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1 / 2)

李談拿著那張地圖一度十分懵逼,一點也不明白楊貴妃給他這麼一張地圖是做什麼用的。

一旁的執夷竄過來繞著地圖轉了兩圈之後說道:“這是藏寶圖嗎?”

李談愣了一下,低頭仔細看了看那張地圖,發現上麵居然還真的標出了一個地方,然後寫著:堂庭之山。

執夷坐下來大尾巴一掃一掃地說道:“堂庭之山?這裡也不是山啊,看上去最多也就是個丘陵的樣子。

李談說道:“不,這隻是個代指而已。”

“嗯?”執夷疑惑地看著他。

李談點頭說道:“沒錯,《山海經》中曾記載,堂庭之山多棪木,多白猿,多水玉,多黃金。”

執夷眼睛一亮:“黃金!”

李談微微一笑說道:“沒錯,黃金,或許你還真說對了,這可能真是個藏寶圖,唔,回頭讓俟斤帶人去一趟看看吧。”

說完李談就忽然覺得輿情部還真是挺好用的,哪裡需要哪裡搬啊。

執夷問道:“你覺得這是什麼寶藏啊?楊貴妃怎麼會知道的?”

李談搖頭:“我怎麼知道?等挖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一般金銀器都會帶著鑄造時期的風格,隻要挖出來就很容易判斷了。

第二日一早,李談將事情交給俟斤,俟斤聽後十分激動,自覺這是李談對他最大的信任,連連下保證說道:“大王放心,我一定會小心行事,不會讓人知道的。”

李談倒是無所謂:“若是有什麼不方便就直接拿著我的手諭去找田神功,讓他派人幫你。”

俟斤的手下勝在靈活,但如果真的有什麼意外發生,這些普通人抵禦風險的能力幾乎就是零。

俟斤知道這是李談給他們的一道保險,表情嚴肅的收下手諭之後這才行禮告退。

他剛走清空便進來說道:“殿下,袁哲前來說是今早有一群遊俠兒跑到軍營門口嚷嚷著要從軍,他不敢擅自做主,便來詢問大王。”

李談聽後挑眉笑道:“遊俠兒要從軍?這倒是奇怪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去見了袁哲。

袁哲見到李談便拱手行禮,李談坐下問道:“那群遊俠兒是什麼來路?”

袁哲說道:“好像就是之前跟我們起衝突的那些。”

他這麼一說李談才想起來昨天還發生了這麼件事情,不過後來李白去調節了一下,難道這就是調節的結果?

不過……他問道:“為什麼是好像?難不成你還認不出他們?”

袁哲尷尬說道:“還真有點認不出來,他們一個個鼻青臉腫的過來,我隻能勉強分辨出一些,應該是沒問題的。”

鼻青臉腫……李談忽然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他調整了一下心情說道:“你看他們是真心想要入伍嗎?”

袁哲說道:“看上去倒是一副痛改前非的樣子,隻不過這些遊俠兒心性不定,我擔心……”

李談微微一笑:“正巧,我這裡有一份章程,一共是三個階段,讓他們看完若是覺得自己能勝任就簽。”

李談一邊說著一邊看了清空一眼,清空立刻去書房將李談之前整理好的文書給拿了過來。

袁哲接過來之後從頭到尾看了一眼,結果一邊看一邊倒抽氣:“殿下……這……”

李談說道:“不僅僅是他們,正規軍也要按照這個來,不過之前我就已經讓人加強了士兵的訓練,第一程這種對他們而言大概是沒什麼問題的。”

袁哲麵色古怪說道:“當然沒問題,隻是敢問殿下,這……訓練走路是為什麼?”

李談說道:“這個看上去沒什麼大用,但卻能讓他們做到令行禁止,這種東西無論你說多少遍,他們該記不住還是記不住,必須讓他們形成條件反射才行。”

袁哲下意識問道:“什麼……什麼反射?”

李談一臉臥什麼都沒說的表情說道:“沒什麼,反正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就行,做不到的就不要了。”

袁哲滿臉問號,做不到就不要?在這種時候這樣真的好嗎?

然而李談鐵了心走精兵路線,畢竟如果這些士兵太過散漫到了戰場上都是各自作戰,那就是讓他們去送死,他從來不認為打仗就必須用人命填,更何況現在朝廷根本填不起,李談更填不起。

李談既然下定了決心,袁哲就算滿心疑惑也還是拿著這個文書走人了。

這也是李談積威已久,並且他做出來的決定鮮少有錯,否則袁哲肯定要據理力爭一下的。

李談將袁哲打發走之後,轉頭看向清空問道:“昨天太白先生到底是怎麼去解決問題的?”

清空小聲說道:“太白先生本來是去跟他們講道理的,然而這些遊俠兒大多都是混人,見太白先生是個讀書人雖然不敢無力卻也胡攪蠻纏,太白先生的脾氣……您是知道的,氣惱起來就動起了手,然後那幫遊俠兒就全部被太白先生揍了一遍。”

李談忍不住緊張問道:“沒出人命吧?”

清空連忙說道:“這個倒是沒有,太白先生下手有分寸的。”

李談這才鬆了口氣,他可記得後世有人分析,李白可是真的殺過人的,現在的李白沒有受過那麼多磋磨,脾氣跟年輕時候沒什麼區彆,再加上他也的確是混過社會,估計看著項闊等人就跟看蝦兵蟹將似的。

萬一一不小心弄死兩個,李談還得想辦法幫忙善後。

沒出人命就好,不過也不知道項闊那些人是真的認識到錯誤,還是被打到不敢不去認慫。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就算這些人受不了那麼嚴苛的訓練也無所謂,到時候李談還能借機宣傳一波,拔高一下軍人的形象。

李談將這件事情放到一邊,就開始關注俟斤的挖寶工作。

不得不說,俟斤辦事情倒還利索而且都沒有向袁哲求助就將東西挖了出來。

然而當李談看到那些帶著泥土芬芳的箱子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懵逼的——這個箱子的樣式怎麼跟當初宮裡的那些那麼像?

不僅僅是李談,就連過來圍觀的李白都說道:“這箱子,可不像是老物件啊。”

李談說道:“先打開看看吧。”

萬一裡麵的東西是很值錢的古董呢?

對於這份寶藏李談還是很期待的,如果不是沒機會,李談甚至還想自己去過一把尋寶的癮。

清空對著搬箱子的兩個侍衛打了個手勢,然後他們就上前將箱子上的鎖直接暴力破壞。

看到他們這樣做,李談當時就有一個想法——當初他為啥要辛辛苦苦開半天鎖啊?暴力破壞不好嗎?

這個想法從他的腦海裡一閃而過,而後箱子被打開,他直接被裡麵的珠光寶氣給閃瞎了眼,他低頭看著滿箱子閃閃亮的金銀珠寶沉默半晌才說道:“這個……像是……新的……”

李白轉頭看著他問道:“大王,這怕是有人消遣你吧?”

李談看他麵色不善生怕他又要動手,連忙擺手說道:“是我理解錯誤,這是娘子留給我的。”

李白這才釋然:“娘子真乃賢良婦人。”

李談失笑,覺得沒辦法評價他這句話。

楊貴妃未必是賢良婦人,然而重活一世大概終究讓她長大了一些,不過她當時逃跑應該是十分匆忙並且十分隱蔽,當時也隻帶了一個侍女,跟楊家人相遇都是後來的事情了。

所以這些珠寶她到底是怎麼帶出來的?

這可不是小數目,裝滿了金銀珠寶的箱子至少有十口,彆的不說,哪怕隻是其中一口這重量都不是楊貴妃能夠搞定的。

李談一邊讓人將這些金銀珠寶入庫,一邊回去準備寫信詢問一下楊貴妃。

他也是覺得奇怪,楊貴妃這什麼交代都沒有,就給一張藏寶圖,仿佛在猜謎語一樣,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過他這封信還沒寫完,那邊涼州就又來了信,這一次楊貴妃終於是寫了一封信,上麵解釋說上次沒有寫信是擔心信中提到寶藏會讓人起貪心,萬一被人拿走就不好了。

李談看到這裡頗有些無奈,雖然你沒寫信,但是弄那麼一個小箱子放藏寶圖,上麵還用十分珍貴的連環鎖,傻子都知道這箱子裡麵的東西必然不簡單。

不過楊貴妃到底涉世未深,她兩世加起來都一直在宮裡打轉,而皇宮內部的生活也是超級簡單——彆人想跟她鬥都沒有那個條件,畢竟她受寵。

所以這大概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至於這些珠寶,這還要歸功於李談自己,畢竟當初是他一而再再而三提醒楊貴妃安史之亂或許並不能躲過。

楊貴妃雖然一直覺得不太可能還會讓安祿山有這種機會,但還是決定防一手,是以當初她秘密選了一個地方,然後找下人將自己的財物一點點運出去藏了起來。

要知道楊貴妃手上那好東西是真的多,這些珠寶隻是她半年時間的積累。

信中楊貴妃還挺遺憾,覺得若是她早聽從李談的話,早早就開始積累,說不定比這還多。

李談不由得咋舌,這還少嗎?

清空將那些珠寶入庫之後就做了統計,將厚厚的一份單子放在了他的書案上。

據他粗略估算,這些珠寶如果全部充作軍費的話,能夠維持非戰時他手下全部軍隊一年半到兩年的消耗。

注意這所有的軍隊,其中自然也包括河西和隴右兩個地方的軍隊,這可是近五萬人的規模。

如果是作戰時期的話至少也能堅持半年。

彆看楊貴妃存的東西似乎不多,然而能入她的眼的那都是精品,上好的玉璧,就連李談也就隻有那麼一兩塊那種玉璧,她直接存了一箱子。

每次一想到那箱子玉璧,李談就特彆理解那些仇富的人。

楊貴妃在信的末尾還十分得意的告訴他,那些為她掩埋這些寶藏的人她都已經處理掉了,不會有人再知道這份寶藏的存在。

李談:……

就算知道也無所謂,這份寶藏都到他手裡了,除非有人能夠突破寧王府的重重封鎖跑來奪走這些東西。

要知道他入京之後還老老實實住在自己的王府,隻有一小半的原因是不想給人留下口舌把柄,另外一大部分的原因則是皇宮都不如他的王府安全。

不過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個原因,還都在稱讚李談遵守禮儀,這也是那些讀書人願意為他站台的原因之一。

除此之外,這封信倒是沒有其他重要事情,李談將書信放在一邊,開始拿起王祭酒給的名單。

他粗略掃了一眼,有好幾個人的名字他還算熟悉,畢竟當初他也是當過老師的人,雖然不是正式博士,但對那些學子還是有印象的。

同樣他的那些同窗也都不見,也不知道都去哪兒了,想到這裡李談覺得應該將楊家人全都被殺的事情告訴楊貴妃,雖然楊貴妃可能早就已經知道了。

不過楊家人也不算死絕,他們當初做的最對的事情大概就是讓楊昢跟著李談走,而李談這次回長安,就是怕出事情所以根本沒有讓楊昢跟過來。

好歹也給楊家留下了一根獨苗,隻不過可以想象得到,將來楊昢想要過得好恐怕很難。

至於依靠楊貴妃……過不了多久,連李隆基都會被退位,楊貴妃到時候就是太上皇的妃子,楊昢想要依靠她起家隻怕不容易。

隻怕到時候李談還是要幫他一把,畢竟他跟楊家彆的人不是很熟悉,對於他們的死也比較無動於衷,但是楊昢跟他關係還是不錯的。

而且楊昢本身性情並不壞,倒也值得幫一幫。

李談給楊貴妃寫了一封信之後,就準備去詢問一下紀合考題什麼的……準備好了嗎?

他這裡先生已經都準備好了,最好是早點招人早點開課,這樣李談也可以早點給這些人發俸祿,不至於讓他們依舊艱難度日。

紀合最近忙的焦頭爛額,隨著長安恢複生機,京兆尹的事情越來越多,最主要是如今長安魚龍混雜,還有好多人沒有了戶籍,他又開始重整戶籍製度。

如今聽到李談提起考試,他就特彆懷念禮部,當初這些事情都是禮部來搞的啊。

紀合歎了口氣說道:“殿下,忙中出錯,急也不行,不如這件事情就交給國子監吧。”

李談有些猶豫:“我也曾想過,隻是若交給國子監,傳出去真的成了開科取士,怕是朝廷那邊不會善罷甘休的。”

紀合說道:“我觀殿下做事雷厲風行,為何在這裡反而裹足不前?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等都在長安,難道還能看著那些人冤枉殿下嗎?更何況如今奸臣已清,殿下有何好擔心?”

李談苦笑說道:“不瞞你說,若是楊國忠沒死,我倒反而沒有任何顧忌,他於你們而言是奸臣佞幸,可於我而言卻是一大助力,如今他連同他的黨羽全部被連根拔起,動手的反而是之前百般刁難於我的人,如此我怎麼可能不小心?”

紀合聽後卻說道:“殿下為何如此想?楊國忠為你說話那是因為他需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麼,而並不是因為覺得你這樣做是對的,哪怕你做的是錯的,他也會為你說話,之前您與他牽扯太深,如今楊國忠已歿,亂黨已清,朝中諸公才能公正看待您啊。”

李談聽後覺得紀合最後一句話似乎有隱喻,他仔細想了想才明白紀合說的是他之前跟楊家走的太近,雖然不是他自願的,但眾人還是會把他和楊家看做一體。

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李談做的是對是錯,眾人首先需要思考的就是他這樣做會給楊家增加多少分量,是以哪怕他做的是對的,隻要沒到影響國運的地步,眾人都會更加慎重一點。

而如今楊國忠死了,楊貴妃的下落許多大臣並不知道,是以他們認為楊貴妃可能與大部隊走散,或流浪或死於亂軍。

再加上李談還在危難之中回到了長安,這一點足夠拉到很多人的好感度,所以現在他做什麼,大家更會站在一個公正持平的角度去看。

這麼一想李談也覺得這件事情交給國子監也沒什麼了。

更何況如今的琅嬛書院整個就是國子監的原班人馬,若是想要找他麻煩,這也足夠了。

李談眉頭舒展說道:“那就交給他們吧,不過,不能出那些華而不實的卷子了,會不會寫詩都是次要,治民才是根本。”

紀合聽了之後隻有一個想法:寧王所圖甚大。

畢竟如果隻是要幫手的話,根本不需要會治民,一般有能力治民的至少也是個縣令級彆,而如今長安附近根本不缺縣令——他們得到的消息最晚,想要跑都來不及後來又有紀合跟鄒世兩個人出麵。

他們兩個,尤其是紀合,因為人品貴重還是有許多人信重他的,一見紀合也沒走,乾脆他們也就留了下來。

是以整個長安才能勉強運轉,若是沒有他們,累死紀合也搞不定這個長安啊。

如今這些人都是熟手,以紀合對李談的了解,在這種時候他肯定是不會輕易換人的。

那麼他選出這些有治民能力的人肯定是預備著以後用的,至於用在什麼地方……一時之間就連紀合都沒有一個頭緒。

不過他也沒有多問,跟李談商議了一下考場地點之後,就起身離開了。

而李談卻被打開了思路,剛剛在說試卷問題的時候,他原本想說最好那些學子會一些兵法。

然而想一想,就算這些學子會兵法也是紙上談兵,真的需要將領那不如開武選。

反正文選都開了,再開個武選也沒啥,人要是墮落起來還是很快的。

不過武選就要找田神功和袁哲他們來,甚至陳衝也行。

李談直接將他們找來,他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之後,陳衝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田神功。

田神功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雖然陳衝是李談的親衛頭子,但論親疏大概還是田神功這個一手被李談提拔起來的將領更親近一些。

是以有些不好說的話自然也就讓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