輸呢。”

眾人:……

李承乾眼珠軲轆一轉,眸中透出幾分狡黠:“阿翁現在是罰了我,但之後有他來跟我低頭的時候。哼。等著吧,要不了幾天的。”

李世民

:???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房玄齡&杜如晦:???小郎君,你可真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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