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2 / 2)

而且到小郎君年齡漸長,自會有太子妃為其配通房侍女,隻不過如今東宮沒有女主人,二郎李儋那邊在張良娣未亡之前已經安排,而李倓……正好趕上東宮沒有了女主人,他又搞死了張良娣,於是也就耽擱了下來。

朱邪狸見他四處張望地模樣,忍不住說了句:“此間之人也沒什麼好看的。”

還不如你好看。

當然後麵那句話他並沒有說出來。

走在前麵的賀知章和李白聽到他這句話不由得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李白爽朗笑道:“若是與朱邪小郎君相比,此間女子的確多有不如。”

李倓:……

雖然這的確是事實,但您這麼明目張膽的將朱邪狸跟女人相比,也不怕他把您記在黑本本上?

他轉頭看了一眼朱邪狸,結果發現朱邪狸一點也不在意。

於是他想起來,這年頭好像還真不在意這個,畢竟男子之間還有比美的呢,這又算得了什麼?

更何況李白說的真誠坦蕩,既是事實便也沒什麼讓人不滿的地方。

一行人就這麼跟著賀知章走到了南曲一處院落,院落之內十分雅致,且種有多種竹木,如果不是知道,恐怕沒人能將這裡跟紅·燈·區聯係起來。

此時一位體態婀娜,麵容清秀的小娘子走出來對著賀知章行禮,溫柔笑道:“賀監來此,蓬蓽生輝。”

賀知章一揮手:“我等有要事相商,你且退下。”

小娘子臉上的笑容僵硬一瞬,李倓略有些同情地看著她,跑到這裡卻把小娘子趕走,這跟點魚香肉絲不要肉絲有什麼區彆?

偏偏那小娘子十分溫順,真的就給他們留下了一個空間。

朱邪狸見李倓的目光追隨那小娘子而去,不由得湊過去問道:“喜歡?覺得她很好看?”

李倓回過神來轉頭看著朱邪狸,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點心虛,連忙擺手說道:“沒什麼,隻是未曾見過……好奇,好奇而已。”

朱邪狸挑了挑眉,沒有再說什麼,他隻是忽然察覺到自己的心態好像有點不對。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來這種地方就是看小娘子的,李倓看看又有什麼不對?

他生個什麼氣呢?

由此他又想到之前那個夢,以及夢中那個不知道算不算吻的接觸。

朱邪狸難得心頭有些困惑。

而就在他困惑的時候,李倓已經過去默寫出了釀酒的方法。

當然了這也是係統出品,李倓對這個方子十分放心,直接給賀知章和李白一式兩份說道:“兩位回去暫且試試吧,能不能成我亦不。”

賀知章和李白兩個人拿著他寫的配方橫看豎看,而後對視一眼賀知章說道:“怕是要去道觀才能試。”

李白點頭:“正是如此,隻有道觀才有這上麵所寫蒸餾器皿。”

賀知章將配方折疊起來說道:“如此,還是要勞煩太白啦,我一把年紀,怕是爬不上那山。”

李白說道:“我這便去,待我回來再把酒言歡!”

賀知章一邊拉著他的手一邊說道:“到時或許有新式好酒相伴,必是人生一大樂事嗎,好了,我們走了,你們兩位小郎君自便吧。”

李倓:???????

他跟朱邪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茫然,此時剛剛離開的那個小娘子又回來,看著李倓和朱邪狸掩麵笑道:“兩位小郎君真乃玉人,不知兩位喜歡什麼?不如,讓綠竹為裡兩位彈一曲琵琶如何?”

如何?不如何!

李倓拉著朱邪狸落荒而逃,朱邪狸跟在他後麵笑得不行,出來之後直接伸手攬著李倓的肩膀,笑倒在他身上,低聲說道:“三郎怎的比人家小娘子還害羞?”

李倓嘴角一抽,不好意思,咱沒經曆過這個陣仗,土包子真是給穿越人士丟人了。

朱邪狸說完便站直身體,但是手卻沒收回來,隻是暗暗思索:三郎……好像有點瘦啊,骨頭都有點膈手,一定是吃的太少的緣故!

這樣想著的他轉頭對俟斤吩咐了一聲,俟斤轉頭飛奔而去,而此時正在糾結自己是不是丟人的李倓根本沒注意到。

這就導致朱邪狸送他到東宮門口順便遞給他一個食盒的時候,李倓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這是做什麼?”

朱邪狸笑著說道:“之前你應該沒吃儘興,我就俟斤去那家食肆買了些雞腿帶出來,你且拿去吃。”

我這一世英名算是被一句夢話給毀了,李倓絕望的想,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個吃貨嗎?

然而看著朱邪狸言笑晏晏的模樣,李倓又說不出拒絕的話,隻好接下來說道:“那下次我也請你吃好吃的。”

說完又覺得這話太敷衍,畢竟他又不能經常出去找好吃的食肆。

更何況這好像也坐實了他吃貨的本質,想一想又有點小崩潰。

朱邪狸伸手為他理了理被吹散的發絲說道:“好,去吧。”

李倓看著他的手,心裡忽然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動作……好像有點太親密了吧?

可是看著朱邪狸一臉坦然地模樣他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

生辰過後,李倓的日子依舊是兩點一線,然而在某一天,他上著課的時候忽然受到了海量的師徒值繳納者——李白。

李倓當時是懵逼的,他猜得到可能是李白釀酒成功,但是萬萬沒想到李白忽然會給他師徒值!

將配方給彆人也能收到師徒值?如果是這樣是不是代表他以後也能這麼偷奸取巧?畢竟這比講課容易許多。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彆一不小心弄出一個古代版新東方。

李倓帶著滿心疑問回到東宮,準備去問一問執夷到底什麼情況,結果剛到東宮就看到李榮衝他跑過來說道:“三哥你終於回來了,剛剛渤海郡公給你送來了壽禮!”

李倓聽了之後愣了一下:高力士給他送壽禮?他生辰都過去好多天了好吧?這是哪門子的壽禮?

李倓滿心奇怪,迅速回到了院子裡,然後從下人手中接過一枚漆盒,漆盒並不大,也就巴掌大小,打開之後裡麵放著一張折起來的紙。

李倓打開之後發現……那居然是一張房契!

李倓拿著房契先是一喜,繼而心頭警鐘一敲,這房子他不能留!

畢竟這年頭除非分家,否則子女是不能有自己的房產的,這一條是明明白白寫進了律法,若是有人觸犯,那不好意思,要治罪的!

所以他隻能上交。

隻不過他剛走到門口就迎上了李俶,李俶見到他手裡拿著一張紙急急忙忙地模樣,便按住他的肩膀說道:“莫慌,渤海郡公已經與阿爹談過,這屋舍你大可留下,不過,平日裡你還是要住在東宮,偶爾可以過去玩耍。”

李倓心裡頓時鬆了口氣,對於高力士心中添了幾分感激,一想到終於有了自己的房子他不由得心中興奮,恨不得立刻去看。

無論什麼時候,有一棟自己的房子就相當於有一個固定棲息地,心也會跟著安定下來。

隻是此時天色已晚,已經到了宵禁時間,隻能眼巴巴等著明天。

李俶見他仿佛籠中鳥一樣看著外麵的模樣不由得笑道:“好了,那是你的誰都搶不走,折騰一天你不累嗎?快去休息吧。”

李倓聽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他在宮外有宅子了,可李俶沒有啊,這不太對。

雖然這宅子以壽禮名義送來,但他生日已經過去好幾天,這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所以高力士為什麼要送他房子?

李倓心中疑慮去又沒人可問,也就不在李俶麵前顯擺,萬一刺激到大哥就不好了。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李倓到了國子學就拉著朱邪狸說道:“渤海郡公送了我一棟宅子,我覺得有點奇怪,等放課之後你和我一同去看看吧。”

朱邪狸聽聞先是驚訝,而後有些遺憾,之前他就想送李倓宅子,但是一想到漢人規矩太多,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隻是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捷足先登了。

他問道:“哪裡奇怪?”

李倓將自己的想法說了說,朱邪狸也想不通便說道:“你心裡惦記著這事,上課也上不好,不如直接去吧。”

李倓一愣:“你是說……逃課?”

朱邪狸點了點頭,湊過來偷偷說道:“我知道有一處地方,極容易翻牆,走不走?”

李倓怦然心動,逃課對於每個學生來說都有極大的吸引力。

然而又擔心會被罵,國子學的先生那可是太凶了,不過你是什麼身份,該罰罰該罵罵。

朱邪狸一看就知道他在顧慮什麼,湊到他耳邊說道:“彆擔心,博士不會罵我們的,我們又沒有耽誤功課,更何況你下午還要講學呢,而後進宮,哪裡有時間去?”

李倓一聽有道理啊,於是他就被朱邪狸拐著逃課了。

一開始兩個人偷偷摸摸的感覺還是挺刺激的,然而這種興奮在遇到翻牆的時候就化為了後悔。

國子學作為國家最高學府,那牆跟宮牆都快有一拚了,雖然矮點也有限。

朱邪狸翻牆是輕盈的,仿佛真的是隻貓一樣三下兩下就竄了上去,而到了李倓……他是撲騰著爬上去的。

這還是因為有朱邪狸跳下來幫忙才上的去。

說實話那一瞬間他特彆想用青霄飛羽,反正門派輕功又不需要武器。

可惜不行,所以他隻能費勁巴力的爬上去,然後重新認識了一下自己和朱邪狸武力值的差距。

朱邪狸見他上去就又迅速竄上城牆,然後輕輕鬆鬆跳了下去。

而李倓……李倓騎在牆頭上,頭一次發現自己好像有點恐高。

這個高度摔下去不會摔斷腿吧?

而此時朱邪狸現在下麵對著他張開懷抱說道:“來,彆怕,我接著你。”

李倓聽著他的聲音語氣都十分輕柔,仿佛在哄小動物一樣,一時不由心中悲憤。

他的一世英名大概要毀於一牆了,答應逃課大概是腦子進了水!

哦,在這之前還毀在了雞腿上。

坐在牆頭李倓一時間不由得頗為惆悵,形象崩成這個樣子,他還怎麼成為男主的人生導師啊。

而朱邪狸站在下麵心情也跟哄小動物差不多,李倓此時看起來仿佛是頭一次通過洞口看外麵的小沙鼠。

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會縮回窩裡的那種。

他輕聲說道:“快下來吧,等等若是被巡邏學子見到,那可是沒逃成課,還要被罰了,彆怕,有我。”

李倓一聽頓時一驚,要是在這裡被抓到那可真是太冤了。

於是他眼睛一閉,直接往下跳,跳的時候還要安慰自己:沒事,腿斷了他也能自己治好。

好在朱邪狸是靠譜的,真的就接住了李倓。

在抱住李倓的一刹那,他的第一反應是:跟夢裡一樣又香又暖。

一時之間他都有些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抱著李倓的胳膊也不由得收緊。

被緊緊抱住的李倓此時十分羞愧,看看他跳個牆都快把朱邪狸嚇死了,抱這麼緊估計是生怕他摔著。

隻不過,朱邪狸怎麼還不放開他?嚇破膽了嗎?

李倓忍不住推了推他說道:“快走快走。”

萬裡長征第一步已經有驚無險的邁出去了還不趕緊跑等什麼呢?

朱邪狸此時終於回過神來,連忙鬆開李倓,衝著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李倓忍不住想捂臉,你不好意思個什麼勁啊,我才該不好意思好嗎?

你這樣襯得我臉皮很厚啊喂!

臉皮很厚的李倓被拉著一路往前跑,國子學後麵是一大片田地,為了跑起來不太顯眼,他們都是沿著牆跑的。

隻不過跑著跑著,李倓忽然聽到了狗吠之聲。

他不由得慢下腳步低聲問道:“怎麼還有狗?”

朱邪狸輕聲說:“為了防止學子逃課的。”

畢竟國子學教育很全麵,像是李倓這種沒有掛就四體不勤的,實在太少,翻牆什麼的小意思。

所以國子學的先生們就多加了一道保險。

李倓咽了口口水:“這可怎麼好?”

朱邪狸輕聲說了句:“等著。”

然後李倓就眼睜睜看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

朱邪狸一邊打開一邊說道:“家裡之前來了個不錯的廚子,做的蔥油餅味道不錯,便想拿來給你嘗嘗,現在隻好便宜那隻狗了。”

李倓……李倓心情複雜,不由得開始思考他到底什麼時候暴露自己大吃貨國國民的本質的?

難道就因為做了個夢,說了句夢話?

李倓看著朱邪狸遠遠的衝著狗扔過去一塊蔥油餅,直接扔到了那條狗的身後。

好在這狗大概沒經受過太嚴苛的訓練,轉頭聞了聞就低頭開吃。

他以為這時候他們應該能過去了,結果沒想到朱邪狸迅速跑過去,在狗的脖子那裡輕輕捏了一下,那條狗瞬間就地躺倒,再無聲息。

李倓震驚地看著他,朱邪狸對他招手說道:“沒事,就是暈過去了。”

李倓這才放下心來,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一下朱邪狸。

他可真沒想到,這貨居然還是把偷雞摸狗的好手。

朱邪狸大概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便笑道:“幼時頑皮,也經常這麼逃課。”

隻不過那個時候都是朱邪儘忠帶著他逃,如今……也算是物是人非。

倒是李倓十分震驚:“你居然也逃課?”

太稀奇了,學霸居然逃課!

朱邪狸應了聲:“嗯,小時候不願學漢學,覺得太難,就會逃課。”

李倓忍不住問道:“後來怎麼學這麼好了?”

朱邪狸頓了頓說道:“也沒什麼,隻是阿爹說以後就是大唐子民,自然是要學的。”

李倓頓時明白朱邪骨咄支的意思,不就是依附之後猶如寄人籬下,怎麼能不摸清楚主人家的規矩和忌諱呢。

他怕繼續說下去引得朱邪狸傷心便閉嘴不談。

結果沒想到朱邪狸缺說道:“其實就算這樣當初學的也不好,還是要感謝三郎。”

李倓:“啊?謝我?謝我什麼?”

朱邪狸說道:“初到國子學,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有嘲弄有惡意還有的很……很下流,隻有三郎雖然冷淡一些,目光卻是清澈的。那時我便想這個少年郎必然是心思正直之人,便想親近,結果發現你讀的書我聽都沒聽過,慚愧之餘自尋若是一肚子草怕是要被三郎嫌棄,更不要提做朋友。”

朱邪狸說到這裡輕笑一聲:“自那之後便開始沉心讀書,這一讀才明白,為何漢家能夠屹立中原。”

李倓聽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想他一屆學渣,居然也有被當成學霸的一天,問題是當他是學霸的那個人才是真學霸啊。

心情複雜。

兩個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那棟宅子所在的道政坊。

當站在宅子門口的時候,李倓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整個人都僵硬成了雕像——那棟宅子根本不像是普通民宅,而是正正經經王府規製,並且從門前階梯與大門數量來看,全部都是親王建製的府邸。

朱邪狸更是驚疑不定地問道:“渤海郡公……這是想做什麼?”

李倓聲音飄忽說道:“他想我死……”

朱邪狸聽到他聲音都有點不對,連忙握住他的手說道:“這其中必有蹊蹺,走,我和你一起去與渤海郡公當麵對峙!”

朱邪狸雖然心中氣憤但整體還算冷靜,此時李倓已經回過神來,他有些費解:“我與渤海郡公從未有過摩擦,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想不通啊,難道……他是受了楊貴妃的命令?可是楊貴妃也沒有這個動機,現在她的仇人第一是安祿山,第二是李隆基,他能排得上前三號都是有排麵了。

李倓首先想到的是楊貴妃,而朱邪狸卻將高力士與李林甫楊釗和太子等人聯係起來。

他猜測在這一次可能是通過李倓打擊太子的一個圈套,隻是因為不確定,他也不敢隨意說出口。

就在李倓納悶的時候,書童巴坤氣喘籲籲跑來說道:“三郎,三郎,聖人宣你進宮!”

李倓瞬間神經緊繃,這個時間點……也太過恰好。

逾製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若是有心人抓著不放,他這剛拿到的爵位怕也是要不翼而飛。

朱邪狸低聲說道:“不慌,我與你一同去,為你作證。”

李倓此時反而冷靜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回去等我消息吧,放心,聖人還沒糊塗呢。”

朱邪狸心中焦急,卻毫無辦法,生平第二次生出了無力之感,而每一次都是因為不能保護李倓而生出。

他看著李倓的馬車揚塵而去,忽然就鎮定了下來,隻是逾製而已,不至於死人,皇室子孫哪怕就是謀反隻要沒有釀成大錯,最多也不過就是幽居彆所,李倓這最多也就是被罰俸祿。

雖然沒有了俸祿李倓的日子可能不好過,但是沒關係,他有錢,總不至於讓李倓受委屈。

正坐在馬車上的李倓沒想到已經有人思考要包·養他,此時他正百般猜測高力士的意圖。

到了蓬萊殿之後,李倓聽著裡麵傳出的樂聲,頗為鬆了口氣——還在觀舞賞月,那就證明李隆基並不是很生氣,這一關或許並不難過。

李倓走進去之後發現李隆基不僅不生氣,看上去似乎還很開心的樣子。

隻是讓他意外的是太子李紹居然也在這裡。

李隆基看到李倓的一瞬間便笑著招了招手說道:“三郎,來。”

李倓看了一眼站在李隆基身邊的高力士,再看看坐在李隆基身邊笑容僵硬的楊貴妃,還有表情詭異的李紹,心中越發充滿疑惑。

他走到前方對著李隆基行禮之後,就聽到李隆基語氣溫和說道:“三郎,來來來,先來拜見你的母親。”

母親?哪兒來的母親?這具身體的母親早就已經香消玉殞了啊。

李倓一臉疑惑地抬起頭正巧對上了楊貴妃複雜的目光,忽然心頭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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