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第 118 章 出兵突厥。(2 / 2)

大唐第一太子 時槐序 9373 字 5個月前

“不是我們的主力軍,是我請將軍允我帶人奇襲製造的混亂。”

薛禮看向他肩頭的傷:“嚴重嗎?”

“不嚴重。”

薛禮掃了眼周遭的戰局,橫七豎八躺著的近二十具屍體,眼中露出敬畏之色:“若不嚴重,我們便走吧。”

話音剛落,又有腳步聲起,長孫祥臉色一變,抓住薛禮的手及時退後,躲藏入一間空帳。

薛禮抓住他:“我送你出去,隻需與我們的人會合,你就安全了。”

長孫祥卻掰開他的手,將一塊羊皮放置他掌心:“這是頡利可汗準備的退路。你走,把它帶回去。我記得你。我離開長安的時候,你已經拜入程將軍門下,可出入東宮。”

薛禮點頭:“是。我們在東宮見過兩麵。”

“程將軍信任你,太子信任你,我便信任你。你在東宮日久,必然知道太子的飛鷹隊。太子給了我四隻。我讓一隻跟著薛延陀部首領夷男,一隻跟著突利,剩下兩隻都跟著頡利可汗,其中一隻還是阿鳶。阿鳶性靈,好食肉。”

長孫祥點了點羊皮:“按這上麵的路線走,必能伏擊頡利可汗。若遇變故,阿鳶會告訴你們。”

薛禮蹙眉:“你不走?”

“我還不能走。”

薛禮急道:“你都暴露了,還留在這做什麼,找死嗎?”

長孫祥神色閃動:“我是暴露了,但你覺得突利發現了我的身份,把我抓起來,為什麼隻派親信看管,既沒有直接殺了我,也沒有告知頡利可汗,將我送去頡利可汗身邊,作為反製大唐的棋子。”

需知大唐便是用的探子為出師之名。“沈安”與“沈寧”是探子,他亦是探子。這其中大有文章可做。

薛禮頓住。

長孫祥輕笑:“因為突利有自己的心思。你以為不過是吃了敗仗而已,我們並未全贏,他也還未全敗,為何此時就想好了退路,打算事有不可違就規避我們的鋒芒,從退路而走,以謀日後?因為薛延陀部陽奉陰違,已經不怎麼肯聽他的使喚。”

薛禮猛然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你是想……”

他剛開口,長孫祥已然點頭:“我知道火藥威猛,但我軍火藥不是無窮無儘的。況且你覺得火藥毀滅的隻是敵人嗎?不,它還會毀滅物資,毀滅糧草,毀滅牛羊,毀滅土地。曆經戰火的土地,要花費多長時間才能再起生機。

“我們無法控製火藥隻砸向敵軍,那麼這些就不可避免。我看著太子長大,我了解他,他必不會願意看到這種局麵。

“突厥有廣袤的草原,有成群的牛羊,都是太子所求。薛禮,我們不能讓打下來的突厥變成一片廢地。這場戰役的目的從來不是消滅一個敵人,而是開疆擴土,獲取我們需要的疆域與人口。

“疆域可以用來種植與畜牧,人口……”

長孫祥輕笑了一聲:“太子曾說每個人口都是勞動力,每個勞動力都是國家的財富。朝廷的每一項建設都需要他們。中原自前朝混戰之後,人口銳減,至今未能恢複。若能將突厥人口納入,一部分留在突厥,一部分便可內遷。他們可以是突厥子民,亦能是我大唐子民。”

薛禮愣在當場,他不由得想起大軍出發之際,聖人攜太子來誓師送行。

彼時太子曾對六路行軍總管說:火藥是利也是弊。它給予我們強大的力量,可過分強大的力量也會讓我們放鬆警惕,甚至放棄謀劃與思考。

它能給我們帶來勝利,亦能帶來毀滅。突厥的王庭有錯,但突厥的將士並非都有錯,突厥的百姓更無錯。

此戰我們為的是戰勝突厥,令它為我們所用,而不是摧毀突厥,讓它全部湮滅。

所以懇請各位慎用火藥,你們都是出類拔萃的將帥,請保留你們的智謀與策略。

這些話與長孫祥的言語不謀而合。

長孫祥繼續道:“太子曾說,我們應該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成果,而不是用最大的代價換取最小的成果。”

薛禮蹙眉:“可太子也說,一切以你的安危為重。我們不能因此就將你置於險地。如今兩軍開戰,勢如水火,你留下,風險太大。況且你並不一定能……”

“不,我能。請相信我的能力,也請相信我的判斷。我在突厥一年,這一年裡我一直在努力,不然你以為突厥為什麼會出現如今這種情況。我付出了這麼多,絕不會在臨門一腳時畏懼退縮。所以我不會走,趁現在營地混亂,你快離開。”

見他態度堅決,薛禮實在沒辦法,一咬牙,將羊皮塞入懷中,轉身出帳。

唐軍營地。

李靖看著羊皮哈哈大笑:“好,有了這個,咱們就能事半功倍。”

薛禮詢問:“李將軍,我們是否現在出兵?”

李靖看向他,目光橫掃,上下打量,並不直接回答:“你叫薛禮?”

雖是疑問句,卻是陳述的語氣。顯然李靖心裡有數。但薛禮還是恭敬回答:“是。”

“聽說過你。太子親選的千裡馬,程咬金的愛徒,就連尉遲恭都對你頗為讚賞。能帶百人奇襲兩萬兵馬的突厥營地,火燒帥帳,還能全身而退,確實不錯,對得起他們的看重。你今歲多大?”

“十二,虛歲十三。”

李靖失笑:“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個年紀,程咬金也敢把你放出來,讓你單獨出任務?”

薛禮低頭,有些不好意思:“程將軍本是不肯的,說大唐有從軍的年齡標準。我是求了太子殿下,拿了太子殿下的特批,程將軍便無話可說了。”

李靖:……太子特批在手,程咬金還真沒辦法。

他再次看向薛禮,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身有反骨,知道用太子來壓人。他抽了抽嘴角,歎道:“少年人,前途無量啊。隻是到底嫩了些。你在程咬金身邊不過一年有餘,程咬金應該隻教了你武藝,還未教你兵法戰略吧。”

薛禮頷首:“李將軍英明,見微知著,我確實還未正式修習兵法戰略。”

未正式修習,不代表沒有接觸。但那點接觸很顯然李靖是半點不放在眼裡的。在他看來,這點接觸等於沒有,完全不必算在內。

他輕笑:“既然程咬金還沒來得及教,那麼我今日就替他來給你上第一課。”

薛禮頓住,瞬間驚喜:“請李將軍不吝賜教。”

李靖將羊皮在桌案鋪開:“突厥兵力強盛。去歲南侵便是二十萬眾,再加上留在本國的人馬,十分龐大。

“且不說長孫祥能否成功,就算他成功,薛延陀部的夷男與突利反水,頡利可汗身邊仍舊能留有十多萬眾。這批人可不是能輕易殲滅的。

“好在我們已經知道頡利可汗的謀劃,便能早做準備。但這個準備並非是我們一定要跟著他的謀算走,為何不能利用他的謀算,引敵深入?”

薛禮眼前一亮:“李將軍的意思是?”

“你過來。”李靖指向羊皮,“按頡利可汗的想法,若不敵我們,會過沙漠,取得九姓鐵勒的庇護。我們有六路兵馬,大可以分兵狙擊。柴紹的兵馬可至渾河,李勣的兵馬可至白道,經曆這兩場大戰,頡利可汗的人馬銳減,更是身心俱疲。此時將他引入陰山。”

薛禮眸光閃動:“我們率先在陰山設伏,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等其餘各路人馬趕來,再行合圍之勢,頡利可汗插翅難逃。”

李靖眼帶笑意:“聰明!”

他一拍桌子:“走,我們去陰山,傳信各路總管,彼此配合,給他來個甕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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