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芳林就此定下自己的自救三部曲。
第一,徹底改變自身形象,樹立一個師娘作為長輩該有的樣子。
第二,乾一點長輩們最愛乾的事,熱心做媒,積極為男主尋找真愛 。
第三,如有機會,搶先找到《魔教秘籍》,成為絕世高手!
三個隻要有一個能成功,他還怕什麼,修仙世界唯我獨尊,長的又好看,日子不要太爽了。
宴芳林要的衣服,是白色的,外罩一層青紗,上頭繡著青竹,既和他們青竹峰相映襯,又有君子風采,新衣做好以後,他穿在身上,沒事便去他們師兄弟麵前坐一坐,手裡還拿著一本書,作知書達理狀。
宴芳林五官本就偏豔麗,他又多愛顏色嬌俏的衣服,給人的感覺便如天上雲霞,光色灼人,令人望而生卑,如今突然改頭換麵,穿的這樣小清新,病弱之態便難遮掩,膚色蒼白,唇上一點淤痕,加上他眸色褐紅有媚態,反而格外引人遐想。他衣袍外頭罩著的那層青紗薄如雲霧,風一吹飄然若飛,十足十的大美人。
青竹峰的弟子裡頭,多是些修為不深的修士,他們年輕氣盛,道心不堅,天天看見宴芳林這男女通殺的美貌,個個心猿意馬。
青竹峰彌漫著一股蠢蠢欲動之氣。
這兩天洗床單的都比平時多了許多,誦清心咒的更多。
鬱青池冷冷看著這一切。
宴芳林不知道又在玩什麼花樣。
他真不知道他儒雅慈愛的師父,為何會和這樣的人結為道侶。
據說宴芳林原是深山一少年,雙親都是普通百姓,卻生了他這個爐鼎之體。
爐鼎,即用來修行的人體,以身為爐,上采其舌,中采其胸,下采其陰,此法淫邪且陰損,名門正派多對此不齒,但卻是魔教爭搶的至寶。宴芳林便成為魔教爭搶的對象。
據說當年朝山道人雲遊四方,走到宴家村的時候,恰逢魔教屠村,是他從魔教手裡將宴芳林救下,因慮其爐鼎之體,作尋常百姓無法存活,便將他帶回青竹峰,悉心養大。
誰知道宴芳林天性淫邪,成人以後,卻愛慕上了朝山道人,嚷著鬨著,非要與他結為道侶。
修仙之人,結為道侶的很多,有些不講究清規戒律的,結為夫妻,共同修道,但也有因為道心一致的男男或者女女,為共同修道,結為道侶,同房共息,如親似友,卻無夫妻之實,這一類在道門最為常見。
朝山道人和宴芳林之間,自然是後一種。
隻是這宴芳林,實在愧對師父的用心。他勾引師父不成,竟對青竹峰的弟子起了歪心思。他如今日日在他們練功之時跑到他們跟前擺首弄姿,風吹青絲芙蓉麵,青紗白衣,美是美,可實在叫人惡心。
鬱青池默默看了宴芳林一眼,走到竹林深處,盤腿而坐,開始念清心咒。
他總忘不了那一夜摟著宴芳林的感覺,羊脂玉膚,還有那柔軟紅豔的嘴唇,鼻息之間仿佛都是香的,讓他通身如遭電擊。
這感覺讓他遍體生寒,胃中做嘔,心跳加速。他從未體會過這般感覺,太過陌生震撼,他不知該如何應對 。
誦了幾遍清心咒,終於安然入靜。
眼前一片開闊雲海,白光普照,唯有風吹竹葉沙沙作響,入靜的久了,那沙沙聲也越來越淡,最後四下皆空。
他調整了一下內息,正要將靈力全身運行一遍,忽覺那雲海之處豔光浮動,他心下一跳,便陡然進入一片黑暗,黑暗中喘息急促,他懷中卻有一具男體,溫熱芬芳地扭動著,他的大手抓住那人衣襟,用力一扯,那人肩頭便露了出來,上頭一塊紅色胎記,如煙似霞。
氣息浮動,鬱青池猛地睜開了眼睛。
天色近晚,他這也不知入靜了多長時間,遠處有師弟竊竊私語,說:“宴師叔又病倒了。”
宴芳林可能是穿著薄衣浪過了頭,病倒了。
渾身隻覺得冷。
團寵病倒是大事,弟子們都無心修行,全圍到他庭院裡來了。宴芳林長發披散,半臥在榻上,一身墨綠寬鬆長袍垂下來,更襯得他皮膚雪白,他以前從未穿過這麼冷的顏色,如今看著,這顏色倒也極襯他,夕陽的金暉透過窗戶照到他身上,半邊沉靜,半邊明豔,因為多了一層陌生感,那美貌便更有衝擊力。
“師叔病了,需要靜養,各位師弟暫且散了吧。”洪英吩咐老二陸星河:“你去將後山的藥泉收拾一下。”
陸星河點頭,立馬便帶人去收拾了。
那藥泉距他們並不遠,是從山壁之間流出的一處溫泉,有療養之效,洪英又往裡加了許多草藥,宴芳林泡了一次,果然感覺渾身舒暢,連那骨子裡透出來的寒意也淡了。
隻是這藥泉治標不治本,舒服了半日,半夜裡便又寒起來了。宴芳林帶了身換洗的衣服,打算再去泡一泡。
夜已經深了,竹林裡蟲鳴陣陣,月光皎潔,灑落一地,走了沒幾步,便聽見嘩嘩啦啦的水聲,月光下,一道銀河落下來。
這道飛瀑真美啊,飛瀑落入潭中,如煙似霧,夜裡看著更像是仙境。
誒,那飛瀑下頭,怎麼像是站著個人。
宴芳林愣了一下,定眼一看,還真是個人。
那人身高體長,立在寒潭之中,一語不發。
大半夜的像個水鬼。
除了鬱青池,還能是誰。
這幾日他細心觀察,男主的蠱蟲應該是解了吧?
為什麼大半夜的還來這寒潭裡受罪,莫非有什麼後遺症?
他如果此時聲張,鬱青池估計又以為他圖謀不軌,說不定還會以為他是來偷窺的。
於是他就微微彎腰,在月光下輕聲前行,腳下踩到落葉窸窣作響,忽聽鬱青池喊:“誰?”
一陣冷風襲來,竹林簌簌作響,宴芳林想也不想,直接捂住了眼睛:“我什麼都沒看見!”
有人飛天踩葉而來,從他頭頂越過,身上的水滴甚至還灑落到他身上。他五指伸開,便見鬱青池已經裹上了他的玄色外袍,隻是長發一縷一縷的,整個人如冰似霜,寒氣逼人,凍得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轉身要走,便聽到靈劍出鞘的聲音,他把手指移開一條縫,便見一把閃著血色靈光的劍懸浮在空中,抵著他的胸膛。
大名鼎鼎的烏血劍!
他就放下手,回過身來。
鬱青池露出一副“果然是你”的表情,眉頭緊蹙,似乎又厭惡他,又懼怕他。
“我不是來偷看你的!”
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是要去泡溫泉,路過這邊。”他補道。
他前科太多,鬱青池顯然並不相信,他薄唇緊抿,一張臉似乎都氣紅了,道:“你……你……”
宴芳林覺得自己此刻表現的太過心虛,反倒像是心裡有賊,於是挺起胸膛,正色道:“我,我怎麼了?”
鬱清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隻神色更陰沉,臉色更紅,似乎有些話,不齒說出口。
宴芳林雖然覺得眼下不該提這件事,但是男主玄色外袍來不及係上,上頭裹得嚴實,下半部分卻是散開的,褲衫濕透,貼著下半身,實在不雅。
男主你有點走光,常人無力消受的龐然大物現形了。
大概察覺了他躲閃的目光,鬱青池低頭一看。
“你!”鬱青池瞬間用袍子擋住。
冤枉,他可什麼都沒說。
鬱清池這下終於將剛才沒有宣之於口話說出口來。
“你……”鬱青池恨恨地彆過頭去:“你怎麼這樣……騷。”
宴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