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從觀眾到工作人員，再到練習生，都散得差不多了。紀灼走到淩泉邊上：“找我有什麼事？”
淩泉想了半天，之前醞釀好話在嘴邊滾了一圈又讓他抵回去了，最後無話可說，塞了一瓶剛剛從自動販賣機那兒買可樂到紀灼手裡：“剛才跳得很好，喝吧。”
紀灼不明所以：“這麼神秘兮兮地就為了請我喝水？因為我跳得很好？”
淩泉嘴角一扯：“愛喝不喝。”
啪一聲，易拉環被拉開，紀灼喝了一口以後停下來，在外套兜裡翻出幾顆白兔糖：“伸手。”
“什麼東西？”淩泉依言伸手出去，幾顆糖穩穩落入他手心。他一瞧，眼睛稍微睜大了些。
紀灼道：“回禮。”
“……好久沒見過這種糖了。”淩泉撚起一顆來，仔細端詳了會，又覺得這動作怪傻氣，把糖揣回兜裡去。
紀灼覺得他這話奇怪：“也不至於吧，又沒停產，商場之類地方到處都有賣。”
淩泉：“我意思是很久沒吃糖了。”
紀灼有些訝異，他記得淩泉還是小屁孩時候嗜糖如命，最喜歡這種白兔糖，有一回聽彆小孩說睡覺得抱著喜歡玩偶睡，淩泉沒有喜歡玩偶，就含著糖睡，起來時候挨了淩媽媽一頓揍。
這麼個小孩說自己很久沒吃糖了。
淩泉大概是沒話找話：“我們生活中心小賣部也有賣這種糖？”小賣部他也沒怎麼去過，應該說就去了一次，上次給紀灼買關東煮時候去。
“那倒是沒有，”紀灼道，“從外麵帶進來。”
其實紀灼給淩泉糖也是借花獻佛，室友上次溜出去，順道帶回來。
“這樣。”淩泉話語間還帶著些遺憾。
這種細微失落情緒被紀灼捕捉到了。
紀灼想了想：“帶你去買？”
“什麼意思？”
“其實就是……”紀灼往淩泉耳邊靠，壓低聲音說，“有個地方可以翻/牆出去，外麵不遠就有個小店。”
紀灼說得好像自己翻過無數遍牆一樣，實際上這些也都是從彆人那兒聽來。他們這個節目是全封閉錄製，前兩季還能遇到些來拍路透站姐，這一季安保升級，現在是除了練習生和工作人員以外一個新鮮人影都見不著。有些練習生待得悶了，找到能出去途徑，不過出去了也沒什麼事情乾。
出去人大概跟監獄裡出去放風人想法一致，哪怕沒什麼事乾，出去透透氣也是好。
但紀灼是沒去過，他不願意折騰他腿。
“沒必要吧，就為了買個糖，萬一遇到粉絲，或者被選管他們抓了……”淩泉先是拒絕，他向來算不上循規蹈矩，可也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不會，彆說粉絲和選管了，咱們這裡麵練習生都沒幾個知道能翻出去，”紀灼頓了頓，又說，“哦，你不敢。”
淩泉：“……誰不敢了。”
將近半小時後兩個人到了紀灼說圍牆邊，之所以花了這麼久，是因為回去換完常服後，紀灼又堅持要找張凳子。圍牆不高，紀灼個子也不矮，照理說攀上去直接一翻就完事了。
淩泉看著紀灼手裡藍色塑料凳，很是無語。
紀灼卻很理直氣壯：“我慫，我害怕，沒椅子我就不敢翻。”
“……”淩泉：“那我先過去，再在底下接著你？”翻/牆他翻得多了，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紀灼說著自己慫，卻又堅持道：“不，我先過去。”
淩泉搞不懂他，就在底下替他扶著椅子。
紀灼翻上去之後騎在牆上，對淩泉做了個手勢：“椅子給我，我扔下去。”
淩泉：“真有必要嗎？”
紀灼：“怎麼就沒必要了，我就是害怕，不行？”
淩泉：“……”
淩泉正準備遞椅子，就聽紀灼罵了一句臟。
淩泉：“怎麼了？”
“剛才立fg時候立得太狠，”紀灼扶額，扭過頭對淩泉道，“保安看到我了……他走過來了，你趕緊回……”
一聲“回去”還沒說完，紀灼忽然感覺身邊有一陣小小風拂過，帶著清爽檸檬味，似乎是淩泉身上味道。
淩泉利落地上了牆，拍了拍手，撣掉手上灰，站穩在圍牆上，低頭看向紀灼。
“我這時候走了不太仗義吧。”淩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