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控製情緒能力好像退化成一個小孩。
紀灼把手放下來，放到淩泉腿上，握著淩泉手。
其實紀灼也疼得有些意識模糊了，在舞台上站不起來時候他還想著完蛋，是不是以後都要廢了。等上了救護車看到一麵哭一麵吼他淩泉，滿心又是愧疚和奇異滿足感夾雜在一起情緒。
但不想讓他哭得這麼傷心。
紀灼有些恍惚，膝蓋處疼痛麻痹了他思考能力，他強撐著精神，捏了捏淩泉手心：“兜兜乖，不哭了，哥哥沒事。”
“我沒……”淩泉下意識反駁他話，話沒說全又停了下來，“你叫我什麼？”
兜兜這個可怕名字是他乳名，還沒起大名時候家裡人是這麼叫他，後來他長大了，哪怕是家人也不會這麼叫他了。他開始有青春期小孩自我意識時候，聽到爸媽還這麼叫他，就感覺一陣難以言喻羞恥，勒令不許再這麼叫他。
是很久很久都沒聽到過這個名字了。
他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也不確定是不是他聽錯。
不過他暫時沒機會聽到答案了，救護車很快就到了附近醫院，紀灼被醫護人員抬了下來。
傷處沒有創口，人直接被拉去拍片，淩泉跟在後頭。
拍完片，好在說隻是舊傷口負荷過大導致暫時不能行動，好好休養話今後還是沒太大問題。
淩泉從剛才一直懸著心終於落了下來。他隨意抹了把臉，臉上妝也變得略顯臟兮兮，看起來頗有些狼狽。不過他也不太在意了。目前在這裡暫時也沒遇到粉絲。
黑著臉醫生又把紀灼訓了一通。
紀灼挨了訓還在問：“我明天還有表演……”
直接被醫生駁斥了：“你還想著你表演呢？你再練就廢了！等下給你開藥，然後去做理療，我建議你暫時就待在醫院裡，哪也彆去了。”
紀灼：“……”
紀灼討價還價：“能不能開點鎮痛藥，先讓我跳完這一場再說？”
“你瘋了？”這次不是醫生說他，是一直陪同在邊上淩泉出聲了，“你就好好在這待著。”
紀灼：“明天就是正式公演了。”
淩泉凶他：“你要為了明天一場公演放棄以後所有舞台了嗎？”
醫生幫腔道：“彆說舞台了，你要堅持跳話，以後可能走路都走不動。”
最終大家還是把紀灼按在醫院裡了。
紀灼去康複科理療室，單獨一間房，護士過來給紀灼熱敷，說過會兒再來給他做理療。淩泉就在邊上看著。
紀灼跟淩泉道歉：“我拖累大家了。”
淩泉：“……彆說這些。”
醫生給紀灼開了止痛藥，現在藥效漸漸上來了，加上他又做著熱敷，疼痛感沒剛才那麼強烈，思緒也清晰了許多。聽到淩泉這麼說，紀灼內心愧疚又升了起來，不止是對淩泉，也確實感覺拖累了全隊：“還是我鍋，我以為偶爾這樣沒什麼大不了……害得大家可能要熬夜重新排了。”
說是明天公演，其實隻剩十幾個小時。少了一個紀灼，很多隊形都要重排，還要再次練習走位。就算勉強重新編了舞，萬一效果不好……
“彆說了，你也不想……但你下次真不要再逞能了，”淩泉呼了口氣，換個角度想，沒有在正式公演時候出問題也算是不幸中萬幸了，至少還能再彌補一下。隨後他又道，“其實……跟我也有關係，如果不是我非要叫你好好練，你可能也不至於這樣。是我對不起你。”
淩泉冷靜下來後想了想，也能理解，紀灼這種情況不能完全算是逞能，如果換作他，他可能也會想要堅持跳完，好勝心太強了，又總高估人類脆弱肉身，覺得逼自己一把，沒什麼是做不到。就像一個加班工作人，熬著大夜喝著咖啡，也不會覺得自己是在逞能，隻會想著熬一下就過去了。
畢竟出問題概率總是很小。
而且淩泉之前又一直跟紀灼說，比賽都到這時候了，要努力啊，要讓彆人看看你真實水平。
“跟你沒關係，你也不知道我什麼情況，”紀灼怕淩泉又要哭，急道，“真，都是我不好。”
“彆說這些了，你沒事就好。”他剛才……真很擔心。
但這一句淩泉沒說出來，他隻是吸了吸鼻子，又說：“我沒辦法留在這裡陪你，我得先回去了。”
如果還想好好把表演呈現給觀眾，他就必須回去和其他隊友商量重新編排隊形事了。
紀灼：“嗯。”
說了要走，淩泉卻沒動。
紀灼問他：“怎麼了？”
淩泉看了一眼還跟在後麵攝影師以及其他工作人員，最終也沒把話問出來。
他想知道為什麼紀灼剛剛會管他叫兜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