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暗戀鬱青池那麼久了。
宴芳林說,他和朝山道人之間並非真正的道侶,好像他和彆人在一起,也並不是什麼悖倫之事。那三師兄會和他在一起麼?
宴芳林,他那麼美,還那麼騷。
哪個男人能不愛他呢。
他看夢魂宮的宮主鄭長行,看他的眼神也很不對勁。
他師父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這些青竹峰的弟子都一直懷疑他們倆是那種道侶,不就是因為朝山道人對宴芳林太過寵溺了。
還有金雪浪。
宴芳林真是個妖精。
他憑空對宴芳林生出一股癢癢的恨意來。
恨不能……
不好,他最近肯定是看小畫冊看多了,怎麼老是……
他夾緊雙腿,閉上眼睛,開始默念清心咒。
他才不要再想著宴芳林自摸!
因為睡得很晚,宴芳林第二天醒的特彆晚,他是被吵醒的。
他睜開眼睛,就見金雪浪笑眯眯地看著他。
他立馬坐了起來。
金雪浪那張從來都容光煥發的臉,此刻顯得有些疲態,眼下也有些烏青,顯然昨夜並沒有睡好。
但他臉上卻依舊堆著他標誌性的風流微笑:“你好能睡,竟睡到這個時候還沒起來。”
說話間隱隱咬牙。
他昨夜一夜沒睡,這妖精倒好,勾走了自己的魂,竟睡的這般香甜。
哼哼,不過沒事,這妖精早晚有一天會落到自己手裡,總有一天,他會和以前那些被自己拋棄的男人一樣,哭哭啼啼淚眼婆娑,扯著他的衣袖,哭求著他不要離開他!
這就是他金大公子被無情拒絕,還能熱臉貼冷屁股的最大動力!
宴芳林乍然看到金雪浪,晃了一下神。
室內隻有陸星河還在,其他人已不知去向。
陸星河太老實了,此刻隻是尷尬地守在他身邊。
“師叔,你醒了。”
宴芳林“嗯”了一聲,坐起來,先看向金雪浪:“你什麼時候來的?”
“今早就到了,見你睡的香甜,沒舍得打攪你。”金雪浪說:“肚子餓不餓,我給你帶了好多小點心。”
他說著手一伸,沈伯便把一個食盒遞了過來。
宴芳林心下有些尷尬,還有幾分安慰。
還能做朋友,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他看金雪浪滿臉堆笑,真情切意,好像已經忘了昨天告白被拒絕的事。
既然對方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他自然不能讓對方難堪,於是便將食盒接過來:“多謝了。”
他問陸星河:“鬱青池他們呢?”
“夢魂宮的鄭夫人一大早就派人把三師弟接走了,說是她有個知己好友來了,那人是個神醫,鄭夫人把三師弟接過去,說是讓那神醫看看,能不能把他斷了的靈脈徹底修補好。師姐和小師弟一塊跟著去了。”
宴芳林聞言立馬下了榻:“那你也帶我去看看。”
他穿上靴子,又問:“師父回來了麼?”
“天不亮的時候回來了一會,不過天一亮就又出去了。師父臨走前囑咐,虛靈丹您彆忘了吃。”
宴芳林便將那虛靈丹吃了。
話說回來,這虛靈丹正是金雪浪送的。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他此刻略有些尷尬,倒是金雪浪笑盈盈的,小扇子一扇,說:“你吃完了,如果覺得還行,我再讓他們去金庭山取一些回來。”
他真的沒想到金貴妃竟然這麼大方,大度,大量!
不得不說,宴芳林有些感動。
“昨天,我……”
“噓……”金雪浪小扇子又往他唇上一抵,目光落到宴芳林柔軟的紅唇上,眸間便是一黯,隨即便笑盈盈地說:“若心疼我,就彆提。”
“行,不提。”
提了也尷尬。
於是宴芳林就和金雪浪,陸星河等一行人去了夢魂宮那邊。
夢魂宮住的地方和他們差不多,隻是他們隻有夫妻兩人住,宮內其餘弟子都留在了山下,因此房間顯得寬敞許多。
他一進去,就見一個黃衣少女,正在為鬱青池施針。
洪英和梅子青都在一旁守著。
鄭長行並不在,鄭夫人見他來,便招他到門口,低聲說:“蓉兒正為他施針呢。”
蓉兒?
難道就是……
“是你所說的那個蓉兒?”
鄭夫人俏臉一紅:“正是。”
宴芳林聞言朝那個蓉兒姑娘看去,長的並不算美麗,但容貌很清秀,現實中第一次見拉拉,他難免有些好奇。
這倆誰攻誰受。
他以為拉拉都要有個男人一樣的T呢。
鄭夫人拉著他的手到了外頭,說:“蓉兒說了,有金庭山的虛靈丹,又有朝山和長行他們的靈力,她有信心能將青池斷掉的靈脈補上十之七八。”
“那太好了。”宴芳林說。
“是啊,”鄭夫人無限感慨,朝房內看了一眼,然後說:“這兩年,我有蓉兒陪伴,心下對長行便更為愧疚,隻盼著他也能找到自己的意中人,我便可與他正式解契,到時候我便可和蓉兒雲遊四方,行醫救世去,他也有良人相伴,如此,便都如意了。”
說到此處,鄭夫人眼神都熱烈起來。
宴芳林便說:“你和鄭大哥,竟然真是假道侶。”
為了防止露出破綻來,他補了一句:“以前你跟我講,我還有些不信呢。”
鄭夫人道:“當初我被迫要嫁給武都山的二公子,是長行與我結契,免我入虎口,這等大恩,我怎麼能忘記。他不喜歡女子,我不喜歡男子,外人跟前我們是真道侶,也免卻了很多煩惱。原以為我們倆就這樣一世平平淡淡做個假夫妻,誰知我遇到了蓉兒……”
她說著又朝房內看去,眼中情濃愛濃。
愛情不分性彆,宴芳林由衷羨慕,祝福。
真好。
愛情中的人本就賞心悅目,修真,世界帥哥美女如雲,自然就更賞心悅目。
隻是……
大姐,你老公喜歡的不是鬱青池啊。
鄭夫人忽然又道:“那個金雪浪,怎麼一直看你。”
宴芳林扭頭看,見金雪浪扇著手裡的小扇子,仿佛嫌人多天熱,有些不耐煩,見他看過來,立馬挺直了胸膛,衝他笑了笑。
他略有些尷尬,說:“是麼,我沒注意。”
“我看他八成也是看上你了吧。我聽說金庭山的這位公子,花名在外,男女不忌,風流的很。你可提防著他。”鄭夫人說著又是一笑:“不過話說回來,誰又能不愛你呢。你看看你這觀內走一趟,惹了多少風流債。”
宴芳林回頭一看,果然見庭院裡三三兩兩,許多人都在偷偷看他。
糟了,他忘了自己這該死的美貌了。
看來他出門真該戴個帽子啊。
他就聽見那些人隱約說:“是宴芳林麼是宴芳林麼?”
好家夥,跟明星出街被路人認出來差不多了。
他現在名氣這麼大了麼,已經從話本界紅到現實裡來了。
裡頭蓉兒已經施完針,鬱青池也睜開了眼睛,他便和鄭夫人進了房內。
梅子青立馬為鬱青池披上了袍子。
鬱青池將衣服穿上:“多謝蓉姑娘。”
那個叫蓉兒的少女笑了笑,說:“不必客氣。明日我再為你施針。”
鄭夫人立馬過去扶住她:“累了吧,快坐下歇歇。”
蓉兒笑著搖搖頭,瞥見金雪浪和宴芳林等人,便客氣地跟他們都打了招呼,最後目光落到宴芳林身上,打量良久。
大概也是慕名已久。
宴芳林拱手說:“我代師尊謝過蓉姑娘了。”
蓉兒道:“青竹峰與夢魂宮一向交好,我既是夢魂宮的朋友,自然也就是青竹峰的朋友,朋友有難,自然是要儘些綿薄之力,幫上一把的。”
宴芳林終於知道鄭夫人為什麼愛她了。
聲音軟軟的,彆有一番動人味道。
一夜太平無事,已經有不少門派選擇下山去。
昨天妖人突然襲擊,搞得大家措手不及,都擔心還有埋伏,經過一夜冷靜下來,倒沒幾個怕得了。
這可是赤城山,修真界大佬都在,如今隻要警惕些,那些魔族的人,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這邊實在不宜居住,我們也打算下山去了。”鄭夫人說:“你們呢?”
“等師父回來,我們問問他,自然都是要聽他的。”宴芳林說。
鄭夫人笑道:“你到如今還沒改口麼,你叫師父,他們也叫師父,結果他們又叫你師叔,你們青竹峰亂了套了。”
梅子青在旁邊暗想,他們青竹峰,早就亂了套了。
他眼睛一直盯著他三師兄看。
你彆說,以前不注意不知道,如今知道了他三師兄那份隱秘的感情,再看,就發現他三師兄看宴芳林的眼神,實在是曖昧極了。
那想看又不敢看,卻又時不時都要搭上一眼的模樣。
要說眼神都是愛意,那也不是,似乎比單純的喜歡要複雜的多。
他看在眼裡,心情更是五味雜陳。
總之是不痛快。
偏偏那宴芳林,卻還一無所知。
那麼多人喜歡他,他卻一無所知,對自己的美貌真是沒有一點逼數。
可是或許就是這樣美不自知,身上那股矯揉造作的氣質沒有了,整個人都變得平和而磊落,因為平凡,而變得極不平凡。
他今日並未束發,I黑的頭發披散,愈發有一種流動清軟的美感,他從庭院中走過去,多少人的眼睛看著他,都露出驚豔之色來。
這些人的目光落在梅子青眼睛裡,也落在金雪浪和鬱青池的眼睛裡。
他們的目光落在宴芳林飄動的衣袖上,那衣袖上的竹葉紋晃動著,也晃動著他們的心。