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你委曲求全,他蹬鼻子上……(1 / 2)

灼灼浪漫 夜子莘 13366 字 7個月前

翌日清晨,晴空萬裡。

澗溪庭彆墅

今天周六,簡灼白早餐過後,慵懶地坐在一樓的落地窗前,桌上放著集團近三年的財務報表。

他喝著咖啡隨意翻看,時而拿筆圈起上麵的數字。

蜥蜴趴在他腳邊的地毯上,窗外陽光暖融融灑在身上,舒適又愜意,它閉著眼呼呼大睡。

桌上手機鈴聲響,蜥蜴瞬間睜眼,抬頭看過去。

簡灼白接聽後點了外放,手機重新放回桌上。

對麵傳來秘書朱良翰的聲音:“簡總,沈溫的秘書又打電話過來,關於那款醫療設備,他們給出了新的價格,說可能會符合您的預期,問您現在還有沒有興趣合作。”

“現在多少?”簡灼白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手上的財務報表翻開新的一頁。

朱良翰報了個數字,簡灼白挑眉:“降下來這麼多?”

朱良翰:“薛氏為他們提供了新的芯片,那款醫療設備的成本降下來不少。”

“薛氏?”簡灼白轉動著手裡的筆沉思片刻,動作稍停,“薛家的千金不是沈溫的前女友嗎,他們兩家怎麼突然合作。”

“李秘書跟我透露,沈溫要和薛董的女兒訂婚了。”朱良翰剛說完,倏地納悶,“簡總,您怎麼連沈溫前女友是誰都知道?”

簡灼白沒工夫理會他的問題,擰眉又確認一遍:“沈溫要和誰訂婚?”

“是薛董的女兒,我剛查了,名叫薛秋妍,確實如您所說,是沈溫的前女友。說來也奇怪,他們倆分手後好多年沒聯係,沈溫身邊又養了一位,據說寵得跟什麼似的。前段時間沈溫去了趟巴黎,和前女友神奇的複合了,也不知道他家裡那位打算怎麼處置。”

“知道了。”簡灼白直接將通話切斷。

還有問題沒來得及問,朱良翰又發消息過來:【簡總,這次他們給的價格還算可觀。李秘書說,如果您對接下來的合作有興趣,歡迎您今天去沈宅參加生日宴。】

簡灼白不假思索,指腹在鍵盤上敲字:【告訴他,沒興趣。】

消息發送後,他退出聊天界麵,視線落在列表置頂的頭像上。

從口袋裡摸出那顆白色紐扣,默了一會兒,他發消息過去:【今天有空了,你可以來拿回你的紐扣。】

他發了個定位給她。

大概等了十分鐘,對麵沒有回複。

簡灼白:【我勉為其難給你送過去也行,你住哪?】

又二十分鐘過去。

奚漫那邊,依舊沒有動靜。

簡灼白手裡拿著財務報表,目光一錯不錯盯著手機界麵。

他驀地起身,拿了車鑰匙和外套往外麵走。

蜥蜴黏人地追上去,隻見“嗖嗖”兩下,先他一步竄到大門口,隨後搖著尾巴用迫切的眼神看著他,顯然想跟他一起出門。

簡灼白嫌它礙事,抬腳輕輕把它踢開,獨自開門離開。

蜥蜴哼哼唧唧在門上扒拉兩下,最後失落地趴在門口等主人回來。

兩分鐘後,門重新打開,蜥蜴高興地搖著尾巴上躥下跳。

簡灼白摸摸它,從玄關的櫃子裡拿出狗繩,給它套上:“咱們商量一下,我帶你出門,你一會兒幫我哄一個人開心怎麼樣?”

蜥蜴:“汪!”

-

奚漫一晚上沒怎麼睡,次日接近中午,才從樓上下來。

一樓靜悄悄的,餐桌上是莫姨準備好的飯菜。

奚漫目光掃視這棟房子,這是她住了七年,原本最覺得心安的地方,此刻卻變得壓抑而沉悶。

過不了多久,這裡會有一個女主人出現。

那是沈溫的太太。

無論沈溫想要娶誰,隻要他好好跟她說,她完全可以祝福他。

可他不該與她曖昧,給她希望,如今又隱瞞她,把她架在這種難堪的境地。

這些年來,莫姨,沈汐瑤,甚至沈溫身邊的那幫兄弟。

他們都覺得沈溫會娶她。

等沈溫與彆人訂婚的消息傳出,那些人會如何看她,她又該如何自處?

一想到這些,奚漫就有些喘不過氣。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再在這裡待下去,下意識從房子裡走出來。

彆墅區偶有車輛經過,因為沈溫的關係,有人降下車窗和她打招呼:“奚小姐,快中午了出來散步?”

奚漫對那人勉強笑了下,等車子駛遠,她不想再遇見任何熟人,假裝在跑步,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

出了彆墅區,她還是不願意停下來。

她甚至想要遠離這座城,再也不要看到沈溫,不要麵對他圈裡的那些人。

最後筋疲力儘時,奚漫氣喘籲籲站在橋上,看著四通八達的平直大道,竟沒有一條是回家的路。

她沒有家。

早在七年前,她就沒有家了。

她曾經以為沈溫那裡就是她的家。

可是現在,也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她就那麼茫然無措地站著,不知道該繼續跑向哪。

遠處的輪船發出一聲鳴笛,奚漫隔著欄杆,轉頭看向江麵。

江水深沉,一望無際,似能瞬息間吞沒萬物,將世間的一切陰暗汙穢都衝刷殆儘。

奚漫終於放棄了奔跑,就那麼立在橋上。

江風拂麵,吹起她散落的長發,帶著幾分沁涼的冷意。

奚漫閉上眼做了幾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和沈溫,如何就走到了現在這一步呢?

這些年沈溫對她噓寒問暖,身邊除了她再沒彆的異性,都說如果沈溫打算結婚,肯定要娶的就是她。

就連沈汐瑤也常說,沈溫喜歡她,他們倆應該在一起。

外麵的聲音聽多了,奚漫自己也覺得,她隻剩下沈溫可以依賴,他們如果在一起,是她最好的選擇。

奚漫仔細去想,在這件事情上,她自己也有很大的問題。

沈溫養了她,給了她一個家,她便把他當成唯一的家人,甚至逐漸患得患失,害怕以後的日子裡沒他不行。

大概就是因為這份依賴,才會讓她在這陡然橫生的變故裡,失去自我,不知所措。

她厭惡沈溫對她若即若離,捉摸不定,最後轉頭與彆人訂婚。可偏偏在她最難的日子裡,唯一護住她的那個人是他。

在她落魄的這些年,他照顧她是真的,對她好也是真的。

她念著感激之情,試圖將他當成兄長,卻又因為他的欺瞞和愚弄,無法釋懷。

甚至一想這兩年他的那些兄弟起哄時,他就坐在一旁默許,心裡卻從未想過給她將來,奚漫胃裡便陣陣作嘔,涼意從心底蔓延全身。

一時之間,奚漫不知該如何麵對眼前這令人窒息的局麵。

“奚漫!”

身側一道淩厲的聲音傳來,奚漫側目。

筆挺高大的男人站在不遠處,江風吹過,他身上風衣的衣擺隨之飛舞。細碎烏黑的發絲略顯淩亂,卻遮不住過分精致的五官。

他的情緒以及渾身的肌肉似乎緊繃著,從奚漫的角度,能看到他弧度冷硬的下頜弧線,以及緩慢滾動的喉結。

奚漫還未回神,男人大步上前,扯著她的手腕把人帶離那座橋,遠離那條江。

他抓著她的力道很重,奚漫有點痛,也逐漸清醒過來。

她後知後覺看了眼身後,又轉而望向眼前仿佛憑空而降的男人,明白過來什麼:“你不會以為,我打算跳下去吧?”

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隻是忽然發現,吹著江風,看著寬闊的江麵,終於讓她的心平靜下來很多。

她想借此捋一捋思緒。

簡灼白停下來,放開了她的手腕。

他笑了聲,語氣略顯玩世不恭:“不是那就最好了,我還以為你愛我愛到無法自拔,最近沒給你接近我的機會,你就這麼想不開。”

奚漫:“……”

又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不過在她正無處可去之時,冒出來一個人能說說話,說什麼其實也不要緊。

奚漫努力丟掉那些不快:“你怎麼在這兒?”

簡灼白冷嗤一聲:“你還說呢,我出來遛狗,想著順便把你的紐扣還給你,免得你以後老拿紐扣的事接近我。我剛到你住處附近,就看見你跑出來了。我家狗子有個毛病,看見長得稍微好看點的人就愛追著跑,它一追,我不得跟著追上來?”

簡而言之,他被逼無奈,是跟著他家狗子追出來的。

奚漫沒想到他剛回國就養了狗,看看周圍:“你的狗呢?”

“什麼眼神,我這不牽著呢。”簡灼白舉起手裡的狗繩,這才發覺繩子很輕。

他低頭一看,繩子的那端空無一物。

簡灼白眼皮突突跳了幾下。

他家狗呢?

簡灼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小狗給跑丟的,四周掃了一圈,沒看見半個狗影子。

他急忙逡巡四周,一轉頭,見奚漫有點遲鈍地站在那,看上去情緒低迷。他薄唇微動,忽而道:“我的狗剛才是跟著你跑起來的,如今丟了你也得負點責任,幫我一起找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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