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1 / 2)

在那一瞬間, 朱邪狸身體有一種本能的衝動想要撫摸李倓的腰, 想知道那裡的手感是不是一如他想象中細膩溫潤。

他甚至想要抱一抱李倓,甚至想能與他同床共枕,想每天早上都看到他剛睡醒的懵懂模樣。

朱邪狸想到這裡強迫自己不能再繼續想下去, 原本想要說的話也沒說出口,匆忙說了一句:“失禮了。”

而後便麵色蒼白的轉身離開,然而等他出了房門之後又有些不舍就此離去, 一時之間不由得在原地徘徊。

他穩定了一下心情之後,就開始思考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時之間, 龍陽之好,斷袖之癖等等詞語從他腦海中劃過。

其實如今風氣開放,男人身邊養著幾個漂亮男孩子聊以解悶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情, 更甚至大戶人家男主人身邊的美貌書童大部分都有這種功用。

可那是阿恬啊, 他的阿恬,他怎麼能這麼想阿恬呢?

更何況, 就算退一萬步, 男子與男子若是情投意合也能成就佳話, 可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不能耽誤結婚生子。

他想到這裡忽然就明白了之前李倓說起婚姻之事, 自己心中隱隱的不快究竟為何而來。

想到這一點朱邪狸腦中更是複雜紛亂,一時之間似乎想了很多, 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而被他念著想著的李倓,此時正捂著臉, 懷疑剛剛朱邪狸突然跑出去是不是被他給嚇到了。

畢竟現在這年頭的男人睡覺一般都是不解發的, 為了保持發型甚至還要睡瓷枕。

然而李倓穿越以來這麼久就這一點不適應, 所以沒晚睡覺都會將頭發散開,不僅如此他還睡軟枕。

這一宿下來,那一腦袋長毛基本上就跟雞窩差不多,朱邪狸大概這輩子都沒見到過這麼放飛自我的發型。

不過隻是剛睡醒形象不太好而已,應該不至於就此失去一個小夥伴吧?

李倓腦子裡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並且迅速的將自己整理乾淨,在確定身上沒有出任何問題之後,才糾結的走到朱邪狸身邊,一臉複雜地問道:“今天國子學放假嗎?”

朱邪狸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的不想讓對方看出自己的心思,便將剛剛的想法全部拋到一邊。

他努力保持平靜轉頭看向李倓說道:“我早上起來聽聞你昨日遇刺,一時心急便跑了來,是我失利,阿恬不要生氣。”

李倓這才明白為什麼朱邪狸那麼衝動,自嘲地笑了笑說道:“你關心我,我生什麼氣?隻怕我剛剛太醜嚇到你。”

“那麼可愛,哪裡醜了?”朱邪狸這句話一衝出口就自知失言。

他有些尷尬的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一旁的李倓也覺得有點不太對,男孩子之間誇好看誇帥都正常,誇可愛是個什麼操作?

李倓跟朱邪狸兩個人麵麵相覷半晌,朱邪狸才問道:“你不去國子監了?這兩天邱博士可是一直在找你。”

李倓聽了之後決定還是去國子監一趟,算學那邊他教到了一半,就這麼走了也的確不合適,而且他也需要考察一下,之前把白酒的配方給了李白,之後他就得到了海量的師徒值。

那麼現在《方程論》也算是寫出來交給邱博士的,那麼邱博士如果搞明白之後再去教算學的學子,是不是也會給他師徒值?

李倓跟朱邪狸一踏進國子學,迎麵就碰上了正往門口走的邱博士。

邱博士在見到李倓的一刹那,立刻衝過來抱著李倓就不撒手。

一旁的朱邪狸看的瞬間眼睛睜大,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是罵邱博士不要臉好,還是羨慕邱博士好。

李倓也有點懵逼,他知道邱博士是個比較純粹的人,除了學術其他都不太關心。

但是他不知道邱博士還有無賴這個隱藏屬性啊。

李倓不敢用力掙紮,生怕掙紮過頭一不小心傷到這老頭。

雖然這老頭看上去不靠譜,但是在如今的大唐可也是國寶級人物啊。

至少在算學上沒有人能夠比得上他,自己要不是靠著作弊……估計也是被碾壓的份。

李倓說道:“咳咳,邱博士,您先鬆手,學子們都看著呢。”

邱博士死活不鬆手說道:“你是不是來交接的?”

李倓心虛說道:“那個……我現在不在國子學上學,還過來教書不合適。”

邱博士剛想說什麼,那邊王祭酒匆匆跑來說道:“老邱,你……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點放手?簡直……簡直……成何體統!”

然而邱博士是懼怕王祭酒的人嗎?

他是連王祭酒都敢懟的人啊,他會聽話才怪了。

李倓見王祭酒都沒辦法,而來來往往的學子已經忍不住在看熱鬨,隻好說道:“邱博士,我們先找個地方談一談行不行?在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啊。”

邱博士這一次同意了,反正隻要李倓不說要走,那就好商量。

李倓轉頭看向朱邪狸剛說了一個字:“你……”

朱邪狸就說道:“我先去上課,你若是談完還未放課,就先回去吧,日後有時間我再去找你。”

他也需要一點時間來整理消化自己的心情,要不是他自己強壓著不去想那些旖旎心思,此時此刻他恐怕都沒辦法跟李倓平靜說話。

李倓也沒有察覺出不對,點頭說道:“那好。”

朱邪狸走了之後,李倓就被王祭酒帶著去了他的值房,順便還帶著一個掛件邱博士。

等到了值房之後,李倓立刻說道:“邱博士,我知道你是希望算學學子都能學到有用的東西,但如今我的確已經不適合再這裡教書了。”

唐朝時期的國子監的位置還是比較中立的,大家都想要拉攏這裡的學子,但是沒有人敢輕易將手伸進來,因為皇帝還在上麵看著呢。

李倓估摸著他很快就會領官,不管是虛銜還是掛名,反正是要正是進入朝廷序列,那麼這個時候再跑國子監教書就不適合了。

邱博士本來想好了很多反駁理由,誰說不在國子監上學就不能教書了?

然而此時聽了李倓的話,一時半刻也沒想到說什麼好,他的確是純粹的學術人員,然而這並不代表他對朝政一竅不通。

王祭酒在旁邊立刻說道:“寧王殿下說的有道理啊,老邱,你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害了殿下。”

邱博士一聽更加不開心:“一己之私?”

王祭酒立刻輕咳兩聲說道:“我就那麼一說,之前寧王殿下沒有教導算學學子,那些學子不也學得很好嘛?”

邱博士反駁道:“一個是隻學前人總結出來的學問,一個是能夠開拓未來的學問,能一樣嗎?”

王祭酒心裡有些不以為然,他對算學並不是很了解,之前也看過那本《方程論》,然後……然後就看睡著了。

他一攤手說道:“但是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棄殿下於不顧啊。”

邱博士氣呼呼說道:“還不都怪你,當初若是你同意讓殿下當助教,殿下不就能名正言順的留下來了?”

他說完之後眼睛一轉:“當初你說殿下還是學生,所以當助教不合適,那麼現在殿下不在國子學,總合適了吧?”

李倓和王祭酒對視一眼,真是萬萬沒想到邱博士居然還沒有放棄這個想法。

李倓發現王祭酒的眼神頗有些崩潰的意思,他忍笑說道:“就算我不是國子學的學生了,也還是當不成助教的,畢竟年紀尚幼,不過邱博士也不用太糾結,之前我就說過算學學子們跟誰學不是學呢?不如您先吃透了這本書,有哪裡不懂的話就來問我,我給你解釋清楚,之後您再教導學子不就行了?”

邱博士說道:“那我需拜你為師。”

李倓連忙擺手:“這就算了,我可當不了您的老師,其實這《方程論》想必那您也看出來了,還是有些缺陷的,剩下的我能力有限,寫不出,不如您研究完畢之後再將這本書完善一番,屆時這本書就是你我合著,就不用糾結這些了。”

邱博士一時之間還是有點轉不過彎,他們這些人已經習慣了,教導很多人的那是夫子,夫子有很多,隻是教導一些明麵上的學問,真正艱深的學問還是要跟著老師學習。

而《方程論》在他眼裡就是這樣的學問,所以他覺得想要學就必須拜師。

結果誰知道李倓死活不收,他一時無奈,眼見王祭酒死活不肯鬆口,而李倓似乎也對在國子監當助教沒有什麼興趣,隻好無奈說道:“如此也好,那……您什麼時候有時間呢?”

李倓想了想說道:“我閒來無事,還是看邱博士您的時間吧,至於地方,可以去我府上,邱博士也可以自己選擇地方。”

邱博士點了點頭說道:“那我每五日去王府拜訪一次,向您請教問題。”

李倓點頭說道:“好。”

這家事情解決之後,他也著實鬆了口氣。

從王祭酒的值房出來,距離放課還早,李倓想了想也不打算去打擾朱邪狸,便直接離開國子監。

結果到了門口的時候,遠遠看到一個人站在門口徘徊,等走近一看發現居然是楊昢。

李倓見到他的同時,楊昢也看到了李倓,還沒等李倓打招呼,楊昢就直接衝過來拉著李倓的手說道:“三郎,不不不不,寧王殿下,三十一郎,你可要救救我啊。”

李倓一臉懵逼地看著他:“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情?”

楊昢委屈巴巴說道:“今天早上我阿爹告訴我,日後我不用來國子學了。”

李倓一驚:“什麼?陳博士終於忍不了你的蠢要把你趕出去了嗎?”

楊昢:……

李倓見他一臉控訴,忍住笑說道:“行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離開吧。”

說完這句話李倓就忍不住想笑,這可是他今天第二次說這個了,恰巧兩次都是在國子監門口,他跟國子監門口這麼有緣分的嗎?

楊昢歎了口氣說道:“走吧,去你府上,反正我早晚也是要去的。”

李倓:“嗯?”

楊昢低頭說道:“我阿爹說,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寧王友了,算是有了出身,以後不必來這裡上學。”

寧王友?李倓想了想記起來他的屬官配置之中的確是有友這個職位,一般也就一兩個人,隻不過這個可有可無,所以他也沒上心。

他想起剛剛楊昢讓自己救救他,不由得麵色詭異:“你不願意?”

楊昢見到李倓麵色不善,頗有敢答是就揍你的意思,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不是這件事情請,哎……比這件事情糟糕多了。”

雖然楊昢自認為他的武力值肯定比李倓高,但是誰讓李倓身後還有個朱邪狸呢?

他打贏了李倓也打不贏朱邪狸啊!

李倓麵色稍霽,點頭說道:“那行,回府再說。”

其實對於楊昢說的話,他並不是特彆放在心上,這個年紀的少年能有多大的煩惱呢?

當然他除外,畢竟他除了煩惱自身還要煩惱著天下大勢,最坑爹的是他發現就算帶著金手指想要影響整個曆史走向也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李倓帶著楊昢回到寧王府之後,楊昢站在王府前廳頗為感慨:“你這個王府好氣派啊。”

李倓不以為意:“這有什麼?王府不都這樣?”

楊昢連忙說道:“那可不一定,十王宅那邊的王府大多比較寒酸,看上去也不如你的王府大。”

李倓想了想倒也不意外,畢竟玄宗朝皇子還不如大臣的兒子過的滋潤,皇子公主們甚至還要為楊國忠牽馬,錢財方麵也比不過楊貴妃姐妹,所以也不難想象他們的日子拮據到什麼程度。

當然所謂的拮據也是相對的。

楊昢一路跟著李倓到了花園中,李倓讓清空上了一些茶果便說道:“行了,說說你的事情吧,到底發生了什麼?”

原本還在欣賞美景,覺得聖人對李倓真好的楊昢聽完之後一秒變臉,要哭不哭的說道:“我阿爹給我訂了一門親事。”

李倓想了想他的年紀,比朱邪狸還要大上兩歲,都快二十了,再想想他的婚事都被提上了日程,不由得開口說道:“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以你的年紀的確是要成親了呀。”

楊昢委委屈屈:“可是我不想娶她。”

咦?這是……不喜歡?

李倓忍不住八卦道:“是哪家淑女?”

楊昢說道:“你家的。”

李倓:??????

他想了想立刻翻臉說道:“你爹什麼意思?我妹妹們都還小呢,想老牛池嫩草嗎?”

楊昢也懵了一下:“小?都快二十啦,哪裡小了?”

二十?????

李倓這才反應過來,他現在的姐妹應該是李隆基的女兒,而不是李紹的女兒。

他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說道:“那你要娶誰啊?”

楊昢一臉的生無可戀:“萬春公主。”

李倓認真回憶了一下,確認他不認識萬春公主,嗯,自從穿越過來之後,他還沒見過。

不過在這個關頭,楊昢要娶萬春公主這件事情,的確是很耐人尋味,畢竟楊貴妃剛剛說想讓他去楊家小娘子,結果李隆基拒絕了之後轉頭就將萬春公主嫁給楊昢。

這更像是一種安撫。

可問題是李隆基為什麼不肯讓他娶楊家小娘子?難道是真的擔心去了楊氏女之後,楊氏會親儘全力將他扶上帝位?

李倓想不出理由,隻好將這件事情放到一邊,開口安慰道:“尚主是榮耀,多少人求都求不來。”

楊昢有些不樂意:“誰願意誰去啊,公主是那麼好娶的嗎?一個個飛揚跋扈。”

李倓聽了也有些同情楊昢,雖然說不能一棒子將所有公主都打死,但是大唐的公主絕大部分都很不好惹。

楊昢說完之後才想起來他當著人家的麵吐槽人家的姐妹,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哎……反正……我就是……”

李倓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然而聖人和楊禦史都已經同意,你也沒有反抗的餘地,不如就此接受,當著我的麵說著這些就算了,可彆再跟彆人說了,若是被有心之人聽到,一狀告到聖人那裡,你搞不好要被罰的。”

楊昢立刻說道:“這個我還是知道的,我也隻跟你說過。”

李倓見他還是沒什麼精神的樣子便說道:“行了,彆無精打采的,萬春公主未必脾性不好,更何況你背靠娘子,哪個公主敢給你臉色看?”

要知道楊家最鼎盛的時候,皇子公主都爭相給楊國忠牽馬,雖然現在楊國忠還沒當上宰相,而李倓也沒有讓他當宰相的想法,但楊家也沒什麼人敢惹。

萬春公主嫁過去若是聽話還好,若是不聽話那就是個找死的命!

楊昢一想也是這個道理,頓時放心下來,然後大大咧咧問道:“我現在也算是你的屬官了,要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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