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第 203 章(2 / 2)

權宦心頭朱砂痣 袖側 9388 字 6個月前

“你們兩個抽什麼瘋呢?”他問霍決。

家裡的氣氛都不好了。

哥哥的臉一日陰沉過一日。自他成親以來,家裡還沒有過這樣的氣氛。

如今一起用飯,嫂嫂也不給他夾菜了,弄得小安十分怨念。

霍決道:“我跟她說了我想殺那孩子。”

小安沉默許久,叉腰仰頭對著房梁長長歎息。

“旁人都說我是瘋子。”他道,“他們根本不曉得,我都是跟你學的。”

“你這事做得實蠢,殺都沒殺,告訴她作甚。”他問,“你莫非失了智?”

霍決道:“她得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她不能把我想象成彆的什麼樣子。”

小安道:“真個貪心得沒邊了。”

霍決沉默很久,忽然道:“小安,一個家裡,是不是還是該有個孩子?”

小安對“孩子”這種東西毫無想法,但正常家裡成了親的確是會有孩子的。他道:“我去給你抱幾個來,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還是都要?”

霍決道:“我隻想要她生的孩子,像她。”

小安歎氣:“那我去把陸大姑娘弄過來,隻不過嫂嫂可能又要生氣。畢竟跟了咱們,比不上在陸家。”

霍決卻道:“我不想要陸嘉言的孩子。”

陸璠的確長得像溫蕙,可她同時,也長得也像陸嘉言。

甚至,更像陸嘉言。像得太明顯了,讓人忽略不了。

她若在溫蕙身邊,便是時時地提醒著溫蕙陸嘉言這個人的存在。

這一回,小安不說話了。

許久,霍決道:“明天叫院裡沒有職務的集合來,我看看。”

小安問:“你肯?”

霍決道:“就那點事。”

小安其實不在乎,他從小學的就是在這事上伺候貴人,他雖不算是男人,卻也不是女人,根本對貞操沒執念。

其實這世間,被男人們要求要守護貞潔的,隻有嚴格意義上算是“人”的女子。

簡單地講,便是良家。

其餘的,如丫鬟、伎子、女妓、戲子、犯婦,理論上都是“非人”,她們可以是財產、物品,獨獨算不上“人”。

所以她們可以被玩弄,被贈送,被作為生育的工具發配給軍戶。

男人們對她們的要求不是貞潔,而是服從。

小安道:“我們都可以不在乎,但嫂嫂呢?”

霍決沉默良久,道:“我好好跟她說。”

小安心道,這事還有“好好”說的?

霍決從來當機立斷,雷厲風行,少有事遲而不決,獨這事,拖到了十一月,終於有一晚,他開口了。

“蕙娘,”他道,“我們生個孩子。”

十一月屋裡燒著地龍,雖屋子四角都放了水盆加濕,依然乾燥。

溫蕙洗完了澡,坐在床上,正在往腿上抹潤膚的香膏。

她的手停下來。

“我們?”

霍決握住了她的腳。

溫蕙的手足都生得纖秀美麗。她的腳從未見過陽光,白如初雪。

霍決輕輕摩挲,緩緩道:“我給你找個人。”

“又乾淨,又漂亮,身體結實健康,性子也好。”他道,“生出來的孩子像你,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那隻秀足想掙脫出去,但霍決緊緊地握住她的足踝,拇指卡在了凹處,她掙不出去。

霍決沒有抬眼看她的臉,他隻看著她的腳,看她從掙紮,到平靜。

她問他:“你想清楚了?”

霍決“嗯”了一聲。

溫蕙道:“好,我聽連毅哥的。”

霍決抬起頭。

她的臉上有淚痕,她卻露出了笑。

還是那一抹,他看不懂的笑。

她又為什麼,改口叫他“連毅哥”。

霍決感到深深的困惑。

到了那一日,夜幕深沉。

榻上,溫蕙坐在霍決懷中,就著霍決的手,又飲下一杯。

她酒意已深,閉上眼靠在了霍決的懷裡。

“四哥……”

霍決低頭看她,她已醉了,不過是囈語。

那眼角有一滴淚滑落。

霍決給她抹去,又親吻她的頭發。

“一閉眼就過去了。”他道,“很快。”

霍決將她打橫抱起,一直抱到內室裡,輕輕放在床上,凝視著她的麵孔,輕輕攏著她的頭發。

溫蕙的身體蜷縮起來,兩頰暈紅,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如此安詳,鴉青的頭發迤邐在枕上,美不勝收。

有門開的聲音,腳步聲,停在了房中。

霍決眼中的溫柔消失,站起來,走出拔步床。

一個青年站在房中,看起來有些緊張和不知所措。

這是他千挑萬選給月牙兒挑出來的人。

這青年生得乾淨,漂亮,健康,眉眼甚至還有幾分肖似他。

霍決盯了他半晌,告訴他:“不許碰她。”

從他身邊走了過去,走出了內室。

青年額頭直冒冷汗。這等事,不碰怎去做?

他掀開帳子走進拔步床,看到酒醉的夫人。

鬢如雲,麵如月,沉靜安睡。

他忽地懂了。

都督是讓他直進直出,不許做多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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